“那要看你乖不乖了。”祝怀砚笑意深深,眼神意味不明。
沈清沅不寒而栗,艰难地回答:“会的,我会乖的。”
梦魇反复在她脑海上映,他唇边泛起的森冷笑意,阴影笼罩在她心里,根本挥之不去。
“是吗?可你昨晚才要我杀了你。”他抚弄她的长发,柔顺丝滑,清香四溢。
沈清沅满脸心虚,动了动唇,声音沙哑:“我记不清了。”
这情绪上头说的话能当真?
她掀开被子下床,往浴室走去。
祝怀砚望着她盈瘦的身影,狭长凤眸轻眯,目光阴鸷危险。
她昨晚神志不清,还敢祝他新婚快乐。
呵,去他妈的新婚快乐。
倒是敢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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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拉回国了。
任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无法动摇祝怀砚的主意。
回国前,祝怀砚大发好心送她去机场。
萝拉哭了一晚上,眼圈红红的,像个支零破碎的洋娃娃。
看到送她的人居然是祝怀砚,深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她面前,男人靠坐在后排,闭目养神,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萝拉连忙擦干眼泪,坐上车,扯扯他的衣袖,抓紧机会红着眼哀求他:“我错了,不要把我送走,我以后一定乖乖听你话,绝对不惹你生气。”
“一亿真的是她提的,我绝对没有撒谎,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对你撒谎。”
祝怀砚缓缓睁眸,眼底含笑,笑里瞧不见一点温柔,恣意散漫:“嗯,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萝拉眼泪凝固,忽然看不懂了。
既然他都知道,为什么不对沈清沅动怒,还反过来惩戒她?
明明沈清沅根本就不爱他!
“昨天你跟她说了什么?”祝怀砚没有回答,若有所思地问她。
萝拉眼神有些避闪,小声交代:“我说她害了我,撒谎的人是她,不是我。”
“还有呢。”祝怀砚有些漫不经心,似乎不在意她的反应。
萝拉深想一番,委屈巴巴地回答:“我问她,为什么不喜欢你,她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今天你对她还有点兴趣,所以愿意搭理她,等有一天,有更牛逼的女人出来,你会毫不犹豫抛弃她。”
“与其……迟早被抛弃,不如……早点变现走人。”
越说,她的头压得就越低,完全不敢抬眼看面前的男人。
身旁男人低冷的笑了一声,车内的氛围越来越紧张,莫名压抑渗人。
“知道为什么坐这辆车吗?”他扯了扯唇角,语气平和淡定,不夹杂一丝情绪。
萝拉摇头,无措地望着他,不知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因为其他车,得我自己才能开。”祝怀砚也不着急,俊美的容颜上没有过多表情。
“我可能不那么惜命。”
萝拉听懂了。
脸色倏然煞白。
终于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一句谎言也不敢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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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祝怀砚到关氏集团参加股东大会。
沈清沅才知道他通过二级市场,收购了关氏集团的股份,以投资者的身份进入董事会,提名董事。
此时,祝怀砚手上已经持股百分之五,顺利成为关氏集团董事中的一员,他的加入为集团带来源源不断的业务机会。
关氏集团也因为他的加入,股票颇有上升的趋势。
部门员工们讨论得热火朝天,关于祝怀砚成为他们顶头上司这件事。
够她们畅聊个三天三夜。
临近下班,祝怀砚刚从会议室出来,朝沈清沅所在的部门走,关悦跟在他身后,跟小鸡啄米似的。
他今天穿的深黑色长款风衣,内搭纯色衬衫,领口处第一颗扣子解开,透出几分随性,身姿挺拔傲然,步伐缓慢优雅,矜骄贵气。
“往后我不希望再有所谓的实习生,交给她带。”他忽然想起什么,侧目看她。
关悦点头哈腰:“明白,祝先生说了算。”
将孙子的精髓贯彻到底。
一点也不出乎她的意料,可不得给他当孙子吗?
此时的沈清沅,在小组成员研究项目策划案,男同事去泡茶,顺手给她倒了一杯。
“沅沅,这茶很香,尝尝看。”
沈清沅客气地接过,面带笑容:“谢谢,来,继续。”
关悦还跟在祝怀砚身后点头哈腰呢,忽然他就不动了。
耳边传来幽冷低沉的男声:“烦人。”
关悦:“???”
视线顺着望去,沈清沅的项目小组在做策划。
正常工作,没毛病啊。
众目睽睽下,那个容貌俊美的男人,迈开修长的腿,径直走到沈清沅桌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她桌面。
他过于强大的气场,令原本欢快的氛围冷凝结冰,全场鸦雀无声。
“晚上吃什么?”
嗓音低沉磁性,没有什么波澜。
沈清沅快要被他气晕过去,疯狂眼神示意他:快滚!快滚!
尽管眼珠子都快瞪掉,也避免不了悲剧的发生。
同事们灼灼的目光,偷偷瞄到她身上,几乎要把她盯穿。
无不震惊好奇,祝怀砚居然跟沈清沅认识!
还问她晚上吃什么?!
关悦从祝怀砚身后冒出来,替她慷慨解围:“沅沅,晚上我爸请祝先生吃饭,我刚给他说喊你一起来着。”
“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祝怀砚目光幽淡,视线锁在沈清沅身上,不错过她任何一个窘迫的表情,相当精彩。
无视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仿佛他们不存在。
沈清沅站起身,攥紧拳头回答:“都可以,听你们的。”
祝怀砚薄唇轻勾,淡笑一声。
没说话。
转身离开,沈清沅跟在他身后一起。
关悦不忘垫后,探出个脑袋帮沈清沅说话:“沅沅之前帮祝先生做公关来着,晚上顺便吃个饭而已。”
“都别多想啊,给老娘好好工作。”
同事们乖乖地点头。
关悦临走,抬手在嘴前做了个上拉链的手势,示意他们闭嘴。
同事们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从公司出来以后,沈清沅心口堵得慌,忍不住对面前的男人抱怨:“你是真的有病!”
“不把我生活彻底扰乱,你心有不甘是不是?”
祝怀砚身形微顿,转回身看她。
阳光下,她乌黑细软的发丝染上轻薄的金辉,精致小巧的脸蛋在光辉的照耀下,柔和甜美,干净得没有半点烟火气,肤色白皙几乎可以看到血管。
唯一冲突的是,她满腔怒火,尽数写在脸上。
他熟练地拿出烟盒,滑出一根夹在指间,划响火机,熟稔地点燃:“我没有玩地下恋的癖好。”
轻咬香烟,倾吐烟圈的姿态,莫名风流性感。
他眯了眯眼睛,黑眸深邃惑人,散漫地轻笑:“如果你有——”
“我下次也不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