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努力弥补
作者:欢裳   他的金丝雀很不乖最新章节     
    话音刚落,围墙后慢悠悠出来一抹熟悉瘦弱的身影,身着素色连衣裙,身形纤瘦,容貌跟他想象之中一模一样,清丽干净。

    助理落入祝怀砚之手,她不得不现身。

    望向那个站在树荫底下的冷峻男人,凤眸之中浮现腾腾杀机,看她的眼神涵盖一丝不知名的情愫。

    也仅仅是一闪而过。

    转而变为清浅的笑意,明明顾言之也这样笑过,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同。

    一个阴冷得像地狱中的修罗,一个又温暖得像天堂上的天使,两极分化。

    “你很聪明。”

    他只是静静地对着她笑,甚至大方夸赞她的举动。

    “但没什么用。”

    望着面前恶鬼般的男人,事事运筹帷幄,一切被他计划得明明白白。

    沈清沅所看到的一切希望全部泯灭,光也在这一刻,尽数熄灭。

    尽管此刻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灿烂,她依然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温暖。

    她藏身在顾言之的住处,只怕他早已知道,并且藏在暗处,自导自演给她看。

    什么身死,庄园拍卖,全都是假象。

    -

    再度回到熟悉的庄园,气氛依旧沉重压抑。

    祝怀砚算大方,把顾言之的助理放了,不忘对他说:“记得回去给你家顾总通风报信,就说沈清沅我带走了。”

    “切勿牵挂。”

    嚣张又狂妄。

    回去的路上,沈清沅全程沉默寡言,被祝怀砚抱在怀里,亲吻她的眉眼,唇瓣。

    爱不释手的模样。

    他越来越痴狂了,眸里光芒黯淡,逐渐隐匿于黑暗之中。

    “跟他在一起的这些天,都做了什么?”

    他环抱着她,手里依旧把玩从萝拉那里搜罗来的小手枪,语气平缓温和。

    只要答错,就有可能毙命。

    沈清沅咬着牙关,一语不发。

    可祝怀砚的耐心却没了多少,眉梢轻挑,话音微微上扬。

    “不说?”

    “要不要我亲自去问问他?”

    只是,怎么个问法,就不一定了。

    沈清沅黯淡空洞的眸里终于划过一丝情绪,拉住他的衣袖:“什么都没有做,我在养病。”

    祝怀砚听笑了。

    眼尾泛起赤红的颜色,笑得热泪盈眶。

    她居然说什么都没有做。

    那天他分明……分明从她看顾言之的眼神里,找到一丝情愫,一丝欣赏。

    眼神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用这种眼神看他的,可现在,她把这份爱意给了别人。

    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跟他对视。

    疏冷的凤眸流泻出几分不甘心,语气也极度不友善:“你看着我,用你看顾言之的眼神来看我。”

    像个病入膏肓的偏执鬼,说一些沈清沅听不懂的话,强迫她做诡异又令人无法理解的事。

    沈清沅将他苍白的面色望尽眼里,可以断定他确实中了枪,侥幸活下来,并且伤还没痊愈。

    有被他幼稚又偏执的举动气笑。

    笑着笑着,她抬手从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处落下,缓缓下移,纤长手指隔着白衬衫,轻轻划过他结实有力的胸膛,划过每一寸紧实的肌肉。

    终于触及一处凹凸不平的地方,应该就是枪伤的位置,指尖慢慢压下,力道渐渐加重。

    祝怀砚脸色肉眼可见的更为苍白,一抹难言的痛苦从眸中掠过,极难捕捉。

    尽管痛苦正在蔓延,他却不阻止。

    “你居然没死,真的很可惜。”

    沈清沅收起手,干脆利落地拔出发上玉簪子,狠朝祝怀砚的伤口刺去。

    捅不死他!

    手腕猛地被扣住,腕骨几乎要被捏碎。

    玉簪跌落在地。

    “你爱上他了?”

    祝怀砚看她的眼神难以置信,瞳色愈发深黑,好似宇宙中的黑洞,企图把她整个人吸进去,吞噬殆尽。

    “对,我就是爱上他了!”沈清沅气愤地挣扎,发泄般的捶打,撕咬祝怀砚。

    热泪从眼角滑落,眼眶湿润酸涩。

    “祝怀砚你活该!活该一辈子没人爱!”

    “活该你亲生父母恨你,合作伙伴恨你要你死!”

    “我也恨不得你早点死!”

    祝怀砚毫不动摇,任由她拍打,撕咬。

    对着他大肆发泄,仿佛她这样报复,可以安抚到自己的内心。

    枪伤也在她的伤害下,溢出鲜红的血,犹如血色蔷薇一般,染红衬衫,鲜艳刺眼。

    浸染到她素色的长裙,身上手上无一不是血。

    “嘭!”

    终于一声枪响,穿透后窗玻璃,射出窗外,直直插进树干。

    好在路边空无一人,道路两侧是排排树干,随车速齐刷刷往后退。

    前面开车的司机差点没忍住踩刹车。

    枪声回荡在耳边,震耳欲聋。

    世界安静了,沈清沅也不挣扎了。

    瞳孔被这声枪响吓到收缩,晦暗又惊恐。

    祝怀砚才“不好意思”地轻笑一声:“不好意思,走火了。”

    嗓音轻飘飘的,仿佛一阵清风拂过她耳边。

    说完,又“好心”地问她。

    “还继续吗?”

    沈清沅摇摇头:“不用了。”

    抬手擦了擦眼泪,他的血一并擦到她白皙干净的小脸,深红的血色与她的白对比鲜明,无法言喻的魅惑妖冶。

    祝怀砚慢条斯理扯下湿纸巾,替她擦拭面颊上的血迹,一点一点擦干净,小脸又恢复回原本的素白干净,清丽可人。

    他有强迫症,容不得自己的人受到污染。

    哪怕是他的血,也不行。

    回到庄园,他抱着她上楼,将她放入盛满温水的浴缸,洗掉她身上的血迹,动作轻柔得不能再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不忘摸摸她的脑袋,低声安慰她。

    “你只是离开我太久,一时走了歪路。”

    “很快,我会让你重新明白,从始至终,你爱的人是我,一直是我。”

    她望着他被血染红的衬衫,看起来病入膏肓,随时可能死去。

    而他却跟没有知觉似的,自顾自拿泡泡球擦拭她雪腻的肌肤,嘴里喃喃自语。

    诡异得不能再诡异。

    最后,他凑近她的小脸,轻轻在脸蛋上落下一个吻。

    “我送你去学校学习,怎么样?”

    “你不是想上我念的大学,我明天就送你去,弥补以前的遗憾。”

    他眼眶红得可怕,几乎有热泪要掉下来,却迟迟不落。

    “我努力弥补,给你自由,你能不能……别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