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光线正好,祝怀砚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身着深色居家服,恰到好处地露出半截锁骨,肤色莹白如玉。
浓而长的眼睫微微下垂,落下小片阴影,五官优越精致,骨相极佳,更像是上帝精心雕刻出的装饰品,刀功精湛,价值连城。
沈清沅禁不住多看两眼,长成这样,怪不得能霸榜热搜呢。
听到他的阴阳怪气,沈清沅也来了恶趣味,轻哼一声:“还挺有自知之明,我本来想找借口筛糠你,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祝怀砚脸色骤然阴沉,紧抿唇瓣,漆黑的眸恶狠狠盯着她,显然被她气得不轻,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恨不得冲上来撕咬她。
忽的气笑出声。
果然,人无语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笑。
“嗯,再过不久的将来,我该祝你跟顾言之百年好合了是不是?”
“哦对了,恐怕不行,在华国,重婚犯法。”
“那能怎么办呢?我只能祝福你们百年不好合了,真是可惜,你沈清沅这辈子注定只能跟我百年好合了。”
沈清沅被他的话噎住,她真是疯了,才故意去气一个疯子。
“你有病,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他百年好合了?”
“全是你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真的,我怀疑你有臆想症。”
祝怀砚闷哼一声,继续看书不再说话。
沈清沅又问他:“慈善晚宴,你要不要去?”
“要。”他含糊不清地应道。
说完伸手想抱她,被她一把推开,站起身去接客户的电话。
接电话的途中,不忘眼神警告他噤声。
沈清沅挂断电话后,又仔细打量祝怀砚,现在的他确实跟以前那个把算计写在脸上,无恶不作的人完全不同。
兴许真的是她想多了。
要真能伪装成这样,她也只能感叹他演技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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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集团的慈善晚宴,沈清沅还是头一次参加,也是第一次带祝怀砚公开出席公众场合。
在场宾客无不惊讶,从不出席宴会的祝怀砚,竟会陪同太太出席,甘愿做沈清沅的附属品。
而他才出场,便成了人群中心最耀眼的那颗星星,引来不少人侧目,敢上前搭话的只有与他有过合作的老板。
祝怀砚生性寡冷,对待外人向来抱有爱搭不理的态度,今晚也难得心情不错,端着红酒杯,十分给沈清沅面子,跟上来搭话的老总敬酒。
也有胆大寻求合作的人上前主动搭话,自称是祝怀砚高中同班同学。
祝怀砚微微颔首,听对方说了半天,才似有若无地问一句:“我高中在哪个班来着?”
对方脸色骤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沈清沅也没想到场面会这么尴尬,拽了拽祝怀砚的衣角。
祝怀砚眼底含笑,斯文尔雅:“我也忘了,合作的事我会考虑。”
对方眼睛一亮,连忙感激地看向沈清沅,又对祝怀砚连连道谢。
恰恰就是他看沈清沅的这一眼,令祝怀砚原本温和的眼神冷冻几分,眸色逐渐暗沉。
等他放心离开,沈清沅才听祝怀砚在她耳边低语:“噢,忘了告诉他。”
“我指的是,跟他死对头合作。”
沈清沅:“……”
刚要饮下一口红酒,被他拦截住。
对上他略显迷离的眼神,冷白的面颊微微泛红,看起来还真像是醉了。
“我喝得有点多,晚上你开车好不好?”
沈清沅点头,便把红酒换成了果汁。
“等等,你的跑车我不怎么会开啊。”
祝怀砚微微抬手,身后跟紧的助理递上几串钥匙,谦卑地对沈清沅道:“您会开哪辆,咱今晚就开哪辆。”
沈清沅指了指助理:“你不能开吗?”
“我也喝了。”助理不好意思道。
陆经词过来向祝怀砚敬酒,两人不知聊了什么,甚是高兴。
沈清沅突然手机震动两下,拿出手机一看。
「陆经词邀请Y进群聊」
抬眼就见祝怀砚朝她走来,姿态高贵清冷,举手投足间妗傲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既视感。
“你进群了?”她收起手机。
祝怀砚装作无辜道:“进什么群?我怎么不知道?”
“少装,当初我拉你还不乐意进。”沈清沅嘲讽道。
祝怀砚心情不错,轻轻抱住她,下巴抵着她头顶:“现在想进,进你们的世界,看一看你。”
沈清沅面上发烫,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众目睽睽下抱她,真是脸都不要了。
“你醉了。”她轻轻推搡他。
他低声笑:“我没有。”
“你就是醉了,松开,外人看着呢。”沈清沅只觉得自己脸都快被他丢光了,连忙拉紧他的手出去,避开外人的视线。
祝怀砚却不以为然:“看着不好吗?”
说着,反手将她抵到身后的墙面上,走道幽暗无人,但只要有人路过,都能看到他们。
“还是你认为,跟我在一起很丢人?”
他似有若无地轻叹一声,委屈得不能再委屈。
“我在尽力改了,真的。”
沈清沅发现他已经进入新的戒断效应期了,这次是多愁善感,她特地找时间问过催眠师。
这是最后一个效应,等几个周期下来,应该就能痊愈了。
而祝怀砚度过的每个戒断阶段,都相当煎熬,患得患失感时常折磨着心智,从而影响到食欲,精神状态。
最难熬的应当就属最后这个。
尽管调配上最好的熏香,他的失眠之症仍然难好,即便入梦了,也总能梦到心里最为恐惧的。
为免影响到她,祝怀砚也在这两天自觉搬出主卧,独自承受着煎熬的折磨。
沈清沅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
祝怀砚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荔枝味的糖果,塞进她手心,昏昏欲醉地对她笑。
“刚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拿的,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荔枝味的。”
“你以前送过我的,我都没扔。”
眼睛晶亮晶亮的,倒映着她的丽影。
以前祝怀砚生病需要吃药的时候,沈清沅为了让他乖乖吃药,忍痛买下自己爱吃的荔枝口味棒棒糖。
她认真地告知他:“你喝我送的药,我会送你棒棒糖,但别人都没有的。”
也只有她会送他棒棒糖。
然而,祝怀砚没接她递过来的棒棒糖,冷笑一声:“幼稚。”
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沈清沅便把棒棒糖放在他的床头柜,但每次送过来桌上都没了糖果的影子,她以为他嫌幼稚扔了。
沈清沅身体僵住,眼眶忽然就红了一圈,又被他的幼稚气笑。
“你真的很讨厌。”
堂堂祝氏集团总裁,慈善晚宴偷藏糖果,说出去不是要笑死人?
祝怀砚皱了皱眉,有些伤心:“给你糖吃,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