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中药以后周知衡每每面对陆令颐时总有些不自在。
似乎是惭愧被对方看见了自己如此狼狈不能自控的一面。
好在陆令颐并没有因此对他有什么看法,平日里和他相处起来也没有任何的尴尬,时间一久他便也释然了。
只是这下被突然开了个荤笑话他又立马紧绷了起来,连给陆令颐收拾垃圾的动作都顿了顿。
而后便往她的方向看了看,在看见她依旧笑意盈盈的样子才放心下来。
只是这一看他又有些失神,目光落在陆令颐那水盈盈的嘴唇上怎么也移不开。
同时陆令颐也感觉到了这道落在自己脸上的炙热目光,可等她抬头去看却只看见周知衡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的耳垂。
她好想...
好想摸摸看。
于是等收工回到家后她便一脸严肃的说道。
“坐下”
周知衡刚要去做饭,被她这样一喝有些摸不着头脑,还以为是自己偷看的事情被发现了,便自觉理亏的乖乖坐在了陆令颐面前的小凳子上。
没想到的是他刚坐下脸上便多了两只手。
两只作乱的小手。
先是捧着他的脸又摸又挤,而且又把“魔爪”伸向他的耳朵。
因为戴着手套又有热水袋,所以哪怕是刚从外面回来陆令颐的手依旧是温热的。
而周知衡的耳朵经过一路的寒风早就冷得跟冰坠子差不多了。
这不她热乎乎的小手刚一摸上耳垂,周知衡便感觉像是有一阵电流从脊柱上爬了上来让他忍不住颤了颤。
抬眼望去便对上了陆令颐那双满是笑意与玩味的眸子,最重要的是。
那双眸子里有他。
他又想到了之前的那些拥抱和那抹淡淡的山茶花香,喉结也跟着上下滑动着。
看着他的肤色逐渐染上一抹粉色陆令颐便知道他又害羞动情了。
下一刻她便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只见她俯下身在周知衡光洁白皙的额头上亲了亲。
就好像在给自己的小狗盖章。
周知衡只觉得一阵香气袭来,随后额头上便多了一抹柔软的触感。
再然后他便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不断加快,像一辆突然提速的火车,一发不可收拾。
下一秒他便情不自禁的靠了过去贴上那抹嫣红。
陆令颐没想到自己两辈子的初吻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交代了出去,一时也有些愣在原地。
等亲完周知衡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皮直接一整个爆红,活像一只煮熟了的龙虾。
“我...我去做饭...”
慌里慌张的丢下一句话便起身出了房间,中途还因为太紧张被凳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看着他慌里慌张的样子陆令颐不禁笑出了声,仅剩的那抹羞涩也随着消散。
一墙之隔的厨房里响起了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而她则继续坐在床边欢快的荡着脚。
荡着荡着她又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有个容易害羞的小奶狗男友好像也不错?
随着积雪的融化肥硕的黑土地再一次露出了它的面容。
而珐琅作坊的建造也正式开始了。
土地一化冻林卫国便挑了人开始挖地基了,又亲自去公社定了瓦片做屋顶,虽然比不上陆令颐的青砖房,但也能看得出来他对作坊的重视。
同时第二次工人选拔大赛又开始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的比赛举办的就要顺利多了,再加上林卫国放话谁要是敢闹事直接剔除资格,所以这次倒还真没什么人闹事。
一轮轮的比试下来最后筛出了十个人来。
这十个人分别是知青点的孟爱英、曹玉霞、李秋琴,以及齐春仙的二儿媳任晓红和小儿媳徐秀兰。
这下子齐婶子家一下子可出了三个工人可把大家给羡慕坏了,比赛一结束就围着她道喜。
当然也有说酸话的人,比如第二次依旧五朵金花朵朵落选的冯巧莲。
但齐春仙正开心呢也不想跟这种疯狗计较,怼了两句就高高兴兴拉着儿媳们回家去了。
剩下五个人里陆令颐认识的就只剩下两个了,一个是已经当上作坊正式工人杨丽芹的妹妹杨丽芬,还有一个人嘛倒是让她十分意外。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来给她报信的陈桃花。
她站在一堆被选中的人中间显得格外局促,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选中。
想到她之前为自己做的那些事陆令颐便抬脚走到了她身边。
“恭喜呀,以后你也是我们作坊的一员啦”
陆令颐脸上的笑容真诚又灿烂,晃得陈桃花一阵恍惚,半天才回过神来。
“谢..谢谢!”
道完谢她又立马紧张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跟陆知青说话...
一想到自己能到陆知青的作坊里工作她又高兴又担忧。
高兴的是这样一来每天都能看见陆知青了,而且还能好好工作报答她的恩情。
没错,她知道家里那些事是谁干的。
她猜想是陆令颐把这事跟周知衡说了,周知衡下的手。
不过就算知道她也没打算说出去。
毕竟在她看来这些都是那些烂人应得的报应。
而她却因祸得福清净了一整个冬天。
因为陈家人的腿都被打断而且都伤的不轻所以一整个冬天都没人打骂她,她也不用一大早起床洗衣做饭。
虽然依旧住在漏风的柴房但她也很知足了。
至于这样对待他们等他们痊愈了会不会报复自己压根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毕竟以陈家人的德行,哪怕她把他们伺候的跟老佛爷似的等他们好了第一件事也是打骂她。
她已经对那几个人彻底死心了,心里也做好了被随便找个鳏夫老光棍被嫁出去的准备。
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会被队上的珐琅作坊录取.....
她已经能想象到她家人为了工资的的事去作坊闹事作妖的场景了....
“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陆知青凤婶子你们把这个机会给别人吧...”
虽然已经在心里劝过了自己,但陈桃花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是鼻尖泛酸...
她何尝不想当工人,不想学一门手艺靠手艺吃饭。
但她不能连累陆知青,更不能耽误作坊里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