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之挨了好一顿骂,被解了身上的所有职务。
让其回家自省,等待有关部门查清所有的事。
届时再进行惩处。
他沉默的回到江家,一直闭门不出。
但底下的手下一直在暗中进进出出,所有消息他都尽数掌握。
“二爷,大爷和老爷已经乘船出海,”
江浔之执笔在纸上写着什么,闻言没有抬头,淡淡道:“嗯,让他们在岛上先待一段时间...等我消息,”
“三爷一直在问两位少爷的事...”
他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他,“告诉他,我会想办法...先让他离开....”
“是...”
一人离开,他又看向另一人,“你去m国一趟...看看能不能把两位少爷带回来,小心点...”
很快,书房内就只剩下江浔之一人。
他拨出一个电话。
电话被挂断,他将话筒放下,抬眸看向窗外。
此刻天还未完全黑透,可江浔之的眼中,已经是无边的黑色。
等了很久,面前的铃声响起。
他伸手接起。
对面人暗骂了一句:“fuck....你现在还敢用家里的电话?”
江浔之从容的笑笑:“没被监听...”
“那也不行,你怎么保证督察的人不会查你的通讯记录...”
“爆出来的那些事,哪一件都查不到证据,督察奈何不了我,现在我已经卸任,也算是给舆论一个交代了...”
对面的人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在家好好待着,静待以后吧,联系我做什么,”
“找你要一条路,我要离开港都,”
“你...自己没有路吗,”
江浔之:“我要选择一条绝对安全的路....”
“你们江家现在目标太大,我不会冒险...”
“只有我一人...”
对面人沉默了一会儿,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不愧是你...”
“我要五十万港币,”
“我给你一百万,帮我办个合理的身份,”
“你开什么玩笑...你...”
江浔之淡淡打断他的话,“内陆身份...”
“可以...港口的眼线太多,你想要安全离开,得吃一点苦头了...”
“嗯,”
“出发前给五十万,剩下的...安全后付...”
对面人笑了,“懂规矩...等着吧,安排好联系你,”
“尽快...”
“妥...”
挂断电话后,江浔之淡淡勾唇,这座鱼龙混杂的港都城,人员构成复杂。
各国的商人都有,相互之间又存在着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
这其中,暗中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也有无数的门道。
刚才联系的这个人,是个四通八达的小人物。
小人物,却有大智慧。
讽刺的是,这样一个人,还是慕容洧钧带他认识的。
想到此,江浔之低头,阴冷的笑了笑。
“士衡啊...你真的,有个好儿子...”
他轻声低语,如暗夜的恶魔般,偏执而噬人。
弱冠少年,将他逼到如此境地。
也怪他,在找这个背后之人的时候,内心一直下意识回避慕容家。
江浔之不想,也不愿跟慕容家的人为敌。
毕竟他这一生。
唯二的两个好兄弟,都姓慕容。
哪怕他们江家曾经做过对不起慕容家的事。
可他真的很无奈。
父亲大人筹谋的那件事,事先并没有跟他知会。
事已经出了,他只能想办法遮掩。
不想跟当时的慕容家为敌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他害怕。
怕若是两个朋友知道,他们这兄弟,就没的做了。
江浔之本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可仅仅只是因为一次未遂的谋算。
竟然就被看了出来。
一直到现在,江家覆灭的境地。
他重重叹了口气。
看看士衡的这个儿子,再看看他们江家的。
江知越从小被他教在身边,花费了那么多精力教导,竟然能被一个女人迷成这样。
江家败的不亏。
江浔之夜间也没回房间,而是歇在书房的小榻上。
次日晨起,他接到一个电话,“今天晚上九点,三号港口...”
挂断电话后,他拔掉电话线,起身走了出去。
......
陈最是中午收到的秦诏的消息。
“江浔之有动静了?在哪?”
“在一个黑码头看到了江浔之...”
“还有吗...”
“九龙的人查到,他在黑市找了几个人...帮着运了一批东西往m国...”
陈最敲了敲桌面,“你确定,在那个黑码头看到的,是江浔之本人吗....”
“我确定...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呢,他从进了那艘船就没下来过...”
“好,盯紧了,”
他给正房拨了一个号码。
“寒爷爷...收到江浔之的消息了吗?”
慕寒:“三少爷,老爷给他下的令,是找到合适的时机将人带回来,不用他汇报行踪...”
“好,我知道了...”
陈最点了点桌面,既如此,那他就去黑码头看看。
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些莫名的感觉。
江浔之,应该拦不下来了。
当一个人什么都不在意的时候,是最难掌控的。
港都,又是个到处都是秘密的地界。
如果他稍微在意点江家一众老幼,那就肯定走不出慕容家的布防。
可现在的江浔之,真的还在乎吗。
陈最不知道路,在慕容家喊了一个司机,赶往秦诏口中的黑码头。
所谓黑码头,就是不怎么见得了光。
很多偷渡者就喜欢在这里上岸。
这里地处偏僻,相当于一个无人区,督察虽然知道这里有船只出没,但查封了无数的船只,却还是杜绝不了这种行为。
驱车将近两个小时,终于来到了地方。
站在路边,眺望四周,可以看到周边的环境很差。
海边停靠着不少经过改造的木质渔船和皮划艇。
还有一艘小型货船。
秦诏和凌熙来到他面前,“人就在货船上...”
陈最接过他手里的望远镜,往货船的方向看去,“你亲眼看到人进了货船?”
“对...”
“然后,一直没出来?”
“没出来,我一直盯着,”
他冷笑着挥挥手,“凌霄,去看看,”
凌熙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跟着一块去。
秦诏忐忑的看向他,“少爷,怎么了...”
陈最没说话,从口袋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嘴边。
他上前给他点燃烟,声音越发不安,“少爷....”
他挥挥手,“我只是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