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又等了好几日,有了精神才让几个孩子来园子里请安,只除了茉雅奇,她特意让人去告诉她不许来,在家好好待着。
几个孩子除了明昕和明昭,其他都是在帘子外问了安。
至于茉雅奇,清婉特意让人嘱咐了不让她来,这样清婉还不放心,还让允祥又转告福僧额,一定要拦住茉雅奇。
明昕抱着自己的孩子笑道:“我来之前先去看了二妹妹,她正生闷气呢,急的福表弟跟在她身后团团转。
等福晋回城后可得好好哄哄二妹妹。”
明昭把自己的手放在绶恩手里,绶恩就把她的手指捏住了,她不由抬起头笑道:“二姐姐自己也是要做额捏的人了,生闷气了还要让自己的额捏哄。”
清婉满心慈祥地看着两个孩子互动,没说话,只有明昕笑道:“等你也做了额捏的那天,被额驸和孩子气到了,回府来,难道福晋不哄你不成。”
明昭愣了一下,倒把自己闹了个大红脸:“额捏,你看大姐姐她笑话我。”
“那你过来,额捏哄哄你。”清婉笑着拍了拍床沿。
明昭嘴上说:“您也笑话我。”但人却很老实的坐到床沿。
三人正说笑,木香掀帘进来道:“贝子夫人来了。”
“让她进来吧。”
贤安是端着药碗进来的,她没想到明昭还在,她只见过明昭一次,对这个进宫做了公主的小姑子是有些怵的。
犹豫了一下,才先给清婉问安,又道:“给公主请安。”
明昭在她进门后也不好再腻在清婉身边,又坐回摇篮边的椅子上逗着绶恩玩。
听言,抬起头来先看清婉,发现她笑容依旧,这才对贤安笑道:
“咱们自己人,大嫂不必和我如此客气。”
贤安道:“多谢公主。”上前两步,将碗递给清婉:“福晋到喝药的时候了,我和沉香姑姑已经将药放凉了,正是好入口的时候。”
清婉自己接过碗,道:“你快坐,怎么是你去,这些都有使女们,你不要操心。”
贤安忙笑道:“您如今身子不方便,儿媳理应伺候您的。”
清婉摆摆手:“不必,你和弘昌才成亲没多久,不必惦记着我,再说,府里也缺不得人,你房里还有人指着你。”
刚入门就有两个孕妇等着,其中一个是丈夫的妾,一个是丈夫的嫡母,这事若是发生在她身上,她心里也膈应,只不过不管是她还是贤安,场面话得说。
贤安听她这么说,也想顺势答应下来,又担心就这么轻易应了,在场的明昕和明昭心里不舒服,特别是明昭。
正犹豫间,就听明昕笑道:“还是福晋疼咱们做儿女的,都不舍得让弟妹辛苦。”
贤安心里一定,笑道:“多谢额捏。”
清婉对贤安道:“你去忙你的吧,我这里有使女们在呢。”
明昕也把时间留给明昭和清婉,起身道:“我去看看两个孩子,明日再来和您说话。”
清婉点点头,明昕这次来是准备歇一日,也看看芙灵。
看着贤安离去的背影,清婉不知想起了什么,摇头笑了。
明昭一脸好奇地问:“额捏笑什么,可是大嫂做了什么?”
“没有,你大嫂也挺不容易的,”清婉道,“ 我只突然想到和你阿玛成亲也不是没有好处。”
明昭若有所思:“其实做公主也挺好的。”
第二日,几个孩子也离开了,该回宫的回宫,该念书的念书,园子里短暂的热闹之后又安静下来。
允祥也忙,抽出来陪她的两天时间是需要用旁的时间来补的,每日歇的也晚,现在就是在炕上和清婉说着话,手上看折子的动作也没停。
清婉拿着书翻着,也看不进去,想了想自己的身子,对允祥道:“下个月,宫里的娘娘们册封,命妇得去皇后娘娘和贵妃那里行礼。
我虽说出了月子,但身体只怕也撑不下来一场礼,王爷替我向宫里求个恩典,等我身体好了,再去向皇后娘娘和贵妃行礼。”
“嗯,你不说我也想到了,太医说了你最好做个双月子,我也不放心让你去,已经和内务府那边说过了,只不过贵妃那里你就是舒身体好了也不必去。”
“为什么,我记得元年册封的时候,贵妃那里,礼部不是也商议了命妇行礼的吗?”
只不过那会还在国丧,不止贵妃,就是雍正和皇后都是免了登基和册封大礼的,如今出了孝才在下月的吉日补上。
“万岁爷已经下旨免了所有在贵妃面前的行礼。”
清婉只点点头,没有多说,她与贵妃并不熟稔,也谈不上为她可惜。
而皇后那里,她之所以要去,一是因为皇后在潜邸时就对她和茉雅奇多加照顾,二来也是因为明昭。
宫里,皇后也在看命妇的名单,道:“怎么没有怡亲王福晋?”
内务府的太监道:“回皇后主子的话,怡亲王福晋才生了小阿哥,虽然对外瞒着,但是也从太医院那里隐约传出话来,说福晋这一胎凶险,身子损耗不小,想必也是因此,怡亲王才特意为福晋求了恩典。”
“哦,原是这样,那她得好好养着,你让人挑些上好的补身体的药材给她送去,怡亲王府虽然不缺,但也是我的心意,告诉她,好好养着身体,等翻过年去,我和万岁爷去圆明园里小住,再招她说话。”最后这几句是对她近身的使女吩咐的。
又道:“还有贵妃那里,她身子弱,这几年也没养好,先叫太医去延禧宫候着,再让命妇们去延禧宫行礼的时候别磨蹭,贵妃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回娘娘的话,您不必担心,贵妃跟前的行礼已经让万岁爷免了,所以贵妃在您面前行完礼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免了?”突然听闻这个消息,皇后还有些吃惊,“万岁爷可说是为何?”
“这,想必是因为贵妃的身体不好,万岁爷也是担心贵妃的身体。”
内务府太监着急间想出的借口拙劣到他说完就后悔了。
果然,皇后听见他这么说,笑得也有些讽刺,两场丧仪不比现在更伤身体,那时没考虑到她的身体撑不住,现在倒是考虑了,就是皇后忍不住暗嘲一句可笑。
当初册封的时候,在册封使的人选上就已经让贵妃心里不痛快了,没想到现在又出了这么一件事,偏贵妃又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不痛快也只会自己忍着。
再加上自打今年开始,雍正就来是一步一步地处理年羹尧,现在更是剥夺了年羹尧的一切官职和爵位,如今又免了本就定好了的在贵妃面前的行礼,只怕贵妃要多想了。
她摆摆手,让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