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记录的很详细,公冶祭大概扫了一眼,挑了些重要的信息看完。
死者是御史中丞府上嫡女,叫何苗。
死因是被人一刀割喉,死亡时辰是昨晚子时三刻。
事情越来越麻烦,牵扯的人也越来越多,公冶祭放下呈报,心中有些烦躁。
正巧这时,风起走了进来。
“王爷,您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要不回去休息会儿?”
公冶祭没有拒绝,“你带人去一趟御史中丞府上,询问一下口供。”
说话间,公冶祭将呈报递给了风起,自己则起身走出了诏狱。
风起让人护送公冶祭回府,自己带着一队官兵往御史中丞府去了。
可出了诏狱后,公冶祭并没有回府的打算,而是让车夫转道去天下楼。
都城街道—
南宫姒坐在马车里,耐心的听着小竹给自己讲述那些亲眷的信息。
待全部说完,南宫姒感叹于小竹的细心。
“还是你想得周到,我之前还想着走前给他们留些银子呢。”
小竹道:“平民百姓身上银子太多容易招恨,也不是所有百姓都能心理平衡。”
“说得对,哪怕是百姓,也会有好坏之分。”
“其实比起高门大户,百姓们更容易起纠纷,今日因为占了土地,明日因为家禽毁坏菜地,什么都有。”
“人生在世,谁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好说谁对谁错,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小姐说的对,奴婢受教了。”
南宫姒笑道:“受教谈不上,有感而发,听听便好。”
正说着,马车突然猛烈晃荡,晃得南宫姒往前一扑。
小竹赶紧扶住,用身体给南宫姒当了肉垫。
“小姐没摔着吧?”
南宫姒摇头,随后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很快应声:“小姐,有人拦马车。”
南宫姒掀开车帘,瞧见朱玲脸色惨白,站在原地。
她走下马车走到朱玲面前呵斥:“你疯了不成?我这车夫动作再慢些你就被马踩死了!”
被南宫姒这么一吼,朱玲总算有了些反应。
随后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满眼惊恐的看着南宫姒。
然后就开始哭。
瞧见这一幕,南宫姒也很无奈,生气之余又觉得好笑。
“现在知道怕了?方才想什么呢?”
面对南宫姒无情的吐槽,朱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南宫姒叹气对小竹道:“把朱小姐扶起来。”
许是真的被吓到了,朱玲没有抵抗小竹的搀扶,甚至还抓紧了小竹的手臂。
小竹明显感觉到,朱玲整个人都在抖,是真被吓坏了。
把人扶起后,小竹回到了南宫姒身边。
“这光天化日的,你拦我马车作甚?”南宫姒问。
朱玲缓过来一些,颤抖着道:“我…我有事找你。”
“有事不会去府上找我?值得你当街拦车?”南宫姒不解。
想起自己今日的目的,朱玲调整好自己情绪:“上次之事是我不对,请南宫小姐原谅。”
南宫姒眉头一挑,这是来道歉的?
“府上大小姐已经上门道过歉,这事儿过了。”
“那是父亲让她去的,今日是我亲自同你道歉,意义不同。”
“你这是突然转性了?”
朱玲深呼吸道:“父亲因我受了责罚,我总不能视而不见。”
“还挺孝顺。”
“所以今日我当众同你赔罪,望你原谅。”
说罢,朱玲冲着南宫姒行了一礼:“之前种种,十分抱歉。”
南宫姒没有立即回应,打量朱玲良久:“此事早已揭过,朱小姐无需如此。”
“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南宫姒轻微点头,朱玲见状追问:“那你能让皇上解除对父亲的禁足吗?”
“这个我做不到,皇上下的命令,无人能置喙。”
朱玲瞬间垮了脸:“我知道了。”
看着走远的朱玲,南宫姒有些愣怔,原来嚣张跋扈的朱玲,也会因为家人低头。
可自己前世…
正想着,小竹凑近道:“小姐,今日还去吗?”
南宫姒回神道:“当然要去。”
说罢率先上了马车,再次往目的地驶去。
半炷香后,马车停在了城东一处巷子前。
小竹扶着南宫姒下了马车:“小姐,这巷子窄,马车过不去。”
“无碍,走过去也一样。”
小竹搀着南宫姒往里走,视线一直盯着路面,生怕南宫姒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