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半残的身躯回到办公室。
满腔恨意无处发泄,堂堂富二代没见过好东西吗?什么都要抢!
我恨得要死,一脚踢在报刊架下的垃圾桶上。
“咦,咋啦?火气这么大,吃错药了?”田珊珊坐在电脑后面,一脸蓝莹莹的光,正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我抱怨着,躬身开电脑,包包里碎掉的手机,坏掉的相机,还有被抢走的画,都是我的心碎啊!一片一片碎得比雪花还碎。
还有我的腰。
我扶着腰,几近瘫痪地瘫在椅子里。
“万宁。”田珊珊抬头看我,眸色暧昧,“上下qq。”
“何事?神经兮兮的。”我挂上qq。
田珊珊的头像在闪烁,弹出一看,一张截图,本姑娘的靓照!
那赵美人在一个工作群里四下打探我。
她想干嘛?不是,这是什么群?我却不在里面!
我强装镇定,咬着唇不说话。
“你怎么她了?”田珊珊坐在椅子上一溜烟儿滑过来,趴在我的桌上。
“她谁啊?”我拿起杯子起身倒水泡茶,茶水滚烫,赶紧放下。
“你不认识她?小厉总绯闻女友。”田珊珊尖叫起来,“不是,你不会去招惹厉尘扬了吧!”
“我招惹他做什么?我吃饱了撑得么?”我端着茶杯坐回电脑前,打开门户网站,浏览着新闻网页。
“你真的没招惹他?”田珊珊不相信地望着我,拉起我的手,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还说没招惹他?身上都是他的味道,还有酒味儿。你醒目点啊,招惹谁都不要去招惹那混世小魔王。”
“清者自清。”我什么都不想说了,在网上搜着那李悦的信息。还真是素得不能再素了,什么也没有。
“这个李悦,真的从来不接受媒体采访的吗?”我端起茶杯,头痛欲裂。
“你不知道?前年吧,李悦的女朋友,哦,应该是未婚妻,被某电视台的采访车给撞了,一尸两命,也是惨哦。自那以后,他就不接受媒体采访了。瘟神让你去采访他,吼吼,你更惨,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怎么办?我连他的面都没见到过!”我哀叹不已。
“瘟神没告诉你么?李悦信佛,他周末会去弘法寺礼佛,但是,他每年给庙里捐不少香火钱,跟庙里的大和尚交情匪浅,要见他一面也难哦。”田珊珊撇撇嘴。
“啊啊啊!”我抱着头,一下一下地撞着桌子。我撞死算了。电脑上qq滴滴地响着,陌生人请求添加好友。我不搭理,本姑娘正烦着呢!
那傻子一遍一遍地请求添加好友,我拒绝,他继续,我再拒绝,他依然继续,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珊珊。”我扬起脸来,“那个,今天把相机摔坏了,工伤,可以报损吗?”
“你受伤了?”田珊珊惊叫起来。
我摆摆手,“相机摔坏了。”我把那凄惨的相机掏出来,搁桌上。
“你自己的相机?你傻啊!出去采访用自己的相机啊!我们部门有器材啊!”田珊珊拿起相机,叹气。
“麻烦,还要做登记什么的。唉,算了,算老娘倒霉。”我把相机扔抽屉里。
电脑上qq还在不遗余力地响着。
有陌生人,有陈烟。
陈烟说,他来接我,已在楼下了。
我一看时间,马上五点了。收拾东西准备滚蛋。
“周末有安排不?看电影吗?新上映的电影,我有票哦。”田珊珊眨眨眼睛。
“SoRRY,佳人有约了!”我莞尔一笑,手机响了,我忙接了。“我马上下来,五分钟。”急匆匆地收拾桌面。给桌上的绿萝浇水,周末休息,还有窗台下的绿植也都浇好水。关好窗户。最后准备关电脑,一眼看到一条信息,“我是厉尘扬,通过一下。”点了通过验证,还有那个执着的陌生网友,真的是,罢了,通过。关了电脑。关门,和田珊珊一起等电梯。人满为患的电梯里,那些人怪异的眼神,听不太清楚的窃窃私语。在讲什么?我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田珊珊,为什么都看着我?我脸上长花了么?
出了电梯,田珊珊与我并排,她哀叹,继续哀叹,一脸生无可恋。
“怎么啦?”我百般不解。
“没什么,周末愉快啊!”田珊珊拍拍我的肩膀,走下长长的台阶。
我跟在她身后,看到不远处户外停车场一个黑色身影挥着手臂,从他那辆黑色的车边走来。
我快步走了过去。
“冷吗?”他伸手拢住我的手,一股暖意油然而生。“身上怎么那么香香的?”他真是狗鼻子啊!
我摇摇头,笑。田珊珊在不远处挥手。陈烟礼貌地回应,拉开车门,看着我上车,关门,回到驾驶座上,俯身过来,帮忙扣上安全带,摇头叹息,笑着发动汽车。
“干嘛呀?”我看他笑得诡异,慢慢地从脖子上的围巾取下。
“上车第一要务,系好安全带。”他义正言辞地看了我一眼。神经病啊,“知道啦!”我堆起围巾把整张脸包裹住,搞得他像我爹似的。
“嗯?”见我没反应,还补了一句,“听到没有啊?”
吃错药了吗?平时没这么霸道的。
我嘀咕着,“这是去哪里?”前面不是回小院的路,车子很快上了高架桥。
“去清城住两天,散散心。 ”他打开音乐,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
“我都没带换洗的衣物。”我嘟囔着,心里一沉,本想着周末去搞定那李悦,现在泡汤了。
“后备箱里,我都收拾好了。可能要三四个小时,周末路上怕是会很堵车。你要是累了的话,先眯一会儿。”
我不说话,压抑着情绪,陈烟不住地看我,“看你这个样子啊,工作上的事不顺心吗?”
“没有。”我淡淡地,闭上眼睛。
“你呀,从小到大,什么都写在脸上了,罢了,周末就好好休息,什么也不要想。”陈烟幽幽地道。路上果然堵得要死,三步两停。
我闭眼装死。
曲子换了一首又一首。舒缓得我昏昏欲睡。
“宁宁,我三舅公想见你一面。你放心好了,他还蛮和善的。只是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他见我不吱声,顿了顿,“不管他跟你说什么,都随他去,不要太放在心上。”
我猛地睁开眼睛,瞪着他。
他笑得凄苦,“我三舅娘很早过世了,但三舅公是个长情的人。他一直很照顾三舅娘的娘家人,他希望我娶萧家的表妹。”
“表哥表妹挺般配的,恭喜你啊,陈先生。”我冷冷笑道。
“万宁,你别这样。我带你去见三舅公,就是想跟他讲清楚。我爱的人是你,不是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