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宿不知道裴忱口袋里还装着那伽的黑色鳞片,现在只差奶白色菌丝。
冰晶中心掏空,放入鳞片和菌丝,然后穿成手串。
裴忱扳他肩膀,不敢太用力,温宿就是不转过身。
“行,倔蘑菇。”裴忱躺平,伤口太疼,让他呼吸发颤,于是尽量放轻,不让温宿察觉。
可默契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又或者是少年人互生情愫,一切有关对方的事情会牢牢记住。
温宿慢吞吞转过身,语气别扭:“你,伤口怎么样了?”
裴忱直接脱掉t恤,上半身几乎缠满纱布,肩膀处隐隐渗血。
“非常疼。”
以往还要装一装脸面,说不疼。
但现在,舍不得脸面套不着蘑菇。
“喊医生过来再看一看吧,你这里有血……”温宿剔透的眸底满是担忧。
想要摸一下,伸出手却不敢向前。
裴忱干脆握上温宿的手腕放在自己肩膀,“其实抽烟能缓解。”
温宿睫毛忽颤:“那你去……”
啧,没进坑。
裴忱失算,不动声色的问:“你不是不喜欢烟味,其实还有个办法。”
温宿:“什么?”
裴忱倾低身子:“和我接吻,吻你的时候,没心思去感受别的。”
他的感官,心思,手掌,只会专注温宿。
他手扣在温宿后腰,隔着衣物接触掌心的地方,惹得温宿半边身子酥麻。
温宿许久不出声,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想要屏住呼吸,以为能减缓过快的心跳。
然而不过十多秒,温宿气息倏然泄露,在裴忱怀里喘了声,下一秒裴忱猛地吻了下来!
亲吻要比上一个凶狠,虽然没有那次人工呼吸那般慌乱,但是这次却吮得温宿嘴唇泛麻。
温宿有些僵硬地缩他怀里,睫毛颤个不停,耳边全部是自己混乱的呼吸声。
裴忱忽然支起身,眼底染上欲念:“张嘴,宿宿。”
“不要……压着我,你起来……”温宿神色茫然,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的亲昵中回过神,伸手推他。
不料裴忱忽然翻身,虚虚压在温宿身上,一只手轻轻松松握住温宿双腕,扣在床头。
指节强势穿插入温宿指缝扣紧。
温宿正想说什么,嘴唇微张,正中裴忱下怀,眼睛倏地睁大,湿意浓重。
裴忱亲了个够,稍稍分开,眼睛半阖着,注视着瘫软的蘑菇。
眼泪浸湿那双剔透的眼睛,温宿纤长的睫挂了泪珠,好不可怜。
裴忱正想逗逗他,病房门被大力敲响。
“谁?”
谢泽声音传进来:“医生查房。”
裴忱调整急促的呼吸,帮温宿整理衣服,方才接吻亲了温宿肩头。
不小心扯得温宿衣领歪斜。
奶白色皮肤印下几枚吻痕。
确定没露出什么,裴忱下床走去开门。
一开门,谢泽的眼神跟激光枪似的,从上往下扫视一遍裴忱。
裴忱不自然地侧过身,“进吧。”
谢泽手里拿着病历本,指指他,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小子!他是病人,你收敛点,这一个月不能同房懂不懂?!”
裴忱轻啧:“我特……我真什么都没干。”
谢泽面无表情:“你确定?”
裴忱服了,不高兴地扯扯嘴角:“我天赋异禀,一直这样。”
“就你小子借口多!”谢泽绕过他,径直进屋。
看到缩在被子里满脸潮.红的温宿,重重叹气,例行询问几个问题。
温宿回答时,裴忱故意站在谢泽身后不远处,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
裴忱垂着眸,手指摸了一下嘴唇,那是温宿咬过的地方,嘴角轻扯。
谢泽眼瞅着温宿红得快冒烟,重重咳嗽一声:“咳!尽量避免剧烈运动,你这次摔得不轻,有什么事儿交给闲人来做。”
“好……的。”温宿轻眨眼眸。
谢泽离开之前,特意交代:“裴忱,记住了,这一个月不能乱来。”
裴忱皱眉:“伤到腿影响这么大吗?”
他有把握不会碰到温宿的伤腿。
谢泽和善微笑,心里不断默念这人姓裴,这家医院也姓裴。
“你要是想让你小男朋友没命,那你随便来。”
裴忱冷静不少,送走恨不得瞪穿自己的谢泽,反锁房门时清楚听到对方说了声脏话。
“神经病。”裴忱转身回去。
看见床上呆蘑菇正在装睡,睫毛都快颤出虚影。
“睡着了?”裴忱语气戏谑,“那我就当你睡着了,温宿,给我一截菌丝。”
等几秒没动静。
裴忱勾起温宿一缕蓝色发丝。
“给我菌丝,就不闹你了,陪你睡觉。”
温宿很想说他才不需要陪睡,这里不是映雪城,天气并不冷。
但又怕裴忱继续闹自己,于是发丝软趴趴延伸出一截菌丝断掉。
裴忱嘚瑟得不行,收好菌丝,关掉屋内大灯只留小灯,上床把温宿连同被子一起揉进怀里。
裴忱很累了,这些天没能好好休息过,下巴轻轻抵在温宿发顶,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
温宿悄悄睁开眼睛,扯出裴忱压着的被角,盖住他裸露的上身。
确定他没有醒,又牵起裴忱大手,指节穿入指缝,十指相扣。
如果裴忱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怪异的男生。
那就,浅浅相信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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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休养六天,温宿气色要比前些天好上不少,白嫩的脸颊透出浅浅的粉。
趁着裴忱出去,谢泽说:“非常不错,已经恢复了,接下来你只要定时喝滋补的药就行,注意不要受伤。”
“对了,相信你看到这个会很开心的。”
谢泽把一张照片递给温宿。
“我用模拟器制作了一张照片,基本模样不会相差太多,挺可爱的,初次见面,笑一笑吧。”
温宿眼底盛光几乎快要溢出来。
小心接过照片,捧在手心里。
“好可爱的画!”
谢泽被他笑容感染,“是吧,很可爱,很有活力。”
温宿小心收起巴掌大的照片,仔细收进衣服口袋里,“我以后会耐心地照顾他,好好爱他。”
这时病房门从外推开。
裴忱恰好拎着水果捞进来,蹙了蹙眉,问:“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