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温宿回答,裴忱嘴角不受控漾起弧度,“我知道你爱我,你裴哥人见人爱。”
温宿心情好,不想反驳他。
“这么高兴,总算见你真心笑一次了。”裴忱不动声色挤开谢泽。
展开床上小桌,带来的水果捞喂到温宿嘴边。
“元叔听说你没胃口,让人空运来南部海峡的水果,酸奶是家里阿姨自己做的。”
裴忱说着,感叹:“原来养蘑菇这么多门路?”
温宿舔掉嘴唇酸奶,说:“明明是你不用心。”
裴忱戳了一块蜜瓜喂给他,“不是,我妈把我养的太好,你可能不信,我五岁之前是个胖子。”
温宿眼睛里满是好奇:“我能看看吗?”
裴忱冷笑:“想得美,那种丑照早已经让我毁尸灭迹,你多看看你男朋友,帅的天怒人怨,看到就是赚到。”
谢泽撇嘴加翻白眼,多一秒都不想待,不过走到门口又突然拐了回来。
“裴忱,昨天裴夫人找我,不知道在哪听说你这次任务受伤了,问我你伤势怎么样。”
裴忱嗯一声,“你说实话就行,我妈心疼我,等会说不定就把我二哥银行卡给我花。”
谢泽摸摸鼻尖冒出的汗珠,说:“不是,关键那个……她说今天来看你,然后这会,快到门外了。”
“吧嗒!”
勺子掉进碗里,酸奶溅在了温宿脸上。
温宿被冰的一激灵。
“草,你自己吃,我出去一下。”裴忱把勺子塞温宿手里。
他神色慌张,原本开了两个扣子风骚无比的衬衫,现在扣到最上面。
温宿不明所以,往门口方向张望。
裴忱开门前抓着谢泽问:“我看起来没问题?”
谢泽竖起大拇指,心里幸灾乐祸:“没问题,非常帅!”
耗子见猫似的,可算是狂不起来了。
裴忱没空计较他疯上扬的嘴角是几个意思。
开门出去,险些和迎面而来的贵妇人撞上。
“忱忱,你怎么样了?”慕娴小步上前,捧着小儿子的脸仔细端详。
“我听说你进医院了,这次任务很棘手吗?”
裴忱大姐裴霜瞧他精神不错,放下心,轻声说:“妈,裴忱没事,看起来挺生龙活虎,别担心。”
裴忱死死堵着身后房门,张开手臂给她看,“对,我没事。”
慕娴轻拍心口,语气柔柔的:“没事就好,你这臭小子,住院了为什么不和家里说?”
裴忱懒散勾唇,“我都多大了,一点皮肉小伤还至于回家哭着找妈妈吗?”
吊儿郎当的姿态,别人不敢说什么。
慕娴不惯着他,轻拍小儿子结实的胳膊,“站好了,一副没长骨头的样子,你这样哪家女孩会看上你。”
裴忱没吭声。
裴霜凤眸含着不明的笑,视线绕过裴忱肩膀,看向他身后的病房门。
“妈,说不定不是女孩,您就别操心了。”
裴忱心里真有点紧张。
他大姐长了透视眼似的,他做什么都瞒不过裴霜。
慕娴柳眉轻挑,裴忱暗道不妙。
他大姐和母亲有一双八分相似的凤眸。
裴霜话说的这么明白,果然引起慕娴疑心。
裴忱紧张地滑了下喉结。
一举一动自然瞒不过慕娴。
慕娴美目满是忧愁,意有所指:
“宝贝儿子,你什么时候结婚,你都不小了,妈妈想抱孙子,偏偏你们姐弟三个,都不结婚。”
提及这个话题,裴忱不悦地皱了下眉。
裴霜抓住慕娴的手,轻拍,“小忱今年也才二十二,谈恋爱可以,结婚有点太早了。”
“老二老大不小是真的,改天我催催他。”裴霜说罢,转而对裴忱冷下眼。
“混脾气收一收,我不想看见。”
“又不是让你现在要孩子,公会近些年的任务越来越棘手,你是家里老幺,爸妈担心。”
“好了,不说他了,受着伤。”慕娴轻拍裴忱肩膀。
暗自感叹岁月匆匆,面前臭小子已经从小豆丁长成大人了。
“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小叔已经被你亲手送进监狱,今年你祖母的祭日,是时候去看看了。”
裴忱眼睑低垂,不回答。
慕娴也不逼他,只是打趣道:“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看起来没那么多刺了?”
裴忱不能肯定自己单方面撩骚温宿,有没有成功过,只能回答:“暂时没有。”
慕娴目光希冀,提议:“那你要不要谈个恋爱?只要不找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的女的都可以呢。”
哪怕是两个男人也没事,孩子不是问题,现在科技发达。
“再说,你们回去吧。”裴忱仗着自己高,肩宽,不仅堵死房门。
就连慕娴好奇往里探的视线,也被裴忱拦截。
“好吧,看你没事妈妈就放心了。”慕娴牵着裴霜的手,“我和你姐姐回去了。”
“行,我送你们。”裴忱跟在二人身边,侧过脸,余光注意到谢泽悄悄从病房出来。
谢泽被裴忱瞪了好几眼。
他缩缩脖子,摊开手,表示自己真的很无辜。
忽然听到前边那位裴夫人在问:“小忱,你如果谈恋爱了,记得把喜欢的人带回家。”
裴忱无奈:“没谈,您也别急着抱孙子,如果实在急,找我二哥。”
谢泽听罢一脸嫌弃。
怪不得蘑菇不愿意说,合着这小子是个渣男?!
吃干抹净不负责!
.
温宿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出院那天,裴忱耍流氓,把红着脸的温宿摁在床上,帮他换衣服。
细腻奶白色的皮肤,像颗牛奶蘑菇,稍微用力一攥,会浸满手的汁液。
温宿眼尾湿润,雪白的脸泛着粉。
裴忱喉咙发干,侧过头深呼吸几次,快速帮温宿穿上衣服,抱起他往外走。
拎布娃娃似的。
温宿攀着他肩膀,小声问:“我的蘑菇杯有没有拿?”
裴忱声音微哑:“没有,给你买新的。”
温宿挣扎着想要下来,“我自己拿,蘑菇杯没有用过几次,很新,我只要这个就可以了。”
裴忱不想让他乱跑,干脆把横抱的姿势改为熊抱。
“会摔,谢泽说不让你摔着,娇贵蘑菇,乖点。”
“不会摔,我又不是笨蛋。”温宿嘴唇一启一合,白色的齿尖露出些许。
“你怎么这么浪费呢,还是新的,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一点也不专一。”
裴忱停下脚步,财大气粗语气嚣张:
“十个百个千个万个我都可以买给你,但是只给你,懂了吗?臭蘑菇。”
“你臭,我不需要那么多,我只有一张嘴,我不会太贪心。”
温宿始终觉得,得到的多,失去的也多,他不敢贪心。
“你真是。”裴忱不服气,低头在温宿肩膀咬了下。
紧跟着菌丝抽在了脸上,软乎乎抽过来,不痛不痒。
温宿瞳仁轻颤,怕他凶自己,像只随时准备进攻的动物。
裴忱让他这副小模样弄得心里软软的,冷不丁在温宿嘴唇上狠亲一下!
声音响亮。
“裴忱!”蘑菇生气了,头顶冒出的蘑菇颜色不断变化。
好似在选择哪个最毒,好能毒死他这个坏蛋。
“拿拿拿,别凶。”裴忱得了便宜,选择倒打一耙。
最终还是抱着他回去,拿上玻璃蘑菇杯,塞到温宿手里。
瞧他开心了,裴忱嘴上说他是“没出息的蘑菇”,嘴角却多了几分克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