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樱桃虽不懂医术,但曾经作为冲浪达人,她也看过不少相关帖子。
很多女性怀不上孩子,排除疾病原因外,如果长期心情不好,精神过度紧张,也很容易造成受孕困难。
她打算帮一帮这位小堂嫂。
趁着姜氏被作坊的人叫走之际,难得对旁人之事感兴趣的许樱桃,便悄悄问了她的月事是否规律,是否看过大夫,得到肯定回答后,又小心翼翼探问她和谢招的夫妻关系是否和睦。
吴春花再次神色黯然地低下了头。
哪会能睦呢?
婆婆不喜欢她,她男人又愚孝,这些年除了在二房的事上跟她婆婆叫过板,其余时候,全是她婆婆说啥,她男人听啥。
以至于,她和她男人的关系日渐疏远。
两人明明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平日里说话却总是冷冰冰、硬邦邦的,毫无温情可言。
尤其谢招张口闭口就是“我娘说”,搞得他娘说得好似金科玉律一般。
她也想过改善,可每每她挨婆婆训斥,看到丈夫在一旁默不作声,她的心就又一次凉了下来,夫妻关系也因此变得更加僵硬。
日子久了,两人连办那事都没了兴趣。
可她又做梦都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许是憋得久了,急需将满腹苦水往外倒一倒,加之没有长辈在场,一向沉默寡言的吴春花,竟对许樱桃倾诉起了自己满心的苦楚。
听完吴春花的倾诉,许樱桃陷入了沉思。
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话,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这要是搁在现代,她会毫不犹豫劝吴春花踹了妈宝男,自己独美。
可这是封建朝代,大部分女性连选择婚姻的自主权都没有。
许樱桃只能绞尽脑汁给吴春花一些建议。
比如,努力培养谢招的自信和独立性,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成年男人,是别人的丈夫,不该始终躲在爹娘的羽翼下,要担起为人夫的责任来。
而吴春花要做的,就是对谢招多使用一些鼓励的话语,时常夸赞他,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崇拜和依赖。
其次,要善于利用女人的先天优势,以柔克刚。
最好是能适当地展现出自己的柔弱,激发起男人的保护欲和怜惜之情,同时,也要大方地表达自己对他的需要,如若必要,还可以色诱。
所谓的男性心理学,其实就是儿童心理学,夸他满足他就完事了!
一套组合拳打下来,百炼钢也得化为绕指柔。
虽然许樱桃是个母胎单身,但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理论知识,她要多少有多少!
她倒是说痛快了,却忘了屋中除了吴春花,还有谢梨和张小花两个小朋友。
此时三人正目瞪口呆望着她。
大意了,忘了还有孩子在。
气氛太尴尬,还是吴春花率先开了口:“弟妹,你懂得可真多。”
许樱桃忙摆手:“哪里哪里。”
又赶紧叮嘱两个小姑娘:“小孩别听。”
谢梨点点头,朝着厢房大喊:“二哥,你也是小孩,不许听!”
谢柏淡声应道:“我没听。”
许樱桃如遭雷击。
忘了还有个在屋里学习的。
许樱桃恨不得用脚趾将鞋底子抠烂。
好在她脸皮厚,很快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甚至还将谢柏抓出来帮着灌香肠。
什么君子远庖厨那一套,她压根不信。
别人她管不了,但她养的孩子,必须得帮着做家务。
几人一直忙碌到傍晚时分,所有的香肠腊肉便完成了初步的加工。
接下来只要挂到屋檐下,等其晒干风干即可。
再等上半个月,用果木橘皮和柏树枝烟熏一遍,香得很!
原本许樱桃要留吴春花在家吃晚饭,反正帮着她家干活,陈氏必然不敢说什么。
但吴春花却坚持要回家,临出门,还极其郑重地向许樱桃道了谢。
“弟妹,你教我的那些法子,我都记住了,今晚回家我就试一试,以后有不懂的地方,我再来问你。”
许樱桃惊呆了。
敢情这位也是个行动派。
可调解夫妻关系不比做生意简单,许樱桃虽出了主意,到底心里没底,只好再次强调:“堂嫂,我说的那些不一定管用,你悠着些来啊!”
实在不行,她就向陈氏施压,让她不许再欺负儿媳。
毕竟,怀不上娃又不一定是吴春花的错,保不齐是谢招不能生呢。
吴春花朝她笑得腼腆。
在她看来,二房这位弟妹是顶顶厉害的人物,就连婆母遇到事情都得求到她跟前来,所以她给自己出的那些主意,肯定是好用的。
又两日,本该是陈福生来交货款的日子,他却迟迟没有出现。
到了第二日,他依然没来领取吃食去售卖。
许樱桃吃过早饭,在院中伸了个懒腰,这才不紧不慢和姜氏一起去了大房。
才走到半路,正好遇到回村找她“求救”的徐二赖。
徐二赖一见到她,立刻满脸堆笑迎上前:“小东家,陈福生被赌场扣住了,我编瞎话说回来帮他取银子,不然赌场就得剁掉他一只手。”
许樱桃点点头:“辛苦了,走,正好一起去我大伯家。”
陈氏自从昨晚开始便坐立难安,翻来覆去大半宿也没睡着,今早嘴角都急出了两个燎泡。
但许樱桃已经答应会将事情办得妥帖,如果她一再上门追问,只会惹人厌烦。
因此,她只能一边焦虑地等待着,一边在家中守候消息。
此时见许樱桃终于来了,陈氏赶忙迎上前去,急切地问道:“樱桃,咋样了啊?”
许樱桃让徐二赖同她解释。
陈氏一听她幺弟不仅赌光了这几日的货款,还额外向赌场借了五两银子,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
这加起来可是足足有十两银子啊!
她如何能填补得起这个巨大的窟窿?!
许樱桃看着她,缓缓问道:“大伯娘,这些损失,你难道都想一人承担下来?”
陈氏摇头,她当然不想,可娘家的条件她清楚,别说十两,就是一两都拿不出,她总不能为此逼死爹娘。
许樱桃见状,微微一笑,安慰道:“大伯娘,你先冷静,我做这个局,并不是为了让你们大房掏银子。你接下来只要按我说的做,我保证能让你的损失降到最低,而且从此以后摆脱你幺弟这个麻烦。”
陈氏瞬间来了精神,赶忙竖起耳朵。
片刻之后,陈氏挎着篮子,脚步匆匆地回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