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诛仙台。
兮若云被重重锁链捆绑,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痕。
她的身上布满了被挑去筋骨的伤痕,这些伤口正在缓缓渗出血迹,连同呼吸都会遭受一阵阵刺骨的疼痛。
这一幕,正是原着中的最后结局。
然而,原本距离这个结局还有一年的时间,但由于她的灵魂不同,竟然意外地加快了剧情的发展。
可惜的是遭此劫,庆幸的是,故事已经被她所改变,帝尊并没有死于她的手中,但就算如此……她也未必能活命。
那日——
兮若云拉开门,问道:“柏舟,是谁寻我?”
“是一位奉明观的弟子。”
柏舟抬头看着她。
兮若云想了一会也没想到是谁会来找她,柏舟又递过来一个荷包。
蓝白的荷包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角落还绣着一个字——玲。
“他说兮姐姐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她握着手上的荷包,有些不好的预感:“他人呢?”
柏舟指了指入口方向:“在门口等着,我让他进来他也不进,说是他已经知道了小玲的真相,还说已经找到了方法。”
兮若云问:“什么方法?”
柏舟摇了摇头:“没说。”
兮若云咬了咬下唇:是龙宇,难道是已经找到了传说的伏魔剑,要下魔域?
“我先去一趟。”说完,兮若云就往入口处走去。
出门后,只见一个身穿奉明观衣袍的人背对着她站在不远处。
这个人的身形隔远了看不清,他手中打着一把伞,遮挡住了一部分身体。
兮若云小心翼翼地走近,那人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飘动,被风吹起,露出伞外。
她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她急忙转身想要逃离,却被对方紧紧抓住手腕,无法挣脱。
那人用力将她转过身来,伞下是一张清秀的脸庞,眼底藏不住的笑意。
他轻声对兮若云说:“卿卿,你的礼物,久等了。”
兮若云感觉身体有什么被抽离,整个人木然的被他牵着向外走去。
他带着她,一路来到了桃花林。
林中有一个小木屋,先前桃花林中并没有见过这个屋子。
她都差点忘了,原着中就是在这么一个屋子里,女主弑杀帝尊。
极力的想将身体的控制权收回,却怎么都做不了。
踏进这座小屋,地上躺着脸色惨白的帝尊,他虚弱得睁开双眼,还活着。
“……伏……”帝尊许久才挤出一个字。
伏幸在一旁拿起一把剑,放在兮若云手中。
她不受控制的接了过来。
这柄剑,光看形制就知道,一定很重,先前连举起夏薇歌的轻剑都费劲的她,轻而易举的将这把剑举起。
伏幸从身后环住兮若云,一只手握在她的腰上,一步步带着她往前。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用尽浑身的力气,也只是微微颤抖。
“卿卿,他居然敢对为夫下诸神令,你一定也很想杀了他吧。”
“我与你一起。”
“为我们共同的仇敌。”
话音刚落,伏幸握着她的手就要对上帝尊的心口,剑却掉在一旁地上。
伏幸将剑拾起。轻轻叹息道:“卿卿,我怎么忘了,你现今如此娇弱,拿起这柄剑还是对你来说太难了。”
他依然环住兮若云,手举着剑,剑刃正对着地上帝尊的心口,只需要稍稍用力,这柄剑就会贯穿底下人的身体。
帝尊已经闭上了双眼,等待自己最后的结局。
伏幸温柔地对兮若云说:“没关系,卿卿只需看着也可以,我现在就送他上路。”
利剑贯穿帝尊的身体,鲜血溅在少女的手与脸上。
兮若云的眼泪夺眶而出,却还是只能微微颤抖着手。
有那么一瞬间,她瘫倒在地上,跪在帝尊面前,双手沾满流出的鲜血。
伏幸微笑着说:“卿卿,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他将她的手握到剑柄上。
“这样,也算是卿卿参与了一份。”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随着一阵风吹过,伏幸已经消失,剩下兮若云还在跪坐着,双手紧紧的握在剑柄上。
她的眼神空洞,泪水不断地流淌下来,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希望。
周围的气氛变得沉重而压抑,只有鲜血和死亡的气息弥漫在空中。
当她再次掌控身体的主动权时,眼前浮现出的是初承殷的脸……
以及屋内的惨状。
原来,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所以……小说原着中的女主,也是这般遭遇吗……
也太疼了点……
不知道当时女主被剜去仙骨时得有多疼,肯定比她这身伤要重多了……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腕,好在还能活动,只是应该再也提不起什么物件了。
原本就是将死之人,现在还是废人一个……
她苦笑。
又想起了伏幸那张装满了无情,却永远带着笑意的脸,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仅仅只是因为他多看了她几眼?
如果当时……在围笼中能奋起反击……
如果当时……在魔域有能力将他……
她只是一个人间最普通最普通的凡人,连仙骨都没有,哪怕是阴差阳错获得了凝婳石碎片和治愈之术,到现在也没能学会怎么主动去使用。
兮若云低下头。
她如今的期望,只能寄予初承殷身上,自己却当着他的面刺伤他唯一至亲。
小说里的结局已经写好了。
就算已经改变了一些事情又如何,最后还是兜兜转转,达成了这个惨死的下场。
自己之前舔着脸,追着初承殷屁股后面求活。
现在又因为自己刺伤他的至亲,被绑在这里。
她从没有一天是真正按照自己的心意,随心所欲,除了那蜻蜓点水的一吻。
初承殷……
最残忍的地方莫过于此。
她知道后来会如何。
她知道他会来。
她知道他会掐住她,质问她“为何?”
兮若云闭上双眼,昏睡过去,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她醒了过来。
就这么反反复复,醒了又陷入昏睡。
直到她这一次睁眼,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就蹲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