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在库房转了一圈,除了那只野山参,又额外取了两只天山雪莲,让丫鬟送去了杨府上。
杨府或许也不缺这两样,但人有的时候,不就是讲究那一份情谊和彼此牵挂。
年轻,再用心调养,加上各种珍贵补品,不过五日下来,杨云舒的气色就好了许多,脸蛋红润润的,不再是那副让人看着触目惊心的苍白样子。
楚玥这几日几乎从学堂出来就直奔杨府,日日都要来见她一面,看她睡得好吃得香才能放心离去。
至于萧洵……
自从楚王大婚,她至今都没再见到他,也不知道那人在忙什么。
七月底的时候,杨云舒的身子彻底养好,又是活蹦乱跳、朝气明媚的小姑娘一个了。
但这场病到底还是改变了她一些,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不再张口闭口的就把湘王挂在嘴边了。
……
七月二十九,因为逢十的日子,学堂的学生们会休息一日,所以当天下了课,学生们便在学堂完成了课业才离开。
楚玥让丫鬟们将课本收拾好,放在马车上,以便她回府批阅。
从学堂出来,她前脚刚踏进马车,都还没坐稳,马车的车门忽然再次被打开,一道迅疾的身影就窜了进去。
楚玥都还没看清对方的身影,就被对方抱在了怀里。
闻到了熟悉的水沉香的气息,她心下稍定,忍不住吐槽道:“你能不能别每次出场都像做贼似的。”
他们又不是在偷情,光明正大的不好吗?偏要偷偷摸摸的。
萧洵垂眸看着她,“不这样,我怕你哥打死我。”
楚玥:……
想到楚竑那张脸,楚玥心里打了个哆嗦。
她也害怕,还是偷偷摸摸的吧。
萧洵捏了捏她纤细的小手,脸上流露出不舍的神情,“阿软,我可能要离京些时日。”
楚玥啊了声,忙道:“是哪里又出事了?”
萧洵点头,“有人检举扬州知府与当地富商勾结拐卖良家女子、逼良为娼,对于宁死不从者更是草菅人命,扬州境内,百姓已是人心惶惶,怨声载道。”
楚玥就明白了,“我也听大哥说起过,扬州富庶,许多富商巨贾经商驻扎此处都会极尽奢侈的寻欢作乐,连带着就生出了许多不干净的生意,那扬州瘦马之名不就由此而来。”
萧洵:“嗯,父皇看过检举的奏折,十分生气,便让我和宋祁去扬州,全权调查此案。”
他和宋祁?
这一去就去两个阎王爷?
看得出来隆庆帝真的十分重视此次的清查。
楚玥眼羽微颤,“何时出发?”
“明早就动身,晚些还要回府收拾收拾,趁这会来看看你。”
他赖在她怀里依依不舍,仿佛只要给他个包袱,他就能把她塞到里面一起打包带走。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扬州?”说罢,又自我否定,“不成,那边还不知是个什么光景,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楚玥可没他这么敢想,父母弟弟、学堂的学生,哪一处都离不开她,她哪里能走。
听她这么说,萧洵忽然脸色就变了。
长臂收紧,将她紧紧搂在身前,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低头吻了下来。
想到二人即将的分别,楚玥也没计较这会是在马车里,环住他的脖子,无声地回应了起来。
偌大的车厢内顿时寂静无声,只依稀听得细微的吞咽之声,楚玥在他怀中慢慢软了身子,偏男人亲得时候手也不老实,在她身上一个劲的乱动。
夏季的衣裳就那么薄薄的两层,两人身体相贴,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她身子的每一处玲珑和窈窕。
待到男人吃够了从她唇上离开,又犹不满足的在她嫩白修长的脖颈处舔弄啃噬。
楚玥理智归位,挣扎着不肯再给他亲,“你,你别,弄出印子我还怎么见人啊。”
夏天天热,穿的少,她遮都没有法子遮。
男人呼吸粗重灼热,只得埋在她的肩窝处慢慢平复。
楚玥以手背碰了下自己的脸颊,也觉得有点太烫,两人就这么相拥着,享受着离别前的温馨和安逸。
马车行驶在京城的街市中,这会是傍晚,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马车也就走得不快,正好成全了萧洵想和她多待一会的心愿。
两人靠在一块说话。
说到杨家的事,楚玥不由得来气,“我看你那弟弟还是一窍不通,哦不对,是半窍不通!”
“依我说,要不然算了,没人规定云舒这辈子必须还得围着他转,散了分了也没什么不好。”
萧洵到底还是护短,心里还是念着傻四弟的,“哎哎哎,不至于吧……四弟虽然在感情上迟钝了点,但也没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啊。”
楚玥点了点他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你呀,你明明也知道这两人上一世有多不容易,你怎么就不能耳提面命多教教你的好弟弟呢。”
“教他?”萧洵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我自己一堆事都剪不断理还乱,你这才原谅我没多久,我哪有心思全去管他啊!”
“而且去汾城剿匪的时候,我真提醒过他一次……”
楚玥轻轻拧着他的脸颊,打情骂俏似的,“你觉得你的好弟弟是那种你说一次他就能开窍的脑袋吗?”
萧洵丝毫不带犹豫、果断摇头。
“那不就得了!”
萧洵:“我一个当哥哥的,你怎不能让我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说,你得对杨姑娘好一点,不要老是把人家对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不要不识好歹的觉得她烦……”
“你觉得这话我来说合适吗?我要是这么干了,老四没准以为我鬼上身了你信不信?”
楚玥被他气笑了。
“反正照我看呐,你弟弟已经悬了,云舒这场病也算得上死里逃生,让她变了不少。”
萧洵面上听得认真,那只大手却不知何时不安分的移到了她腰间,趁她不备,在那胸前的浑圆处揉了下。
楚玥被他这登徒子的动作惊住了,脸一热,刚要上脚去踹,就被萧洵眼疾手快握住了脚腕,将人带着、跨坐在了他腿上。
“我错了我错了!”
“但我这会马上就要走了,你能不能别老是说别人的事了,好好珍惜一下还在你眼前的我行不行?”
这怨妇的口气,真是随到随有。
楚玥失笑,重又偎在了他身前,“好,你安心办案,我在家等你回来。”
男人的傲娇写在脸上,“这就完了?”
这得寸进尺的狗东西。
楚玥嘟了嘟嘴,睨他,“你还想怎么样?”
萧洵视线在她全身扫了一遍,随手扯下了她腰间的那个粉色香囊,“这个给我,做个念想。”
楚玥眨了眨眼睛,一下想到了什么。
萧洵捏了捏香囊,感觉到里面好像有东西,“是什么贵重物件?要不给你拿出来?”
他可不图财,只想要她一个贴身的东西而已。
楚玥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没,没什么,给你吧。”
老夫老妻有时候就这点不好,太了解彼此了。
她这突然的“大方”让萧洵心中一警,打开香囊一瞧,里头却只是一个平安符和一个手工编织的吉祥如意结,再细看,那平安符好似是菩提寺求来的,上面还有他的生辰八字……
这……
难道是……
楚玥感受到男人的眼神愈发灼热,心里老大不自在,“干,干什么。就一个平安符而已。”
萧洵一副你的口是心非我都懂的欠揍样儿,“你什么时候求得?”
楚玥木着脸,“你有完没完?不要还给我!”
她说着就动手去抢,却被萧洵先一步收入怀中。
“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要回来的道理,你一个侯府千金别那么小气行不行。”
楚玥的那点依依不舍之情此刻也都被他作没了,正好,马车停下。
她到家了。
她开始赶人,“你可以走了。”
萧洵自然不敢久留,真把楚嵘父子招来,这辈子的娶妻阻力会更大。
捧过她的脸颊,狠狠亲了一下,“记得想我!”
随即,便下了马车,转身跨上暗卫牵来的骏马。
他最后那下亲得是真用力,楚玥觉得脸上都有点疼了,可是想到接下来可能好几个月都见不到人,一时也生不起气来。
他这一走,她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横竖不太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