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武伯杨世楷拍桌子唱了黑脸,西宁侯宋世恩则站出来唱白脸,他对着杨世楷似是在斥责:
“彰武伯,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接着,宋世恩面带笑容的望向孔尚贤,“彰武伯的性子急了些,还请衍圣公不要见怪。”
孔尚贤能说什么,只能皮笑肉不笑,“哪里,哪里。”
宋世恩收回目光,“本侯蒙皇上信任,掌左军都督府事。山东都司,归属左军都督府管辖,任城卫那十几个官兵的情况,本侯也了解了一些。”
“听说伤的很重。”宋世恩将带有询问的目光投向彰武伯杨世楷。
“是挺严重的。”杨世楷语气不忿。
“张庆臻张千户带着十三个人去清查军田,结果衍圣公府派了五十多个家丁阻挠,人人手持利器。”
“包括张庆臻千户在内的十四名官兵,如今都挂了伤,有的伤势严重,甚至都下不了床。”
“伤害我大明官兵的凶手可曾抓获?”王用汲问道。
彰武伯杨世楷回答,“持械行凶,对抗官兵,这等大事,谁也不敢怠慢。我得到消息赶到后,立刻派人捉拿凶手。”
“可惜,从我得到消息再从济南赶过来,已经太晚,有些凶手得到消息跑了,只抓到三十七人。”
“任城卫距离曲阜最近,负伤的也都是任城卫的官兵,难道任城卫的掌印接到消息,没有立刻缉拿凶手?”
“任城卫,”杨世楷在这里顿了一下,“想来是不敢吧。”
“不敢?”王用汲抬头望向衍圣公孔尚贤,因为能让任城卫畏手畏脚的,也只有衍圣公府了。
孔尚贤后背一阵发凉。
张我续是济宁兵备佥事,任城卫归他管。
而且他的驻地济宁就在兖州府,离曲阜不算远,细说起来,此事他也有一定的责任,他接着就回了王用汲的话。
“事情毕竟涉及到衍圣公府,出于对圣人之后的敬畏,任城卫只是派人向衍圣公府询问,并没有采取行动。”
“下官得到消息赶到后,一面请求衍圣公府协助,一面派人缉拿。”
“那些恶徒应该知道自己犯下大罪,四散奔逃。下官抓获二十八人,彰武伯赶到后,严加搜寻,又抓获九人。”
“张兵宪,抓到的这三十七人可供述出什么了?”这次是西宁侯宋世恩问的。
“据他们供述,他们都是得到了孔尚坦的命令,才去对抗官兵的。”
西宁侯宋世恩又问,“那这个孔尚坦抓到了吗?”
“没有。”这话是彰武伯杨世楷回的,边说,他的眼神边瞟向衍圣公孔尚贤。
“据说这个孔尚坦就藏匿在衍圣公府中,毕竟是圣人之后,我们也不好贸然带兵进入搜查,只能再次请求衍圣公协助。”
孔尚贤面色如常,因为他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说辞,“在得知孔尚坦犯下的大罪后,我是怒不可遏,孔氏一族怎么出了这么一个败类!”
“当时任城卫派人向我说明情况后,我立刻族人捉拿孔尚坦。”
“只是这个孔尚坦过于狡猾,出事之后,他连家都没敢回,直接跑了。”
“事后,张兵宪和彰武伯接连派人至衍圣公府请求协助,我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也增派了人手,查寻孔尚坦的下落,希望将这个恶徒,早日绳之以法。”
彰武伯杨世楷明显是一副不信的模样,“那不知衍圣公可有收获?”
孔尚贤语气弱了下来,“目前还没有寻到。”
“听闻衍圣公平日潜心治学,无心他顾。府中事务多是由孔尚坦帮您打理,想必孔尚坦在衍圣公府内有住所吧?”杨世楷问道。
“有的。”
“搜了没有?”
“已经搜查过了,但并没有发现什么。”
“那可能是搜查的不够仔细。”杨世楷语气玩味。
“如今朝廷派来查案的钦差都在,还有锦衣卫。”
“持械行凶,对抗官兵,说的严重一些,有谋反之嫌。事关重大,依我看,还是由锦衣卫的上差带人再仔细的搜查一遍为好。”
“而且这个孔尚坦帮助衍圣公打理府上的事,想必与府上的丫鬟家丁等人多有接触,这些人或许能够提供线索。”
“甚至,常与孔尚坦接触的这些人中,备不住就有他的同党。”
“若是真的有孔尚坦的同党,留这样的隐患在府上,恐怕衍圣公免不了还要被这些恶徒牵连。”
“莫不如趁此机会,彻查衍圣公府中隐藏的恶徒,扫清奸邪,还圣人故地一个安宁。”
“不知衍圣公,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