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为完成我爹娘遗愿,寻我妹妹苏瑶。”
“二为打探杀我爹娘刺客的消息,我要取他项上人头!”
牧云川看着袁老,轻轻道。
“你家内之事,我也有所耳闻。”
袁老起身,为牧云川倒了一杯茶水,轻声道:“能先说说我朝如今的局势么?”
“东方王朝...”牧云川接过茶水,眼神有些黯淡:“已经分裂为三大域,吾王东方尚,被分裂叛军软禁在卫城内。”
“他身边,只有我们锦衣卫几人。”
“......”
虽有心理准备,但确认了消息后,袁老还是微微一怔,低下头重重叹了口气,佝偻的身形似是又苍老了几分。
“看来,现今的局势对我们真的非常不利啊。”喉咙滚动了下,袁老轻声道:“自从前年吴笛接任城主后,捕杀我们锦衣卫的行动加快了不少,导致我们秘密在这里建立的锦衣门受到了重创,彼此之间都难以联系。”
“云川,你所说的叛军,其中之一是原东方守卫军的苏元统领吧。”
“是。”记忆翻动,牧云川点了点头:“我也不明白,据说苏元对吾王一直是忠心耿耿,为何做出这事?”
“苏元带着守卫军叛朝,说明吾王现在手里没有任何武者修士了...”袁老抿了口茶,苍白的眉头紧锁:“虽然大圣粘杆处潜伏密探之事不如我们,但他们的刺客却让人头疼的厉害,比明面上的大圣守卫军更棘手。”
“对了袁老,你在大圣呆了这么些年。”牧云川看了眼对方,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有耳闻我妹苏瑶之事?”
“苏瑶...”袁老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撒出了几滴茶水:“是当年你爹娘死后,被一位你不识之人送去你家的那个小女娃么?”
“是的,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很有可能已经踏入凝丹境。”牧云川微微点头。
“凝丹境...”
袁老默念着这个境界之名,苦笑了一声,这般王朝强者即使是他恐怕也难以接触到。
“我这些年所负责的事务为暗中营救被大圣发现的锦衣门之人。”袁老思索了半晌,摇了摇头:“所以这事,我还真没听到什么风声。”
闻言,牧云川也是点了点头,手掌微微握拳。
“不过此事非同小可,我帮你留意。”袁老脸色逐渐凝重,放下茶杯,抬手将烛火熄灭,压低声音道:“于私,是你妹妹,我们锦衣卫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东方王朝子民。于公,若真按你所说她已踏入凝丹之境,若能拉拢,那意味着我们锦衣卫可能要增添一位真正的高阶武修。”
“在云川你遇到那邪门之事后,锦衣卫一直缺少高阶的武修庇护,这才遭受大圣肆无忌惮的捕杀...”袁老叹了口气,察觉到黑暗中牧云川那有些颤抖的身躯,赶紧笑道:“看我这嘴,人老了,口无遮拦,云川你可别过不去啊。”
“焉知非福。”牧云川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我开出的经脉已完全破碎,刚刚运转了下内力,差点引火烧身。”
“我看看你修炼的功法。”袁老闻言,站起身来,轻轻握住牧云川的手臂。
内力探入对方体内查看了番,袁老眉头也是皱了起来:“确实,你虽踏入了聚力境可调用内力,但经脉尽碎,内力只会在你体内胡乱窜动,不一会尽数湮灭,无法长久聚集,化为真气...”
“或许我一辈子只能停留在聚力境了。”牧云川笑道。
“实属邪门,你所修炼的是什么功法?”袁老放下手臂,摇摇头轻声道。
“当年我爹娘被杀后,我复仇心切,想起他们所遗留下的一卷叫无相噬魂功的功法。”牧云川抵住下巴,回忆道:“我记得他们和我说过,这功法如星河般玄奥,但是不知为何一直不让我所修习。”
“没想到,我竟落得这般结局。”
“去找此人,说不定他有办法。”袁老盯着黑暗中牧云川的脸庞,半晌后再次点燃烛火,抚摸戒指,一张印着一个俊美脸庞的枯黄纸张被其抓在手中,映在后者面前。
“他?”牧云川盯着画像,微微一愣。
“锦衣卫李辰,观星者。”袁老一笑,卷起纸张,轻声道:“目前在大圣负责的是刺探情报,秘密遣送给吾王。此人虽然年纪和你一般大,但学识非常渊博,我相信他或许对你有帮助。”
“观星者...”牧云川点了点头,问道。
观星者同样属于修士,只是不同于武者主修肉体,融气天地,以武卫疆。他们则依靠强大的神魄力将常人难以接受的浩瀚古籍知识收纳入脑海,有着各式各样的职能,是王朝运转不可缺少的权谋之士。
但由于对神魄力的要求堪称苛刻,再加上本身无战力极易遭暗算,导致数量一直都颇为稀少。
古时,由于此类修士无法辟谷,多数人会靠着夜观天象来谋求王朝一位,以求生存,久而久之被称为“观星者”。
“吾王竟然派一位观星者潜入大圣,看来真是孤注一掷了...他现在在哪?”牧云川盯着眼前之人,随后挥手示意已经记住。
“不知,为了安全,我们锦衣门之间不会产生交集。”袁老摇了摇头,随后手掌一抖,一团火焰燃起,将画像焚烧为粉末。
“不过,我知道他这些年,是以炼丹师的身份接近大圣高层。”见牧云川皱着眉头,袁老笑道。
“炼丹师么...”牧云川点点头。
“去寻他消息,由于他一直与高层接触,或许还能知道苏瑶的消息。”袁老笑道。
“多谢了,袁老!”闻言,牧云川感激地点了点头,对前者郑重抱拳。
袁老笑着,抚摸了下牧云川的脑袋:“现在想想,东方王朝的分裂怕是和大圣也脱不开关系...待你结果此仇后,统一王朝的重任怕是得交予你们手中了啊。”
“大圣贼寇,我必然会将之铲除!”牧云川站起身来,大圣王朝对他有灭门之恨,裂朝之仇,他也是欲除之后快。
……
大圣城主府。
“逃了?”吴笛坐于首座,微眯眼眸。
“是的...吴大人,我与齐峰二人已施加阻拦,但他们粘杆处实属仗势欺人,把我们两人拖入战斗泥潭,让那密使小子逃了...”黑衣人躬身道,一旁的齐峰也是俯下身来,不敢说话。
“这么说,牧云川知晓你们俩在监视他了?”吴笛没有理会黑衣人,对齐峰淡淡地道:“他是怎么知晓的?”
“……”
察觉到那平淡语气下的一丝杀意,齐峰冒出一丝冷汗,而一旁的黑衣人看了眼前者,当即接过话头讪讪道:
“吴大人,锦衣卫个个狡猾如狐,说不得是他没有察觉,仅仅出于谨慎...”
“呵呵。”
吴笛闻言,不置可否地淡笑一声,缓缓从首座站起。
“吴大人?”
见对方站起,黑衣人缓缓抬头,看到那逐渐浓烈起来的杀意,额头上竟出现了一丝冷汗。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血芒便是闪电般掠来,悄无声息地划过他的脖颈处。
鲜血暴涌,将黑衣染成血红之色,随后黑衣人半截身子跪伏,重重摔在地面,生机猝然而逝。
“……”
脸上浸染了一抹黑衣人的鲜血,齐峰打了个冷颤,低下头来没有说话。
“暂不论你俩失职之过,本座最恨被人欺骗。”
首座之上,吴笛手持一柄巨大的血色长戟,笑道。
“大人恕罪!”
齐峰压抑住疯狂跳动的心脏,深深低头,虽然这些年吴笛当他面处决了不少守卫军,但对他而言如此强烈的危机感还是首次。
恐怕吴笛已经知道了自己义子拿走牧云川锦衣卫戒指一事,结合自己包庇之罪名,以吴笛的心性,必然不会放过自己。
甚至,连他的义子也难逃毒手。
“你这个为父的自己动手,还是本座派人去?”吴笛点点头,微笑道。声音冰冷。
“吴大人,我家那混小子我知根知底,他断然不可能是锦衣卫之人...还请大人开恩,留他一命,我自会好好管教!”
齐峰闻言,心头猛地一震,旋即连忙恭声道。
吴笛盯着齐峰,半晌后手掌一抖,长戟被其收入戒中。
“罢了,现两朝开战在即,再杀一个化气境损失不起。”吴笛森然一笑,道:“既然牧云川已经发现了你们,那断然不会与细作有接触,因此也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
“大人意思是?”
“杀。”
吴笛看着府外,缓缓落下一字。
齐峰俯身称是。
“还有,你说他趁你在接触你的义子时,和一商贩互换着装,扰人耳目...”
“那被他换下来的那个人去哪了?”
“找到他,同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