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神色恹恹,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小纸倒是来了,趴在宣纸上,看着细雨指的地方。
“这是中指峰?”
细雨很自信,“绝对是!”
小纸仰起脑袋,“可是,薛先生明明说......这是天手山!”
“两百多年前,它叫天手山!”细雨亦是态度坚定,“两百多年后,它就是神掌峰!”
“苗姐姐说过,同一座山,隔了两百多年,改个名字不足为奇!”
小纸“哦”了一声,歪着脑袋,瞧着宣纸上绘制的简略地图。
“拇指峰,食指峰......”它挨个指着图中五座山峰,“......细雨指着的是中指峰,旁边的就是无名峰,最后这座是小指峰?”
五座山峰,倒是对得上。
细雨收回手,得意洋洋。
“对吧?”
小纸还是有点担忧。
“可是......苗掌柜也没去过西蛮,她要是猜错了怎么办?”
要是天手山就是天手山,神掌峰就是神掌峰,明明不是一个地方,却神奇地都有五座山峰......那细雨跟着薛先生回并州,岂不是白跑一趟?
细雨却没想那么多。
她盘腿坐着,让小纸坐在自己掌心。
“不会的,小纸,我有种感觉——薛秧子说的天手山,就是神掌峰!”
所以,她一听到那本薛家先祖的手札,藏在薛府书房密室中后,就当机立断,决定跟着薛平安去并州。
天意如此!
她刚刚才想到薛府成为死地,下一刻,就得到消息......死地里藏着有关神掌峰的消息。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去并州!
解决死地!
找出手札!
拿到天手山地图!
——回出云观!
细雨很是自信,“小纸,这一回,咱们肯定能找到有关神掌峰的线索......咱们能回家了!”
小纸呆呆地看着她。
行吧。
修玄之人自有感应......细雨既然这样说,那可能是真的。
小纸也高兴起来。
“那好吧,细雨,咱们去并州!”
刚高兴完,另一个担忧又起——小纸,是个爱操心的小纸灵。
“细雨,师父讲过,解决死地很是麻烦......你,你能行吗?”
这句话,小纸问得很是犹豫。
细雨那家伙,最不喜欢听到别人质疑她。
可她厉害归厉害,却没厉害到天下第一。
她年纪还小,从没见过死地,只是听师父简单谈到过死地罢了……并州薛家死地,她能解决吗?
小纸猜得果然没错,听到质疑,细雨很是不满。
小纸竟然怀疑她不行?
太过分了!
若是以前,她可能不行……可现在她是谁?
她可是能召唤天雷,天下独一位,惊才绝艳小道士!
不管什么歪魔邪道,死气死地……在天雷面前,都是渣渣!
都会被天雷劈为乌有!
“小纸,”细雨斜着眼,神态倨傲,“给你个机会,重新说一遍——我,行不行?”
小纸:......
识时务者为好纸,小纸改口——
“行,细雨肯定行!若天底下还有谁能解决薛家死地......那一定是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细雨被拍得很是高兴。
余光瞥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白,细雨给小纸使眼色。
“那家伙怎么回事?”
小纸也看向恹恹的大白,“你才发现大白不对劲?”
细雨摸着下巴,很是坦然。
“那是自然,我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带你们回家呢!……小纸,你少打岔,大白那家伙,到底怎么了?”
难道梁越城有人家养鹅,大白出去乱窜时,相中了谁家的小母鹅?
今日匆匆离去,大白就犯了相思症?
小纸被她的奇思妙想惊呆了。
“细雨,你,你……”
这什么人呐?听书听傻了,连只鹅都不放过?
“细雨,你别瞎猜,大白它……它是因为苗掌柜啦。”小纸仗义直言。
“苗姐姐?”细雨挑眉,“大白这样,跟苗姐姐有什么关系?”
“昨个下午,苗掌柜突然离去,回了锦花城……这事你不知道?”小纸问。
细雨没好气。
“我当然知道!回不回锦花城是苗姐姐的事,跟大白有什么关系?”
她眯起眼,“怎么,大白想跟苗姐姐走?”
死大白,真叛变了?
小纸:……
细雨很会猜,就是猜不到点上。
“才不是!”
“那是为什么?”
细雨嫌小纸卖关子,将小纸放到宣纸上,探身过去,拽住大白的长脖子,将它拖了过来。
“大白!”细雨扒拉着大白的眼皮,抓着它的脖子甩来甩去,“呆鹅,你到底怎么了?”
“快嘎一声!”
只是不管她怎么折腾,大白都一声不吭。
细雨松手,大白又软趴趴地瘫在地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小纸,你说,大白到底犯了什么病?”
小纸:……
哼,折腾一圈,结果还不是要问它?
小纸抱着胳膊,仰着脑袋,一副傲骄模样。
“你不是不想听我说,直接去问大白了?”
“那你继续问大白呗!”
细雨磨牙。
“小!纸!”
傲骄不过一瞬,识时务才是常态。
见细雨要翻脸,小纸语速飞快,“苗掌柜答应给大白炼制一顶金冠,结果下午人就走了,大白的金冠没了影……所以,它难过呢。”
“等会儿,你刚说什么?”细雨怀疑自己听错了,“小纸,你再说一遍。”
小纸这回放慢了语速。
“苗掌柜答应送给大白的金冠没影了,大白难过呢!”
大白不仅自己难过,它还迁怒。
就因为它得到了苗掌柜送的小伞,昨晚上,大白就不肯让它睡在翅膀底下了。
它睡在细雨枕边。
哼,大白太小气了。
细雨问大白怎么回事,它全是看在同是出云观一员的情份上,才替大白说话。
论胸襟,它比大白强!
小纸叭叭一通,细雨听懂了。
瞄了一眼依旧死气沉沉的大白,她摇摇头,无语仰望车厢顶。
大白摆出一副死鹅样,就因为一顶金冠?
她养的鹅,这么贪财吗?
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话——什么人养什么鹅?
不不不,细雨坚决不承认她贪财。
大白这副死样子,绝对不是她教的!
细雨拎起拳头,给了大白一拳。
“咣!”
“死鹅!年关将至,苗姐姐要赶回长日醉,你做出这副死样子,给谁看?”
“咣!”
“给我正常点!”
“过完年,苗姐姐还会赶过来,你的金冠跑不了!”
“咣!”
“收起那副死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