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奔出皇宫,云葶转脸葶看那座华灯初上,金壁辉煌的宫殿,终于轻松口气,心中暗自盘算,一定要将这位小公子对她的情谊扼杀在摇篮里。
顺着宫前广场行入大街,远远看到黄金街的入口,云葶想起今晨交给常风的计划书,当下轻拉大红马的缰绳,奔入天下第一楼的方向。
天下第一楼。
九楼华厅。
一身玄色华衣,脸戴玄色铁面的男子懒洋洋地倚在长榻上,“什么事,这么急着叫我回来!”
“回楼主!”钱掌柜将手中捧着的茶放到榻前的长几上,“这次回来主要是有两件事,一件是四海镖局,昨天晚上一场大火过后,如今的四海镖局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继欧阳海与费五的死之后,乔三昨晚也死在镖局,金钱帮兄弟六个,只剩下锦州城的老四!”
“第二件呢?!”玄衣男子抬起右手,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拈住桌上的茶杯。
“秦浩民今日正午已经回到京城!”钱掌柜继续答道。
玄衣男子淡淡饮着茶,“听说四海镖局出事,他有何打算?!”......
站在一旁的忍冬接过话头,“午后他进宫面圣,离宫之后就回到王府,想来正在调查之中!”
“恩!”玄衣男子轻轻点头,“那么,是谁干的?!”
“镖局之中除家眷之外无一活口,暂时还没有太明显的线索!”忍冬将手收到袖袋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黑色包裹,展开薄布,露出来的赫然是一只细细的缝衣针,“这是忍冬从乱石坡发现的,费五的刀身上有一处明显地痕迹,这只银针针尖已经变形,如果属下推断没错,应该是有人曾用针击在费五的刀身上,针尖因为受力而变形,用这个银针的人便是杀掉四海镖局二十几位镖师,夺走镖物人,我还查了那些中毒者,他们身上中的毒乃是噬肠草,这种毒药,也算是比较少有的珍品,一般的人怕是弄不到的!”
玄衣男子听到噬肠草二字,凌厉黑眸中闪过一抹异样之色。
他轻抬手掌,忍冬立刻将那根断了尖的缝衣针放到他的掌心。
“又是这种针!”钱掌柜皱起花白的眉毛,“难道,夺镖之人与之前到楼里偷东西的少年是一个人!”
也难怪他会如此推断,用缝衣针来当武器的人,确实也并不多见。
玄衣男子轻轻拈起那根针,露在面具外的薄唇鲜有的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事情却是越来越有趣了!”
“还有一件事!”忍冬清咳一声,“云家那位十三公子搬到长风镖局了!”
玄衣男子闻言侧脸,目光凌厉地盯住忍冬,“谁让你查他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中却透着让人心寒的怒意。
“我……”忍冬抿了抿唇,“属下只是觉得,楼里丢了草,他又恰好来卖,这其中怕是……”
注视着她妖娆的脸,玄衣男子目光渐冷。
“楼主息怒!”钱掌柜忙着走上前来,“这件事都是我处理的不好,是我忘了叮嘱忍冬姑娘,所以她才会去调查云葶!”
玄衣男子竖起手掌,“记住,没有下次!”
“还不快谢谢楼主!”钱掌柜微松口气,伸手拉拉忍冬胳膊。
忍冬吸了口气,到底还是弯身跪于地上,郑重向玄衣男子叩首行礼,“多谢楼主,不杀之恩!”
外面,脚步轻响,接着就想起伙计的声音。
“掌柜的,有客人来!”
“是谁?!”钱掌柜扬声答道。
“回掌柜的话,是云家十三公子云葶,他说来取他的银子!”外面的伙计恭敬答道。
钱掌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脸看向榻上的玄衣男子,目带询问,玄衣男子轻轻地挥了挥手。
“你让他等一会儿,就说我马上就下来!”钱掌柜这才扬声对外面的伙计说道。
伙计答应一声,急步下楼。
从榻上长身而起,玄衣男子淡淡走向露台,路过忍冬身侧,他微微停下脚步,“你们二个仔细听好,云葶这个人,谁也不许动!”
他身子一闪,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真是不明白!”忍冬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地不忿,“这个云葶有什么好,楼主这么照顾他?!”
“楼主自有楼主的安排!”钱掌柜不悦地斜她一眼,“你这丫头,下次切不可再鲁莽行事,否则,老夫也保不了你!”
“那个小子,绝不简单,你们现在股息,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忍冬冷哼一声,转身行出门去。
钱掌柜摇头叹了口气,也随在她身后下楼。
一楼厅中,云葶坐在椅上,听到楼梯上脚步声响,立刻就离椅起身,向钱掌柜歉意一笑,“打扰掌柜的休息!”
“哪里哪里!”钱掌柜笑着行过来,“不知道云公子住在何处,要不然,我早就派伙计把钱给您送过去了,不知道公子可带了契约?!”
云葶从身上取出契约递到他手里,钱掌柜便将契约转交到伙计手中,“去,到帐房那里给云公子取银票!”
伙计答应着离去,钱掌柜便将云葶让到椅子上坐下,“云公子可是楚阳人士吗?!”
“我父亲是楚阳人,原本随母亲住在外地,最近才重新回到楚阳城的!”云葶随口答道。
“哦!”钱掌柜轻轻点头,见小伙计行进来,当下起身接过银镖双手送到云葶手中,“云公子,你看看数目可对?!”
“不用了,楼里我还信得过!”云葶接过银票,看也不看便塞到袖中口袋,“掌柜的贵人事忙,云葶就此告辞!”
“云公子慢走!”钱掌柜将她送到门外,“记得下次有什么值钱之物,一定要拿来楼里,大家一起发财!”
“一定,一定!”云葶答应一声,转身飞身上马,奔向长风镖局。
一路行过华街,她数次转头向身后张望。
自从进入镖局之后,她总有一种感觉,似乎是有人在暗处盯着她,一直到回到家中,她仍是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葶儿,今日怎么又这么晚?!”母亲柳茹儿早在门口张望多时,看到她,立刻就笑着迎过来。
“公主到学院里接我,在宫里耽搁了时间!”云葶扶住母亲,牵着马走进院门,“报歉,让娘担心了!”
六儿奔过来接过马缰,牵大红马到后面马棚,柳茹儿便道,“常镖主过来请你几次,李先生也来了两次,说是等你一回,一定要让你过去吃饭,我想必然是有什么事情,你还是先过去看看吧,我和六儿已经吃过了!”
“好!”云葶轻轻点头,从侧门行向镖局,询问过镖局弟子之后,很快就在侧花厅里看到了常风和李寒铁。
“云兄弟,你可回来了,让我们好等!”李寒铁站起身,“来人啊,去厨房里传话,马上上菜!”
云葶笑着行到桌边,“报歉,让二位久等,我之前去了一趟宫里!”
“自家兄弟,不用客气!”常风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脸上满是兴奋,“今天,我已经看过云兄弟写的计划书,觉得十分可行!”
李寒铁也附和道,“是啊,我说云葶,就我这个大老粗都觉得你那些点子真是精……精妙,你说你这个小脑袋怎么长的,怎么就懂那么多?!”
云葶被他逗得大笑出声,“李大哥又夸我!”
李寒铁憨憨一笑,“我这可不是拍你马屁,是真的觉得好!”
“说来也巧,今天刚才有一个老熟人要转一个铺面出来,就在黄金街上离天下第一楼不远,因为是熟人,他可以给我打个八折!”常风歉意一笑,“不过那里寸土寸金,就算是八折也几乎要用尽镖局中所有积蓄,如果买了这个铺位,我们就没有周转资金了,可是其他的铺位,又不理想!”
“常大哥不用担心!”云葶从袖中取出刚拿到手的银票放到他的面前,“这七十万两银子,前期运转已经足够了!”
“太好了!”李寒铁兴奋地一拍大腿,“有了这些银子,咱们就能痛痛快快地大干一场!”
“是啊!”云葶也露出兴奋之色,“不过,具体的事情,只怕要麻烦二位多多费心,云葶恐怕没有太多时间了!”
李寒铁一挥大手,“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就踏踏实实地在学院好好学习,我和你常大哥就等着你学而有成,到时候,我这个当大哥的也能好好地扬眉吐气!”
“是啊,云葶!”常风抬手轻扶住她的肩膀,“大哥相信,将来你必然能像你的父亲一样名扬天下!”
云葶笑着端起酒杯,“来,我们兄弟三人,干一杯!”
酒过三巡,云葶简单地吃过晚饭,立刻就起身告辞,常风和李寒铁知道他学业繁重也不多留,齐齐起身将她送到厅外。
两个人寻来帐房继续研究铺面的事情,云葶则回到自己的小别院,柳茹儿早已经为她备好热水让她洗沐。
来到厢房里,云葶褪掉衣袍,小心地解开裹住胸口的长布带,轻轻地吁出一口长气。
这个身子,虽然才只有十五岁,身体却已经发育的十分可观,为了男装不暴露,每天都要紧裹住胸口,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把。
白色长布,一层一层解开,雪白的胸口上,两只挺拔的小兔顿时暴露无疑,捕捉到后窗传来的异响,云葶一把扯过外袍来裹到身上,衣带系好的时候人亦已经冲出后窗。
目光捕捉到一道黑影展身掠起,她信手从发间抓出银针,扬手打去。
对方轻挥衣袖,便将她发出的银针击飞,毫发未损,但是,到多少也耽搁了一些时间,借着这短短瞬,云葶的人亦已经冲到他的面前,扬手击向对方后腰。
不等拳头碰到对方衣襟,她的腕已经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捉住,对方顺势一抓,她的身体就被禁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小东西,原来是个女人!”故意压抑得有些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透着几分嘲讽。
云葶身子被禁锢动弹不得,当下转脸看向对方。
夜色中,对方的黑色面具几乎与夜融在一处,只有一处明亮的眸子近在咫尺之间,露在黑色面具外的唇角,扬起一抹嘲弄。
“夜麟?!”虽看不见对方的脸,云葶却从那面具中识出这人,正是她初临这个世界之时,遇到的那位男子。
“害怕了?!”夜麟眸子微眯。
“怕?!”云葶冷笑,“怕你什么?!”
“上次你耍了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夜麟眼中露出玩味。
“如果你要杀我,也不会再问我这个问题!”云葶手指悄悄移动,掌心里藏着的针便滑到指间,说话的时候也反指刺向握住她的手掌。
拧腕让过她的针,转身将她的身子压到墙上,夜麟用腿挤住她的身体,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指从她的指间拈过那根缝衣针,随手丢到一边,带着面具的脸凑到她的脸前,眼中嘲弄之色越浓,“你以为,我会愚蠢到再给你机会?!”
云葶扬起唇角,笑了。
那一笑,尽显风华。
然后,她猛地抬脸,用自己的唇吻住他的。
双唇交触的瞬间,夜麟的身体片刻僵硬,他想到所有,想到她会反抗,会悄悄出手,却没有想到她……她竟然会吻他!
云葶抓住了那个机会,就在夜麟身体僵硬的瞬间,她猛地合紧牙关,用力咬住夜麟的嘴唇,将全身罡气移中在肩膀,猛地撞向他的颈间。
夜麟嘴唇吃疼,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削瘦的肩膀,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撞在他的胸口,夜麟为求自保,只得放开她急身而退。
扬手,云葶右手如笔,在空中猛地划下。
一道火红色的罡气立刻脱指而出,削向夜麟胸口。
夜麟轻指长袖,看似云淡风清地轻轻一挥,那道罡气便化成无数光点消散在空中。
“葶儿,出了什么事!”
远处,脚步声急急传来。
目光掠过云葶还留着他血迹的嘴唇,夜麟拧身掠起,瞬间消失不见。
“葶儿!”
“少爷!”
柳茹儿和六儿急巴巴地跑到后院,看到云葶,立刻就急奔过来。
“葶儿,这是出了什么事?!”柳茹儿一脸担心地问道。
云葶抬起双臂抱住胸口,转脸向她安慰一笑,“没事,刚才窗外一只野猫,我还以为有贼,就撞破窗户追出来,娘不用担心!”
“你吓死娘了!”柳茹儿看她身上只套着薄衣,忙着挡住她的身子,“看你,还不快回去,小心着凉!”
云葶转身从窗子跳回房内,柳茹儿担心六儿看出破绽,忙着带着六儿重新回到前院。
进入木桶之中,抬手抹掉唇上血迹,云葶注视着指上血迹一点点消散在温水中,一对长眉却慢慢皱起。
这个家伙,竟然找到她,难道是来报复?!
可是,如果真是报复,以他的实力,想要直接杀她是易如反常,为什么他又没有出手。
从木桶中直起身子,云葶随手扯过架子上的浴袍裹住身子。
现在,对方都已经找上门来,这一次,她可以凭着侥幸逃过一劫,下一次呢?!
想要离危险远一点,她就必须要让自己变强,变强,再变强!
擦净身体,套上净衣,云葶大步行入自己的房间,关门灭灯,轻念咒语,她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人已经在玲珑塔内。
“咯咯!”小毛球看到云葶,立刻就兴奋地跳过来,轻轻一跃就落在她向它伸过的手掌,用自己的小脑袋在她的手臂上亲昵地蹭。
这两天忙忙碌碌,云葶已经有两天不曾进塔,看到这小家伙,她也是自然地生出喜悦,转脸看角落里那一大堆吃食早已经变成残渣剩骨,她只是无奈摇头,抬手轻抚小家伙后背。
“饿了吧,等我去给你找吃的来!”
目光注意到小家伙背后舒展着的两条尾巴,她的手指一下子僵在空中,片刻才回过神来,仔细地用手去抓住小家伙的尾巴确定。
,两条!
两条毛茸茸的小尾巴,她真的是没有看错。
她又试着用手量一下小家伙的身体,比起两天前,果然也是长大不少。
记得当初秦若雪说过,楼里这只小雪貂不过才是四岁幼兽,算起来,它到这塔中不过就是五六天的时间,照书上记载,此兽十岁方生第二尾。
如此推算,难道说在这玲珑塔,一天就能让它长一岁?!
此兽百岁出全九尾变成成兽,一天等于一年,那么三个月后,她不就拥有一只九尾雪貂成兽了?!
这样的事情,只要想一想就会忍不住让人兴奋起来。
“乖,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吃的!”将已经长到她半臂长的小家伙放到地上,云葶张口念出咒语,离开玲珑塔,到前面厨房里把能吃的全部都拿过来,她再次进入塔中,将手中吃食放到小家伙面前,“那,给你的,快吃!”
吸吸小鼻子,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小毛球一头扑入食物之中,大嚼起来,一边吃一边还不时发出类似孩童笑声的“咯咯”声。
云葶蹲在一旁看它吃的欢乐,唇角也不自觉地扬起来。
“小东西,多吃点,吃饱了好长个,以后我会帮你准备很多很多吃的,省得你营养不良!”起身欲上二楼,云葶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转身看着小家伙露出深思的表情,“突然想起来,还没有给你起名字!”
重新走到它身边,蹲下身去注视着小家伙嚣张的吃相,云葶突然眼中一亮,“看你通体毛色如雪,干脆就叫你雪好了,怎么样,雪?!”
小家伙似乎是听懂她的话,转过脸来,向她“咯咯”地叫了两声,又摇了摇自己的两条尾巴。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以后就叫你雪!”
拍拍它的小脑袋,云葶转身行上二楼。
依如每次一样,种草,练功。
一套功法练完,草亦已经成长。
收草,将睡上膝上的雪抱回它的小窝,云葶重新离开玲珑塔。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的夜色,随着她品阶的上升,练习一套功法需要的时间也渐渐缩紧。
没有去睡觉,功法练习已经洗去她的全部疲惫,此刻的她可是精力充沛的很,带着思晔给她的书画来到书房,她展纸研墨,展开思晔给她的画,认真地临摹起来。
提笔,转腕,描画……
时间,随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渐渐流逝。
纸,一张接一张地用掉。
云葶对手中毛笔的控制也越来越娴熟,画上小鹿孤单的神韵也渐渐明了。
对画中的这只小鹿,她有着深深的共鸣,这种感情投入到笔锋之间,画意自然也就流淌出来。
夜尽天明。
云葶笔尖流转,一只孤单无助的小鹿便在她的笔下迅速成形,轻轻用笔尖点上鹿目,她的眼前却控制不住地闪过思晔的脸。
“不好了!”
院外,突然传来六儿的尖叫声。
云葶足尖轻点,便从半开的窗子掠出屋外,来到前院,“出了什么事!”
“啊!”她脚步轻盈,六儿哪里听到,当下惊叫一声转过脸来认出是她,才轻吁了口气,“少爷,你吓死我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云葶挑眉问道。
“家里来贼了!”六儿抬手指向厨房,“昨天晚上剩下的吃的,全都不见了,你说这贼也真是的,人家偷金偷银,他倒好,偷吃的……”
“咳!”云葶清咳一声,打断她的话头,“那不是贼,那是我拿的?!”
“少爷?!”六儿转过脸来,疑惑地看向云葶,“您拿那些做什么?”
“当然是吃了!”云葶挑挑眉,“我晚上看书肚子饿了,所以就把剩下的东西吃掉了!”
“你?!”六儿一脸怀疑地将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你全吃了?!”
“是啊,全吃了!”云葶抬手拍拍胸脯,“少爷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要多吃点!”
六儿瞪大眼睛,“那还有两只生鸡,一只没破膛的兔子,也是您吃了?!”
云葶满脸黑线,“那些当然不是我,是……大红马,大红马吃了!”
“大红马亦吃肉呀?!”六儿轻轻摇头,一脸地感叹,“果然这野马就是厉害,和老虎一样,看来以后我不能光喂它草料,也得适当的给它荤的!”
终于将小丫头这关蒙混过去,云葶轻吁口气,恰好柳茹儿买了酱肉包回来,吃罢早饭,云葶再次赶往学院。
不等她下马,远远就见学院门外,围了一大圈穿着各色学院服的学子们,正在对着人群指指点点。
云葶对这种热闹一向不感兴趣,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飞身下马,任大红马自己疯去,她绕过众人准备行向学院大门。
“云葶,站住!”
人群中,云文洛的声音突兀传来。
云葶转过脸,居高临下的看着人群中看她看过来的云文洛,“云九公子,有事?!”
“我没有什么事,不过,这位就找你有事了!”云文洛阴笑着向从地上站起来的那人扬扬下巴,“仁兄,这位就是你要找的云葶!”
云葶听罢,疑惑地看向那人。
只见对方套着一身灰色的劲装,身上发上明显地带着风尘,似乎赶了很远地路,她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刚好转过脸来,迎上她的目光。
对方也就是二十几岁的年纪,生得普普通通,一对眸子,却是细而长,眸中精光四溢,透着灼灼寒意,怀中斜抱着一把长剑,样式古仆,却雪亮如新,一尘不染。
“你……就是云雨辰的儿子云葶?!”
“没错!”云葶微眯起眸子,“阁下找我有事么?!”
“在下楚问天,从南唐而来!”灰衣男子分开双手,展平左手,右手食指猛地在掌心一划,一道淡青色光芒闪过,他的掌心瞬间多出一道伤口,鲜血从伤口内,溢流而出,翻掌,任血水滴落,他沾着血的食指直指阶上云葶,“云葶,我要与你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