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为祁王求情,皇上的神色更加阴郁,虽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可下方众人都察觉到一股不可抗力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苏暄妍突然想到天子一怒,血流漂杵!自己刚才的这一举动还是有欠思考,太过轻率了!
其余妃嫔自然是秉持独善其身,明哲自保的处世之道,都只静默着,不置一词!
林御女,周御女之流嫉妒苏暄妍,上官瑾嫣盛宠优渥,人前人后都比她们这些同一批入宫之人得脸,眼下见她们为着不想干的祁王,自乱阵脚,触怒于上,对于苏暄妍她们的结局,便已是可以想见!
“风光这么些日子,可算是到头了”
“可不是吗?在皇上面前得了几天脸,便将自己姓什么都给忘了,连皇上的口谕竟也敢违逆!当真是不知死活!!”
周御女与林御女的位置与苏暄妍这边离得不远,虽是压低了声儿,可苏暄妍到底也是听到了。
这样的话听多了,苏暄妍倒也不十分在乎。只是屏声息气,等待着皇上的决断!
出人意料的是,她们并没有等来皇上的发落,倒是一向不理后宫事务,也少与后宫妃嫔来往的太后,发了话,
“好了,今天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儿,又是这样难得的日子,皇上何必为了这样的小事动气”
见太后发了话,皇上一改方才庄严非凡,威仪凛凛的样子,对着左边席位的太后和颜悦色,谦卑有礼,说道:
“母后说的是,是儿臣欠考虑了,搅扰了母后的雅兴!”
接着又正色道:“既然太后发了话,朕也就不予追究了,都起来吧!!”
“谢皇上太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还好是虚惊一场!宋才人在一旁看着祁王和苏暄妍她们的处境,坐也坐得不安稳,心里乱的很,把所有的后果都想了一遍,以至于在如此深秋之夜,额头后背,都出了细汗!
如今都没事了,宋才人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长舒一口气!
苏暄妍起身时,边起身,心中边想着刚才的事,要不是太后发了话,皇上便是赐死她也是有可能的!心中后怕不已,腿脚也有些发软无力!
上官瑾嫣投来慰问的目光,苏暄妍见也同样是脸色苍白,想必上官瑾嫣所受的惊吓绝不会亚于她!
苏暄妍忙点头示意上官瑾嫣,自己无妨!
确定苏暄妍没事,上官瑾嫣才安心落坐。
周御女与林御女二人,见苏暄妍与上官瑾嫣又逃过一劫,心中自是不痛快,可奈何求情的是太后,她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悻悻地喝酒,发泄着心中不满。
很快,这段插曲就被在场众人抛诸脑后,静忠公公示意舞女继续跳舞,丝竹管弦声也接着演奏了起来。
……
晚宴散去后,上官瑾嫣与苏暄妍一同离场,
“方才你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给祁王求情做什么?”
苏暄妍一时语塞,她能说什么?说她其实是为了不让宋才人站出来为祁王求情,以免让皇上查下去,顺藤摸瓜,继而发现宋才人与祁王的奸情?
她不能说!
且不说这事一旦东窗事发,她们这些知情人也会受牵连,单是怕告诉上官瑾嫣后,万一她跑到皇上面前揭露此事,并让皇上处置了宋才人,苏暄妍就不能告诉她!
谁不知道这些书香门第,高门世家出来的女子,对贞洁名声有多看重!!
“我只不过是为皇上着想罢了!”
苏暄妍心中默默对着上官瑾嫣说了声抱歉。
想着上官瑾嫣刚才那不顾后果,坚定地站在自己的同一立场,为祁王求情,苏暄妍只觉得愧对上官瑾嫣。
“今日参与宴会之人,都是宗亲,皇上若在这样的场合对祁王做些什么,落在这些宗室的眼中,怕是只会觉得皇上生性凉薄,全然不顾手足兄弟之情,这样必定会有损皇上的清誉!”
早在宴会还没结束的时候,苏暄妍就料到上官瑾嫣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所以心中也是早早做了打算,有了一番说辞。
“其实皇上若真的处置了那郎中,不仅祁王的面子上不好看,而且太后,满宫妃嫔以及在坐的众人,都会受到这事的影响,自然也就无心宴会了!”
上官瑾嫣只以为苏暄妍是对皇上动了真心,将皇上当成自己夫君来对待,事事为皇上费心,从皇上的立场,为皇上考虑。
深以为然,点头附和道:
“皇室中对先皇留旨,传位于皇上一事仍本就诸多猜疑,这些宗亲里头有的是不服之人,其他人也是貌恭而心不敬者居多,所以对于祁王之事,皇上理应小心谨慎处理,不然一个不注意,难免在宗室里起风浪,到时候势必会朝政!”
“正是这个意思”
苏暄妍见上官瑾嫣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也是放下心来,边说着话,边边和上官瑾嫣往重华宫方向回去。
两人带着近侍走到了太液池边,便就分开了,各自往各自的宫里去了。
苏暄妍与新巧正走着,忽然听得新巧出声,
“才人,您瞧,那不是宋才人吗?”
苏暄妍立马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往前方看去,只见宋才人与她的侍女云画站在凉亭边儿上。
此处是苏暄妍从麟德殿回重华宫的必经之路,苏暄妍哪里还不知宋才人这是特意在这里候着自己。
苏暄妍与宋瑜碰面后,苏暄妍便让新巧与云画在远处守着,自己则与宋瑜进了亭子里说话。
“今日之事,我替王爷多谢苏才人了!”
说着,宋瑜便要跪下身去,对着苏暄妍行礼以示感激之情。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瞧清宋瑜的意图,苏暄妍自是不敢受她这样的大礼!忙走近,扶着宋瑜,示意其起身。
“今日若不是事发突然,又怕你情急之下,失了分寸,言行举止过激,招致大祸,将事情弄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也是断断不会强出头,做出如此没轻没重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