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蓉继续洗牌，然后发了牌。
我看得很清楚，她又出了老千。
这把牌，杨蓉讨好我，要让我赢吴保发？
林婵闷了100.
我提牌要看，杨蓉提醒道：“董航，就没见你主动闷200.”
“凭什么？赌注这么大，不谨慎会输很多钱。”
我拿起牌来。
不出所料，是一个大顺子，于是跟了200.
吴保发扬言自己会千术，可他就没预料到自己要输，闷了200.
杨蓉、林婵看牌飞了。
我重新拿起牌来，多看了几眼，又跟了500.
吴保发开始犹豫：“你牌不小？”
“还行。”
我点燃了一支烟，微微垂头。
吴保发看牌之后，跟了500.
“董航，我不信这把牌你能赢。”
“那我开你。”
我扔了500，然后直接把自己的牌亮了出来。
顺子，JqK。
“妈比，你赢！”
吴保发愤懑捶打牌桌，“我也顺子，789.”
我们都看到了他的牌面。
我收钱的时候。
杨蓉愠声道：“吴保发，提醒你啊，说话大声没关系，我家隔音好，楼上楼下门外都听不到动静，但你不要用拳头砸牌桌。”
“知道了。”
吴保发似乎不怎么敢叫嚣，知道自己惹不起江湖上的辉哥。
我准备洗牌。
杨蓉让我先停下来。
然后看着吴保发，笑道：“你不是要表演千术吗，到底会不会啊。”
“真会！”
吴保发颇为得意，“董航，你先等一下发牌，先欣赏我的千术。
看到了我的本领，你们就明白了，一直以来玩牌，我对你们多么仁慈。”
我把手里的扑克递给了吴保发，好奇看着。
吴保发却说：“表演千术，最好用新扑克。”
杨蓉似笑非笑：“如果用旧扑克，你的千术就失灵了？”
“也不能这么说，但是……”
这时候。
杨蓉手机响了，她摆手让吴保发安静。
然后，她接起了电话：“老何，你到哪儿了？”
“再有十分钟就到，我带了一个牌友过来。”
“谁啊？”
“名字叫葛威，外号大头，他家在大红门做小商品批发。”
“牌品怎么样？”
“牌品好，输得起。”
“那行，你们来吧。”
杨蓉挂断了电话，很耐看的娃娃脸满是幻想。
“又来了一个牌友，大头。”
我心里有点不自在。
在陈浩楠家里，我发现了大头吸毒。
然后，大头的父母带走了他，说要让他强制戒毒。
可这么快，大头就恢复自由了，甚至要玩牌？
吴保发说道：“等他们来了，我当着大家的面表演千术。你们只是喜欢赌，你们哪里知道老千多么可怕。”
贸易公司老板何立强来了。
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看向杨蓉的目光里面满是你好漂亮，我想睡你。
我终于看明白了。
何立强能来这里玩牌，根本原因是他迷恋杨蓉，不好说是明恋还是暗恋。
但是段辉肯定知道，何老板喜欢杨蓉。
此刻。
我和大头，大眼瞪大眼。
大头脑袋缠着纱布，隐约能看到血迹。
应该不是被谁打出来的，而是在父母面前自残。
“董航，你玩的不小啊，都跑到辉哥家来了？”
“我随便玩，可是你呢？”
斟酌之后，我并没有当众说出大头吸毒的事。
“父母管不住我，让我自生自灭，以后我就这样了，爱玩！”
大头有意让听到的人以为，他是因为赌才和家里闹了矛盾。
段辉急忙打圆场：“世上喜欢玩牌的人多了，不算缺点。如果都不喜欢赌，濠江那么多大赌场可怎么办呢？”
吴保发似乎很喜欢听这种话，笑道：“全世界好几个赌城，濠江，拉斯维加斯，摩纳哥……”
到了棋牌室。
大头惊呼道：“百家乐赌台都有，怎么看起来没有濠江赌场里面的大？”
段辉面色友善，笑道：“如果那么大，上楼不方便，所以我家里定制了缩小版的百家乐赌台。”
杨蓉补充道：“来家里的牌友很多，有些人就喜欢百家乐的感觉。”
大头貌似很懂：“如果在你家里玩百家乐，谁是庄家？”
“一般是我和辉哥坐庄，但是牌友们如果带了足够多的赌资，也可以提出坐庄。”
“荷官呢？”大头问。
“我家里没有专门发牌的人，谁坐庄谁就是荷官。”杨蓉嘴唇微翘，一双眸子看似给初来乍到的大头放电。
大头来之前，肯定溜冰了。
看着杨蓉，他脸上有了骚男那种糯。
气场里面，宽容和从容都有了。
何立强拍了大头的肩，笑道：“先炸金花，如果你想百家乐，吃了夜宵以后。”
“好说。”
大头盯着牌桌看了看，然后找位置坐了下来。
加了两个人。
我的上家还是林婵，下家变成了大头。
吴保发重新宣布，自己要表演千术。
何立强和大头都是瞪大了眼睛，何立强鄙夷道：“玩蛋去吧你！”
“强哥，这话怎么说的，你这批发牛仔裤的老板就不相信拆迁户会千术？”
“吴保发，你是真没脑子，算了，我不想给你讲道理，也不想得罪你。如果你很想表演，那我们就给你捧场算了。”
看起来，贸易公司何立强甚至有点担忧吴保发以后的生活。
吴保发手上洗牌，嘴里说着：“炸金花出老千的套路，其实很简单。你们看清楚了，我是怎么洗牌的。如果三家牌，那就是上下各一张，上面再来一张……”
我、林婵、杨蓉都是好奇看着。
大头却是不屑道：“哥们，你这点小手段，狗都会。”
“跟你不熟，你怎么说话的？”
吴保发的千术被嘲笑，忽然就怒了。
“你跟我不熟，但你跟老何一定很熟，你问他，你的水平怎么样？”大头冷笑道。
吴保发看向何立强。
何立强哼声道：“吴保发，你这点千术够滑稽的，如果你洗牌的时候，那么明显抽来抽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掰断你的手指头。
还有，就算让你蒙混洗了牌，如果有人切牌，你还能发出自己想要的牌么？”
“切牌啊……”
吴保发很纠结。
看得出来，如果有人切牌了，他的千术就失灵了。
这时候。
我留意到一个细节，大头脸色不太自然。
或许，大头的千术，也就比吴保发高一点，停留在需要人配合才能出千的段位。
我们都在看着吴保发。
他面子挂不住了，讪笑道：“以后我的千术会不断提升，明年的今天，我想怎么发牌，就怎么发牌。”
牌桌旁一阵哄笑。
何立强说道：“你这么显摆，等明年的今天，谁还带你玩牌？”
吴保发扔下扑克，说了一声去洗手间，然后落荒而逃。
一瞬间，我就想到了杨蓉家几个洗手间，在我的监督下拆掉的几个摄像头。
真拍了不少视频，涉及到的女人就有十多个？
以后，摄像头指不定会重新装上，因为段辉口味重，这方面有瘾。
大头歪着脑袋：“头一次来这里玩牌，就遇见一个臭傻逼。”
何立强无所谓的笑着：“也不能小瞧了吴保发，他家在村里的房子拆迁，地皮被征，弄到了一千三百万，还有……”
“这点钱也叫钱？”
大头看不起吴保发那点财富。
一瞬间，杨蓉的脸色就变了，加深了对大头的关注。
“董航，你和这位牌友大头，怎么认识的？”
“我一个哥们，也是他的哥们。说起来，我和大头很早就认识。”
“这样啊！”
杨蓉不免失落。
涉及到了我，她就不太好去给大头做局。
牌局继续。
大头是新加入的，杨蓉建议他先发牌。
大头洗牌的时候，他的手机收到了短信。
他手里捏着扑克，随意点开短信看的时候，我也看到了。
短信是他的父亲葛运翔发来的，大概意思是，你不听老人言，自甘堕落，从明天开始，家里跟你断绝关系。
大头冷哼了一声，把手机调成静音，装到了兜里，加快速度洗牌，手上的动作简直比把妹都狠。
我切了牌，大头发了牌。
“哥们给你面子！”
吴保发说着，闷了200。
“我也给大头兄弟面子。”
杨蓉妩媚笑着，也是闷了200.
何立强、林婵看牌之后飞了。
“林妹妹，你身材真好，回头弄一车牛仔裤给你。”
何立强这玩笑开的，让我差点飞掉了刚拿起的牌。
不是生气，而是很好笑。
我看了牌，有一个对子，于是跟了500.
林婵对何立强说：“如果你公司的牛仔裤批发不出去，就留给你媳妇穿。”
“我媳妇披金戴银，出入高级场所，小日子美着呢。我起家之后认准了一条，糟糠媳妇不下床。男人不管多么富有，都不能抛弃了原配。”何立强说着。
杨蓉笑问：“外面呢？”
“有钱的男人，谁在外面没几个相好的，长期的和短期的……”
“老何，我和辉哥都知道你，你就喜欢跟自己看上眼的女人签合同。合同到期之后，互相不纠缠。据说，你跟一个女大学生，只签了三天合同，周五到周日？”
“有这么回事。”
何立强对着杨蓉挤眼睛，犹如在问，咱俩啥时候签合同。
这时候，段辉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朋友们打算几点吃夜宵？”
“凌晨一点以后，老规矩啊。”
何立强讪笑着。
刚才，他那么贪婪盯着杨蓉的上身，都被段辉捕捉到了。
看到段辉要走出去，何立强问道：“辉哥，今晚没人陪你打麻将？”
“今晚我没约麻将局，要不然，几个电话就过来一群人。”
段辉走了出去。
他的消沉肯定不是因为有人惦记他媳妇，而是来自魔都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