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伙计发现自己家掌柜回来了,虽然这在平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这次却惊了些动静出来。
原因无他,掌柜抱了个女人回来!
得亏掌柜没有走正门的习惯,要不然不出半日这码子事准能传到隔壁右扶风去。
这是吹了什么邪风了?
经常服侍洛三刀的一伙计见状差点惊掉下巴,眼神紧紧盯着掌柜抱着女人就那么进房去了,
进的还是他的屋子!
还有掌柜脖子上系的是个什么东西??
啊!世风日下!
伙计在权威和良心之间不停摆动,最终还是屈服了权威,
并好奇那是哪家小姐能使得掌柜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汨罗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躺在床上了,夕阳的光从窗户透进来,格外安宁。
她像往常一样起床前赖床,这舒服又熟悉的感觉,已经好多天好多天没有体会了!
就是没之前软。
待到彻底清醒,才缓缓睁眼。
不是熟悉的装饰。
她瞬间清醒,倏地坐起来,环视一圈——
这模样,这屏风,这床,这被子!这不是她的屋子!
门窗是关着的,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
低头一看,衣服还在,连外套都没脱。
她这是被洛三刀放在客栈的房间了?有可能。
于是下床穿好鞋便准备出门,面具都戴好了,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你说掌柜这时候去哪了?”这姑娘声音她有印象,好像是小荷。
“肯定跟那位小姐出门游玩了呗,这段时间外面开始热闹了。”这是小五的声音。
等等,洛三刀跟那位小姐?哪位小姐?
汨罗悄悄躲到门后,耳朵贴着门。
外面小五跟小荷正打扫着积雪,一边扫一边小声议论。
小荷:“你当时真没看清是哪家小姐?”
小五:“我瞒你做什么啊,是真没看清,我都是意外看到掌柜带着那小姐回来的,然后带回房间了嘿嘿。”
小荷:“你笑得好猥琐,小点声当心被听见。”
小五:“怕什么,掌柜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了,这时候掌柜定是与那小姐在一块呢,不在客栈。”
小荷感叹,“没想到掌柜也近女色。”
“那是当然啊!掌柜也是男人,男人你懂吗,没有哪个男人不近女色,掌柜还抱着那位小姐呢!”
小五忽然遗憾道:“就是可惜没看清楚模样,走的时候也没看清,等等今晚我找个地方蹲着,一定瞧清楚是哪家小姐!”
小荷给了他一扫帚,“我看你是想滚蛋了,敢蹲掌柜。”
“我也就是说说,哪敢真蹲啊。”小五揉揉腿。
小荷:“我总觉得掌柜没那么容易带女子回来,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不像掌柜的作风,没准那女子只是掌柜的客人呢。”
小五掂惦地凑过去,“其实还有件事我没说,这件事要是说出来那可是十成十肯定!你不信也得信。”
小荷狐疑,“什么事?”
汨罗也竖起耳朵听。
小五更加压低了声音,“掌柜嘱咐我去买了一堆衣服,女人的衣服!”
“啊???”
“哎呦你小点声!”
“你不是说掌柜他们出去了你不怕么?”
“到底是掌柜的事,我可是看在咱俩关系好的份上才跟你说的!冒险呢!”
“哎啊行行行,你快说说怎么回事,什么女人的衣服?”
“就是女人的衣服,还都是清越坊的!”
“清越坊?!掌柜这么大方?!”
“那是真大方!清越坊的衣服都被买完了,满满一大堆,我亲眼看到掌柜拿进屋的!肯定是给那位小姐惊喜!”
“……我的天,你今晚要不还是蹲一蹲?我现在也很好奇那位小姐究竟是谁!”
“嘿嘿,你就说我这一手信息炸不炸裂吧。”
“不枉我陪你过来做苦力。”
两人有的没的又说了一些,汨罗在门后听地心都碎了。
什么小姐,什么抱在一起,什么游玩,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衣服………
她只是睡了一觉,起来天怎么就塌了!
他真要娶媳妇了啊!
汨罗含泪心碎,转头就看到后面桌子上摞着的一堆木盒子,她捂着心上前,由着好奇心打开了最近的一个盒子。
衣服
还真有女人的衣服!各种颜色的衣服!
扎心了!!
这混蛋居然把给别人的衣服放在这里,还这么轻易叫她看见,什么意思啊,专门打击她吗……
还是说衣服是给她的?怎么可能啊,给她的话就会放到她的屋子里去啊,这又不是她的屋子!
还有外面他们说的话,说洛三刀都跟人抱一块儿了!都出玩了!都共处一室了!
苍天,更难受了!!
怪不得……
怪不得在极阴之地的时候,他叫她别多想……
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本大好的心情,现在如坠冰窖。
她蹲在门后面兀自伤心,待外面的人走了才敢出去,一把鼻涕一把泪,逃似地回到小院。
后来她三天都没有离开小院,洛三刀一开始还用契约联系她,她也不做回应,除了伙计送来的饭菜会按时吃外,以修炼的名义,谁也不见。
伙计小五每每去给某人汇报的时候都胆战心惊。
自前几日掌柜回来后,就脾气越来越差
小五也没蹲到那位小姐是谁,估摸着掌柜跟那位小姐黄了,所以掌柜的心情才如此不好!
就是每每掌柜盯着他的眼神,总让他后背发寒
每每汇报完都脚步虚浮,一身冷汗。
这日,洛三刀双手环抱立于廊下,目光看着一个方向,脸色冷地吓人。
“你当真不是干了什么祸事?”
前一天到来的玉独苏靠在柱子上嗑着瓜子,“她不会是在丛极深渊受了严重的伤,你故意不让人出来吧?”
洛三刀:“你脑子不用可以扔掉。”
玉独苏撇嘴,“总归跟你是脱不了干系。”
洛三刀:“若真与我有关便出来说个清楚,躲在里面算什么?”
“不是在修炼么,你看那边魂力波动地多大,一看就很刻苦。”
洛三刀压着火气,一言不发。
玉独苏走到他身边,“这样,你交个底,这事儿甭管怎样我去给你摆平,如何?”
“不需要。”
玉独苏:“啧,那我就直说了,你当应该看得出来,这丫头对你动了心思。”
洛三刀身周围的气压又低了几分。
玉独苏对这一点很确定,以洛三刀对事情的敏锐度,汨罗那点儿心思,在他面前简直毫无藏匿之处。
见洛三刀不说话,于是继续说:
“小姑娘无依无靠,碰到稍微对她好的人就加以青睐这很正常,再加上人都难免慕强,说句实话,我也早料到会这样。”
洛三刀:“所以呢?”
玉独苏双手缴械,“我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她别动心思,要么是她没听进去,要么就是你又招惹她了。”
洛三刀阴沉道:“我招惹她?”
玉独苏:“丛极深渊你敢说什么都没发生?”
“……”
“就知道。”
玉独苏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
“丛极深渊被炸出窟窿这事都传到皇都了!某些人魂力消耗殆尽不说,还落得到现在都没恢复完。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看有些人才是真的明知不可为,为之却不自知。”
“还是说…”玉独苏狐疑道:“你也对她动心思了?”
“怎么可能。”他几乎毫不犹豫。
“我也想不出你对她动心思的理由,毕竟你也修过心道断过念,她除了脸以外别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虽然玉独苏这样说,但眼前的事实却与他的言辞有着出入。
他自然相信修心道断念的厉害
但洛三刀的表现也很微妙,他没见过他这样。
“我其实很想问,如果汨罗也犯了大错,像之前的那个一样,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吗?”玉独苏问。
回应他的是洛三刀危险的声音,
“我奉劝你一句,别再拿这种事试探我。”
“好吧。”他揉了揉鼻尖,
“既然你亲口说了不可能,我且信你,但是汨罗好歹是我半个学生,眼看着她越陷越深我也于心不忍。
这件事的处理是让我来,还是你自己来?”
不试探,不可能不试探的
他就要看他怎么选。
只见他转身离开,冷淡地留下一句,“随便。”
嚯,
难道他堂堂玉独公子这次真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