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叫的汨罗一抖,她低头看着自己双手......
果然,自从补完灵魂后这几天修炼的时候修为突飞猛进,一路高歌。
看玉独苏吃惊的样子,他也是知道此事的。
“是。”她说,“我以前没见过他用蛊术,是你给他找的法子?”
玉独苏还陷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极阴之地......
那家伙真带她去了极阴之地!
汨罗如今实力突飞猛进必然是已经养了极阴之魂!他不是再三提醒过此术极度危险吗!
去之前不是都答应了不会乱来吗!!
这件事,这件事稍有差池两人就都要完蛋,合着他没把这句话听进去???
为了让她顺利入天穹,为了灵皇的目的......
他竟然赌上自己的命,那阵法......
还有她,既然知道极阴之地,那必然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难怪他刚回客汨罗就把自己关在屋里,难怪行事作风像是变了个人,难怪不想提起洛三刀!
肯定是被迫的!
玉独苏痛心疾首,“......为师也是被逼的!是他威胁我不给她养魂的法子就要把我那屋宝贝全砸了,我再三提醒过此事极其危险,没想到他居然不听劝,真是苦了你了......”
“都过去了。”
汨罗无声叹了一口气,又问:“刚刚几成修为,我感觉有九成了。”
“......你感觉没有错,就是九成。”
玉独苏又随即牙酸地想,虽然此事洛三刀就像个疯子,
但好在这两人现在都平安归来,汨罗的修为也有了质的飞跃。
抛开别的不说,能做到此种程度的全天下不会有第二个。
洛三刀这是真下血本了。
但是一码归一码,他还是很清楚今日的目的。
白痴速度慢下来,视野里一座楼阁逐渐清晰。
“缥缈阁。”
站在街上,汨罗望着那三个字对玉独苏说:“这个跟献灵阁有什么关系?”
玉独苏一边领着她进去,一边说:
“这两个地方算是洛城最大的交易场,只不过献灵阁多以奇珍异兽为主,缥缈阁临海,以海中魔兽为主,
也就是说,一个交易陆地上的,一个交易海里的,总得来说互不相干。”
缥缈阁很大,从海岸陆地一直延伸到海面上,最远处的楼阁最高,远观缥缈如仙楼。
刚进去的楼阁中央就有一水域,宽有一里,长至最远处的楼阁不等,几乎望不见尽头,水域两边大大小小的阁楼如小山犬牙交错,楼中人来人往,热闹纷繁如若集市。
“玉独公子真是许久不见了,姐姐知道您要来,特意让倩儿在这儿候着呢。”
正往里走着,以俏丽佳人迎面而来,
一边打趣一边瞥见玉独苏身边的汨罗,顿时变了脸色,“姑娘是福海客栈的人?”
汨罗:“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问题她早就想知道了,先前洛云锦也是一眼就看出她是福海客栈的,
她身上是有什么明显的但是她自己又不知道的标志吗?
“你们福海客栈的女子都这么穿,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好吧,公子,我觉得她在讽刺我!”
“......”
汨罗默默看了看自己的这身行头,她的衣服都是小荷拿给她的,一直以来她都没注意过样式......
亏她还琢磨哪里露馅了,原来一直都这么明显。
服了
玉独苏安慰倩儿,“她只是没睡醒。”
倩儿面露忧色,“你们福海客栈的人来这里,又是那位主让你来的?”
“担心什么,她就是我带来的,走走走我还要见你们姐姐呢,快带路。”
倩儿还是不放心,频频回头看汨罗,再三向玉独苏确认,
“确定不是那位主让来的?公子别嫌倩儿话多,实不相瞒,前几日姐姐才在那位主那儿受了委屈,还在气头上,如今看到福海客栈的人就来气。”
玉独苏:“如此夸张,受什么委屈了?”
倩儿气鼓鼓地说:
“具体我也清楚,反正那位主派人把海域里的魔兽杀了个干净,
公子您也知道,咱们这儿做的是海里的生意,海里打捞上来的货都在海域里,结果被那位杀了个干净,我们好几百人清理里好几天的血水!”
玉独苏纳闷,“许是你们海域里混进去了什么东西?你们人有受伤吗?”
倩儿叹气,“就死了个打杂的,就是因为这个打杂的招来的灾祸。”
一听没什么伤亡,玉独苏也就没兴趣再了解这些事,那都是他们的恩怨。
“公子现在带着福海客栈的人大摇大摆的进来,姐姐一定会生气的。”倩儿又说。
玉独苏:“我是来办事的,你们的恩怨殃及我们这些无辜的池鱼,多冒昧。”
倩儿忽然停下,转身对汨罗说:
“我啊,还是奉劝你们这些女子都离那位远远的,小心哪天性命不保。”
汨罗:“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福海客栈应该是这里最安全的地方。”
“福海客栈安全不代表在那位身边就安全,那位可不少杀人,他连自己的手下都杀呢,也是个女子唔——”
倩儿忽然被玉独苏捂住了嘴,被推着往前,耳边响起玉独苏的低声警告:
“这事不是你能说的,小心这话落进他耳朵里,你就是有一百个姐姐都保不住你!”
倩儿后知后觉因为气愤而失言,此时已是后背发寒。
“我,我也是没忍住,公子可别说出去啊,还有后面那位,我是好心才提醒她的。”
玉独苏扶额,催促道:“带路带路。”
后面的汨罗一脸莫名其妙,关于他很危险的事还能有谁比她更清楚?
最后果然是来到海上最大的楼阁,倩儿带完路后又交代了一番才离开。周围珠帘罗曼,廊道曲折回环,不时有丝竹声传来。幔帐缥缈,连地砖缝儿都透着精致,此处是个正堂。
“不是来看海蛟吗?”
汨罗掀起幔帐,入目的事整片海洋和两边玲珑楼阁,往下海水很深,白日下能隐隐看到下面游荡的庞然大物,所立之地很高,颇有睥睨之势。
但是交易的海蛟怎么也得单独关押,肯定不会放在海里的。
“别着急,来都来了我怎么也得叙叙旧不是,你瞧。”
汨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台地缓缓从水域下升起,其大小能容纳几百人,正正地对着汨罗现处的阁楼,接着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地登上那片台地。
“这什么?”她问。
“这里的艺伎坊,他们表演的节目都挺有意思的,曲儿啊杂耍啊什么都会。”
汨罗注意到,从这些艺伎开始登台的时候,对面那些阁楼里的人也都纷纷探出了脑袋向这边张望着,她甚至都能听到一些兴奋的呼喊声。
搞什么……
她心里腹诽,一门心思全在海蛟上哪有心思看这些,莺莺燕燕,呕哑嘲哳……
其实台上的表演精彩地很,期间水域下的魔兽都跃了出来,惊起一派骇浪,台上的人愣是稳如泰山,一个个乐器响地颇有气势,恢弘大气,叫人身临万浪惊起之境,好不刺激。
周围皆是喝彩,饶是汨罗这种对音律一窍不通的人也为之动容,身上的血都热了起来,就差掏钱了。
艺伎坊接连作了两曲,接着就是各种表演,这时旁边传来玉独苏的声音,道:“我先去见几个老友,你是跟我一块儿……还是先在这儿待着我等会儿来找你?”
汨罗果真被下面的表演吸引住,
“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好。”玉独苏应完便离开了。
汨罗发现她这个地方简直是观赏的绝佳之地,连他们的神色都看得清清楚楚,水域里的魔兽每一次现身她都能事先听到轰鸣的声音,连惊起都水花都几度溅到她脚下,临场感特别足。
她看得入神,也不知道玉独苏离开了多久,
等到艺伎坊的表演看似进入尾声的时候,她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脖颈间有短暂的气息,待她反应过来下意识一掌劈过去的时候,
那气息已然离去,汨罗猛的转身,看到的却是一个女子。
一个……极其妖媚的女子。
她蹙眉,随之听到那人声音娇媚含笑,说:
“他怀里的味道,原来是你。”
“他”,“怀里”……
不用追问就已经脑补一出好戏。
汨罗的手都不自觉的握紧了,但还是忍住了。
她忍着不快,打量了这个女子,实力不错,漂亮,声音好听,身段还极佳……
这样的女子只会是最顶端的存在。
“你是缥缈阁阁主,娇媚。”汨罗最终说。
“嗯呵呵呵呵”
娇媚笑了,她缓缓向汨罗走来,身姿摇曳,最后停靠在栏杆上,玉手轻轻挑起汨罗肩头的发丝,指尖把玩一下任其缓缓滑落,媚眼看着汨罗,
“你就是福海客栈新来的女黑面。”
“女黑面”三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着,语间颇为玩味。
汨罗拂开她的手,她的手好软,她身上也好香……
“你就是那个小姐?”她说。
闻言,娇媚微微抬眉,敏锐地捕捉到不寻常的意味。
娇媚随意地靠在栏杆上,完美的曲线甚是迷人眼,她自己却还顶着一副毫不自知的样子。
“你也是他的小情人?”
也……?
“我不是。”汨罗暗自咬牙。
于是娇媚打量她许久,接着盈盈又道:
“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吧,他可不好伺候。”
“有手有脚,要什么伺候。”
娇媚噗呲笑出了声,“你别紧张,我就是感慨,许久不曾见女黑面了,上一次,还是在五年前。”
汨罗的眉头皱的更紧,女黑面怎么了,女的就不能当黑面?
娇媚却突然转而说:
“他没有给你们说,近日都不许踏入缥缈阁么?”
汨罗:“我不是他的下属。”
“噢?”娇媚饶有兴趣道:
“通房侍女?”
“!”汨罗瞪着她,“你在胡说八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说罢就要离开这里。
哪知她刚转身走了几步,娇媚就拦着了她的去路,这一拦一推二人就交起了手,不过到底没有仇怨,都是点到为止。
“哎呀,没想到身手还不错。”
汨罗与她拉开距离,不悦道:
“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几番纠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又能做什么呢。”
娇媚轻叹息一番,伸手掀开幔帐,看着水域台地上一群人的绘声绘色,兀自感叹道:
“世间多的是负心人,不过是没了新鲜感,不喜欢罢了,有什么可纠缠的呢,端的是戏里戏外都是怨怼。”
娇媚转过来看着她,那双眼里竟也染上了她口中所说的“怨怼”的情愫,她说:
“他有在你们面前提过我吗?”
汨罗:“没有。”
“哎……”
她低垂着眸子,看上去很伤心,说话的语气都不似之前的明朗,
“他还是那样,就像他从来不回答喜不喜欢我一样……”
“……”明知若问下去不会是好的答案,但汨罗还是没忍住,
“你想给他当媳妇吗?”
娇媚失笑,“……好直白的话。小妹妹,你把我弄得都不知如何接话了。”
汨罗:“那你伤心什么?”
娇媚叹息,“我们什么都做过了,可我却得不到想要的回应……”
什么都做过了……
汨罗脑子嗡嗡的,“……那你让他娶你好了。”
娇媚,“他不喜欢我怎么娶我啊?小妹妹,告诉姐姐你及笄了吗?”
“……”又被嘲笑,“这都是你们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可他怀里有你的味道,小妹妹,你喜欢他是不是?”
汨罗后退半步抵上身后的柱子,不等她开口,娇媚就到了她面前。
“他喜欢你吗?”娇媚在她耳边问,语气颇为暧昧,“你亲过人吗?”
汨罗心中蹬地一跳,只听她又说:
“和喜欢的人亲吻,是甜的哦。”
汨罗瞪大眼,呼吸停滞片刻,忽然猛的把娇媚推开,
甚是狼狈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