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苏梓求饶,不过缓兵之计。
很意外的是,自诩天骄贵女的苏梓,竟会向最厌恶的扶云卿下跪哀求。
扶云卿很享受此类卑劣之人的哀求,面上不置可否。
苏梓心中着急,也有些不耐烦,若扶云卿迟迟不答应……
扶云卿棱模两可地点头:“既然你这般苦苦哀求,那我也只好勉强,让你在我身边做一条狗。”
苏梓面色慢慢变得很难看,被折辱至此,除了忍耐,她别无办法,指甲掐破掌心,咬牙道:“你有吩咐,我一定办妥。”
扶云卿满意点头,转身离开,表面放她一马。
待扶云卿一转身,苏梓面露狰狞的盛怒,指甲用力抓地几乎破裂渗血,眼神淬满怨毒,盯着扶云卿离开的背影,气得硬生生吐出一口血!
“姑娘!”雾燕着急地搀扶她。
苏梓站起身,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你这废物,怎么办的事?她为什么没有死!”
雾燕被打得口角出血,低声哭泣:“奴婢也不知道她这般命大,掉下悬崖也能活着……”
“扶云卿比我想象中还要难对付。”苏梓发泄一般将手中丝绢撕的四分五裂。
雾燕小心翼翼试探地问道:“如今扶云卿手捏我们的把柄,难道日后姑娘真的就要为她驱使?做她的马前卒吗?”
“她手捏把柄,不过是我这腹中之子,若我堕胎,扶云卿就再无把柄可言。也或者,我能母凭子贵,迅速让大皇子定下婚事,届时我也算名正言顺,扶云卿也拿我没办法。”
苏梓眼里透着精明的算计,想过无数种办法:“今日跪下,不过是缓兵之计,先拖住她不要外传揭露,待我计成,无论堕胎还是当上大皇妃,扶云卿都无计可施,届时……我要她生不如死。”
“我与扶云卿算是结了死仇,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苏梓带着雾燕去了祁君遥的宫殿。
往日她可自由进出大皇子宫门,可今日……
带刀侍卫却拦住她:“苏姑娘,不好意思,我家大皇子不在殿内,请改日再来。”
“不在?”苏梓蹙眉道,“我听当值宫人说他才下早朝,回了宫殿,怎会不在?”
说到这里,苏梓如往常那般径直跨门进殿,却被带刀侍卫冷着脸阻拦:“苏姑娘,不能硬闯。”
“让我进去,我找大皇子有事相商。”苏梓才在扶云卿那里吃瘪,如今尚有余怒,质问道,“你们竟敢拦我?谁给你们的资格?”
“如今姑娘已不是郡主,就别耍郡主威风。”带刀侍卫长昔日对苏梓都是鞍前马后的讨好,今日却夹枪带棒。
这只能说明,不让苏梓进殿,是祁君遥之意。
而祁君遥给苏梓冷遇,底下人便会效仿,都是些趋炎附势拜高踩低的主。
这还是苏梓十几年来,头次受这样的气。
苏梓硬闯了进去,冷冷道:“就算我今日不是郡主,那也是靖康侯嫡女,惠妃胞妹,你们若再敢拦我,就休怪我翻脸!”
侍卫们面面相觑,一路且拦且退,便让苏梓闯进内殿书房。
侍卫长卑躬屈膝回禀:“大殿下,我们实在没拦住……”
“全都退下吧。”书房传来祁君遥的话声。
待书房内空无旁人,祁君遥放下手中批阅折子的笔墨,看向一脸委屈的苏梓:“怎么了?”
“你为何让侍卫拦我?”
“这……”祁君遥脸上闪过敷衍的笑,“你我毕竟没成婚,总是私下往来,不太好,莫要让旁人误会,耽误你日后婚嫁。”
“什么意思?”苏梓走过去,眼中飙泪,“什么叫耽误我日后婚嫁?你不打算娶我了吗?”
祁君遥面露难色,解释道:“你如今名声败成这样,我母妃对你多有成见,你也知道,我母妃身体不好,我不能违背她的意思。索性我就把话说明白吧。”
“娶你做正妃,是不可能的。”
“侧妃呢?”苏梓攥紧拳头,“你当初引诱我之时,许诺我正妃之位,后来又因何纯如是钦定太子妃,说要给我侧妃,待你登基再铲除何纯如,扶我为正……”
“侧妃……”祁君遥叹道,“也很为难。如今世人说你善妒、狠辣、恶毒,我若要做太子,皇室怎么允许我娶一个污点斑斑的侧妃?”
“难不成你要让我做妾?!”苏梓几乎是尖叫着质问!
祁君遥一个箭步,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外面人多眼杂,你这般嚷嚷,是毁了我也毁了你!梓梓,别这样,乖一些。”
苏梓泪水刷刷淌落:“因为我被褫夺郡主之名,又背上恶毒名声,所以你不愿娶我,德妃也不待见我。可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你。”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不管你,这样吧……”祁君遥面色温柔,深思熟虑地想了一个对策,“我知道新科状元何浩泽三年前曾递过情书给你,我还因此吃了不少醋,不如你设计嫁给何浩泽,日后我娶了何纯如,你我也能常见面,总归是一家人。”
苏梓不敢置信,祁君遥竟能说出这番话!全然打乱她计划安排!
她浑身瑟瑟发抖,哭的泪如雨下,手覆在小腹上,苦苦说道:
“君遥,我已怀你的骨肉,我怎能再嫁他人?”
祁君遥猛地看向她肚腹,眼底闪过一抹异样,思忖片刻,耐心劝道:“那真是一箭双雕,你设计与何浩泽一夜之后,将这骨肉推到他身上,依照何浩泽对你的心意,必会给你一个名分。”
“梓梓,你做何家少夫人,也不错的。届时你在何家,与我里应外合,待我登基稳固权力后,便将你抢过来做我的皇后,再恢复咱们孩子的名分。”
苏梓如置冰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已到这个局面,祁君遥不会娶她。
那她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她一个天之娇女,不能有失败的人生。
若按照祁君遥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