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祁承翊左手握着她的手,右手去摩挲她的侧脸,扶云卿便顺着他动作,轻轻蹭了蹭他掌心,这一刻,她犹如乖顺的小猫,让祁承翊心软的一塌糊涂。
“嗯。”扶云卿点头。
“如果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会让我陷入生死存亡中,你还想知道,我是谁吗?”宗政烬眼底有着复杂的试探。
扶云卿摇头,起身去捂他的嘴,笑容明亮地摇头:“那你还是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他数次救她于危难,至于他真实身份是谁,她已经不关心了。
不管他是谁,都无法磨灭他曾救过自己的事实。
“那你还睡吗?”
祁承翊忽然不要脸地反问,刚才扶云卿的那个问题。
扶云卿轻轻揉了揉受伤的老腰:“等我伤好。”
“伤好也不行。”祁承翊捏了捏她莹白的鼻尖,“我不是你的未婚夫。”
“我又不要你负责。”扶云卿道,“我是要做女将军的人,不打算婚嫁,故而你是不是我未婚夫,都不重要。”
“是不是你未婚夫,不重要?”祁承翊眉宇紧蹙,蹙成深刻的川字,“你是想睡我,还是想睡男人?是只有我可以,还是随便一个男人都可以。”
他问这问题时,表情不算很随和。
接二连三的问题,问得扶云卿有些反应不过来,未等她回答,祁承翊便掀袍盘腿坐上床,扶住她后脑勺:“你居然犹豫了……”
祁承翊强吻了上去,啃咬她内唇,一边惩罚她一边含糊地指责道:“你怎么能犹豫……”
“卿卿,再问你一遍,你是想睡我,还是想睡男人?是只有我可以,还是随便一个男人都可以?”
说真的,她前世今生还没开过荤,与祁承翊每次亲吻都会大脑空白、脚尖发麻、浑身仿佛电流涌过酥酥麻麻的,这样的感觉,太新奇了。
光是亲吻都如此舒服,若是睡觉,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扶云卿有钱有军功有宅子,就是没男人,她可以没有丈夫,但想要个解乏的,就像男人上青楼找乐子一般,为何女人就不能?
这世界所有条条框框,所有陈词滥调的规矩,为何只用来框住女人,而框不住男人?
若祁承翊知晓扶云卿此刻找乐子的想法,只怕会气惨。
扶云卿被吻得全身瘫软,分明只是个吻而已,可心跳去比打仗跳的还快,甚至控制不住地瘫软在他怀中,忍不住揪他衣领,听着他越喘越急的呼吸,扶云卿仿佛被他热息点燃,将他拽了过来,如妖精一般在他耳边啄了一下:
“我身上有伤,你轻些,事后我会喝避子汤的,放心……”
这句话,让祁承翊瞬间清醒了一半,他尚喘着粗息,亲吻扶云卿锁骨的动作却一顿,竟是难耐地停了下来,指尖微颤地替她擦去额上汗珠,除了亲吻,他虔诚地连衣衫纽扣都未解她半颗。
祁承翊光点火,不灭火,扶云卿胸口起伏着,身体里那股又酥又麻的电流缓缓退去,有种吃心爱食物没吃饱的感觉,她蹙了蹙眉,问道:
“这就结束了吗?我怎么记得春宫图上,还有后大半段动作呢?”
“还想要后半段?”祁承翊屏了呼吸,压下身体汹涌澎湃的情|欲,又略敛衣衫盖住那处发硬的地方,握拳轻咳了声,“你一定是看的假春宫图,春宫图上睡男人,只有这些,没别的了。”
“军营男人之间传看的春宫图还能有假?”扶云卿半信半疑,但更多的是不信,忍不住怀疑地问道,“祁承翊……冒昧地问一些……你是不是有隐疾……是不是不行?”
这话激的祁承翊气血上涌,蓦然转身看着她,眼神如狼似虎却又写满克制,他艰难地咽了咽喉咙,似无奈极了:“你真是……第一个……”
第一个说本王不行的。
若有机会,待他日你成为我妻,你看本王行还是不行。
罢了,他叹了声:“你们祁国人极重女子清誉,若你出嫁之日,被夫家发现不是完璧之身怎么办?届时你被浸猪笼,我远在辕国,救不了你怎么办?”
“我不嫁人……”扶云卿放低了声音。原来在他眼里,自己迟早是要嫁给别人的。
“你当我不行吧。”宗政烬还是生平第一次这么卑微地讨好他人,声音柔和道,“哪怕你不在意,我也不能碰你。”
碰了就得负责,而且扶云卿并不想成婚。
扶云卿摸了摸鼻尖,嘴硬道:“我也不是,非睡你不可。天底下男人这么多——”
她话未说完,宗政烬心里尖锐地一疼,宛若硬石划过,他有些不适,站起身走出屋内,为她轻轻关上门:“好好休息,仔细养伤,我先走了。”
“怎么还生上气了……”扶云卿八爪鱼一般,四仰八叉地躺在锦被中,感到不理解。
“算了,不管他。都说女人心如海底针,我看男人心也未必不是,男人更难猜。”扶云卿嘟囔了几声,便开始在心中推算军功。
她杀了铁达穆尔,祁文觉必然会重重嘉赏。
必然也会升她品级,她如今是五品,那么,祁文觉会让她升到几品呢?
铁达穆尔的死,对于南蚩王朝而言,无疑是重创。
毕竟铁达穆尔可是南蚩推崇的战神。
想起他临死前说的话,扶云卿神色逐渐变得凝重难看,铁达穆尔为人狡诈,但不可能临死还要编造谎言,他嘲笑自己报仇错了对象。
他嘲讽自己,杀父亲之人,不是他,是祁国自己人。
铁达穆尔尚未说完,却被战场周边的利箭,一箭射死。
那射箭灭口之人,或许与当年父亲之死有关。
……
扶云卿接连在床上躺了三日。
这三日,甜盈与祁承翊、扶子珩轮番进屋子,喂她吃饭、喝药。
看着一勺勺喂她吃饭的祁承翊,扶云卿有些不习惯道:“其实我只是受伤,不是手残,我可以自己来……”
“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怎么办?”祁承翊喂她喝滋补的鸡汤,“为了不留疤,我让林樾舟给你用了最好的伤药。”
“殿下还挺细心。”
他倒也不细心,只是对她上心罢了。
吃过午膳后,祁承翊就消失不见了。
这几日,祁承翊总是神出鬼没,每到饭点却准时回来给她熬鸡汤、排骨汤、鱼汤。
已经躺了三日,扶云卿实在难受,便走下床刚打算去院子逛逛时,却看到旧衣裳里掉落在地的家信。
那是四日前,袁晨递给自己的信封,说是京城来的。
一看信封字迹,扶云卿便知是母亲写的。
扶云卿弯眉一笑,拆开信封展开信纸,迎面便看到一句:
“乖女,近来可一切安好?战事可还顺利?我欲与你订一门顶好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