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总为我遮风挡雨。
这让她很难过意得去。
江行危似乎敏锐地察觉到她内心想法,抿唇后温声说道:“如果我做的这一些,会给你造成负担……我……我抱歉……”
“不是,你没有,我……”扶云卿轻叹了一声。
江行危的小心守护,让她有些愧疚。
“没事。”江行危转移话题,“我送你回府吧。”
“好。”
今夜雨势极大,听说孩子们去天香楼喝酒了,温沿溪便撑伞站在廊下等。
等来了江行危送扶云卿。
温沿溪看江行危的目光很是慈爱和善,感谢道:“这么晚了还劳烦江大人送我家卿卿,真是麻烦了,外头雨夜寒凉,进正堂喝两杯暖茶吧。”
走来的扶鹤霄也慈眉善目,满脸满意地笑道:“是啊,小江大人。”
怕给扶云卿造成困扰,何况此时天色已晚,江行危抬袖作揖行了一礼:“多谢扶伯父扶伯母,行危不便打扰,改日再携礼登门拜访。”
“好呀,改日不如明日,明日你扶伯母生辰,这是请帖,请小江大人带给令父令母。”扶鹤霄递出去一张烫金请柬。
江行危收过去,再次行礼后离开。
等他一走,扶鹤霄便与温沿溪说道:“这小江不错的。”
“是啊,我目光不会错的,我觉得他比你年轻时候还要好一些。”温沿溪怎么看江行危怎么顺眼,转而又看向扶云卿,“今日出去怎么穿那样少?若是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我的衣裳给殿下了。”扶云卿倒不觉得冷,但很快,父亲温暖的厚氅便罩在她肩上。
一家人走在满是雨水的院中,温沿溪送扶云卿回房,扶鹤霄则去了兵器库。
媚芙将屋中的地龙烧暖,又关上窗户隔绝外头的寒气,给扶云卿与温沿溪各烹了热茶。
母女二人捧着热茶杯盏暖手。
温沿溪觉得此时很幸福,灯火可亲、家人闲坐,她捧着茶盏轻轻吹了一口水面,茶叶旋开,抿了一口:“卿卿,你觉得行危怎么样?”
“?”扶云卿喝茶呛了一口,长长地嗯了一声,“行危兄很好啊。”
“那就好,其实我们也觉得他很好。”温沿溪笑着道。
得到扶云卿的答案,温沿溪长舒一口气,又与扶云卿聊了一些其他事情,温沿溪便回了主院,回到主院之后,扶鹤霄便将一个汤婆子塞在温沿溪手中问道:“夫人试探的如何了?”
“卿卿觉得江公子很好,想来对他也是中意的。”温沿溪捂着暖和的汤婆子,扶鹤霄便走来卸掉了她的厚氅。
温沿溪继续说道:“反正这事儿……皇后娘娘与我、与你,还有子珩,所有人都觉得江公子很好,堪为良配。这次,我们选女婿,无论如何都不会选错了。”
倘若祁承翊还活着……
他们也更倾向于选江行危。
江行危作为女婿亦或者夫君,真是无可挑剔啊……
家世好、模样好、性格好、官位好、前途好、家风好……
总之,哪儿哪儿都好。
“这些日子我也托人打听了,从未听过小江有过什么花边之事,除去查案之后,也没进过什么风月场所。”扶鹤霄道。
这么多人都觉得好,那便错不了。
夫妻二人想到此处,仿佛将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
翌日,清晨。
黎书禾进了御书房一趟,自从上次祁文觉与黎书禾经历过兵变之后,二人隔阂也消除了许多。
“陛下,臣妾前来,是想和你商议一件事。”黎书禾道。
祁文觉放下手中批阅奏折的笔,诧异地看向黎书禾。
黎书禾鲜少来找他,哪怕宫变之后事务繁忙,很多让人焦头烂额的事情需要处理,祁文觉也愿意放下手头所有棘手的事情,去听黎书禾说话。
他已经这个年纪了,很珍惜与黎书禾重修旧好的机会。
二人都差点殁在兵变里,经过一遭生死与朝堂变动,忽然有的事情就没那么介怀了,往后也没有几十年了,珍惜当下才是重要的。
祁文觉屈尊降贵,给黎书禾泡了一杯桃花茶。
那是她少女时期最爱喝的,黎书禾有些诧异,接过去后,温热的茶水喝进嘴里仿佛一路暖到了心肺,她道:“朝中许久没有喜事了。我觉得,是该添一桩婚事,来扫扫多日来的阴霾了。”
“什么?”祁文觉问。
“扶家与江家先后进宫找过臣妾,都想让本宫赐下一道婚事。扶家说云卿很看重江行危,觉得江都督很不错,而江家自从得知江行危带回去的女子是云卿之后,也很积极来找我赐婚。这两家的父母算是想到一块去了。”
“既然如此,何不成人之美?”黎书禾笑着反问,“而且听江家人说,江行危心悦云卿已久,我瞧着这江都督也是个靠谱之人。”
“可是……”祁文觉想起从前扶云卿与祁承翊之间的一些微妙传闻,“阿禾,你确认过定远侯的心意吗?感情一事,重要的是两情相悦,何况他们二人皆是我朝中重臣,若错赐姻缘,只怕反目成仇,朕也里外不是人。”
一声阿禾,唤得黎书禾心生荡漾,仿佛回到少女时期,她思索道:“今日是沿溪生辰,她进宫同我说时,她说过,云卿觉得江行危很好。想来,云卿不讨厌行危,也是喜欢行危的。”
“好。”祁文觉舒展眉目一笑,“朕也愿意他们二人喜结良缘,来人啊,研墨,朕要下赐婚诏书!”
对于江家人进宫请黎书禾赐婚一事,江行危全然不知。
他当然不知,这些日子一直围着扶云卿转,他对扶云卿的那些感情,全被江家人看进眼里。
他们方知,从前江行危带回来的那个易过容的轮椅姑娘,便是扶云卿。
其实江老太爷是御医出身,一眼便看出扶云卿易过容,只不过没揭穿罢了。
加之,江家人也很喜欢扶云卿,所以为了儿子终身大事,便请黎书禾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