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之间像被抽走了身上全部的力气,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猛然间我像是醒悟了什么,随即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我不说话,就那样鬼哭狼嚎,像是要把刚才心中所有的恐惧全部借着泪水倾泻出去。\&
\&他手足无措,想要上前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办才好,我恼他笨得像头猪,哽咽着向他嗔怪,'你吓死我了,都怪你,大晚上的觉都不睡,净在那儿瞎折腾,你说不怪你怪谁呢?我好好心替你端茶送水,你自己不小心弄脏了你的东西,却在那里生着闷气,那样子好吓人哦。\&
\&我边说边偷偷从指缝里窥视他的神情,你说我会不会无理取闹,每次他说不过我的时候,都会这样说我,我才不管他呢,我只会按着我的小性子,按着我的道理回击他,若以正常理论而言,谁又是他的对手呢?那不是送上门给他欺负么?\&
\&我边哭边烦着他,闹着他,所谓'恶人先告状,何谓反咬一口'之说被我发挥的淋漓尽致,他瞠目结舌,想要插口却被我那伶牙俐齿拒之嘴外,我尚未耍出我后来的绝句'我不听,我就不听。'他便已经缴械投降了,乖巧的在一旁闭口不言。\&
\&我不时的从指缝间察颜观色,忽而撞见他奇怪的目光,眼光转动的慢了,双目终于被对视上了,这下子给他逮个正着,我方才心虚地低下头来,哽咽着不停抽泣,他见我情绪稳定下来,方才小心翼翼地递来毛巾,让我擦拭流了满脸的泪水。\&
\&我丽质天生,从没有用过粉末胭脂,不用顾忌泪水会毁了妆容,遇到伤心的时候,使劲的哭就是,只是我从没有在哪个男人面前流过那么多的泪,除了他以外,那次我哭得那么酣畅淋漓,无所顾忌,虽然有演戏的成分,但大多是我内心深处真实的写照。\&
\&虽然每天我都活的艳丽多彩,笑得没心没肺的,但我心底的苦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次一是真被他吓到了,二是心里有苦无人倾诉,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哭得天昏地暗,哭完之后,便觉得胸口那儿积压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
\&我抽搐着拿着他的面巾,那儿有淡淡的香气,或者是男人味吧,说不出的感觉,我从没有用过臭男人的东西,那次却鬼使神差地拿了过来,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自己的丝巾却被他有意无意收入囊中,直到后来我才发觉自己丢了东西。\&
青苹静静诉说着自己的往事,眼神一直盯着山谷的风吹树摇,语音就如同那风儿一般飘忽不定,远处飞来两只白鹭,结伴而行,忽而一前一后,忽而并肩同飞,在这风景如画的峡谷遨游,你情我愿,你来我往,正在用心的结成双飞双栖。
青苹眼神望向那对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眼神流露羡慕的神情,痴痴看了片刻,方才心驰神往呓语道:\&若我与他能像这飞鸟一般比翼双飞,双栖双宿,那该有多少美妙哈!后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做着这样的美梦,只是这梦永远不会实现。\&
青苹慨然长叹,默然调整情绪,片刻又道:\&少卿见我情绪已缓,方才温言安慰道,'姑娘,不是我有意吓你,此事确实与你无关,只是我不小心没有控制好,受这点细微惊吓便乱了手脚,我好歹也是当朝一品,不知今晚为何心神不宁,乱了分寸,真是大大的不该。'说罢,眼神似笑非笑地凝望着我。\&
\&原来他不是白王,当我听他说当朝一品,立刻就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白文山,当朝三公之一的少卿,位极人臣,是京城中最有权势的大人物之一,白家仅次于白王之下,万人之上,也是白家赫赫有名的智囊,无敌水军的统帅军师。\&
\&我望着这个近在眼前的少卿白文山,他只是一个温文尔雅的长者,与传说中的军中杀神迥然两异,我万分好奇的盯着他瞅个不停,民间传闻,此人身无半点武功,却有着顶尖的法术,用之不竭的法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果他只靠那些法宝防身,那身边亲密的人不是有机会刺杀他,身无武功如何防御,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术法能保护他不受伤害,诸多疑问塞满了我脑袋,他也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不时看着自己身上各处,除了那腹下湿透,其它地方并无异常之处。\&
\&我常听人说,如果你看一个人时,那人东张西望,坐立不安就是不自信的表现,这种男人要不得,我眼前这个男人不就是如此表现么?只是若他没有自信,这天下又有几个人的自信是真实的呢?如此看来,尽信人说便不如不听。\&
\&文山以为是我吓得糊涂了,猜不出所以然来便继续解释道,'姑娘,我生性淡然,一直都冷静的很,刚才之所以失态至此,只是因为这件图纸是我毕生的心血,被我误毁,实在是心态失衡,但即便如此,我实在无心对你生出一丝怨念。\&
\&他眼光突然变得明亮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这一晚上他的眼神一直对我躲躲闪闪,只有此时才变得勇敢而真诚,我一声不吭,只是望着他那深邃的眼眸,心里却在想着,真没想到他的眼睛竟然那么有神,那么的好看,我此时竟然走神了,尽想些这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等了一会儿,见我只是沉思,以为我不信他说的话,无奈又道,'除了白王,我白文山从来没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释什么,姑娘若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是我今日说谎骗你,他日必叫我永远不与你相见,此生再不会…\&
\&我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这个呆子,哪里是在哄我开心,这是在故意气我呀这是,弄得像是在和我永别似的,我嘟着嘴巴委屈巴巴道,'这个誓言算不得真,因为我十分相信你所说的一切。'我无奈之下,只得拨乱反正,将他乱说的誓言化解无形。\&
\&他一愣之下,马上变得欣喜起来,我嫣然一笑,那泪痕未干的脸庞转眼便转换了另外模样,这也是我们这行久经考验的随机应变之力,转而挖苦道,'你这人呀,真是的,刚才短短时间内,就叫了我三声姑娘,嘴巴长在你身上,难道你连问我名字的想法都没有么?\&
\&他脸上一红,这么大个人还像个孩子,虚心哂笑道,'我嘴巴笨,一向不懂如何讨女人欢心,方才我已经向你告知了我的名字,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你名字了吧?'我'哼!'了一声,回道,'我叫青苹,青色的青,苹果的苹,青涩的苹果,你若咬我一口,便知道苦了吧?\&
\&他苦着脸,咕哝道,'我方才又没惹你,就被呛了半天,咬你?哪敢呢?'我倒是太小瞧了他,你瞅瞅,这么能说还说他不会哄女孩子,堂堂军中大帅这示敌以弱倒是运用的蛮熟的,他这不是没有本事,而是他见识过的女人太少罢了。\&
秦风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是那么个道理,自己嘴巴可比那傻里巴机的什么少卿强多了,只不过是自己虽然没见过猪跑,倒是经常在女人堆中厮混多了,方才视肉麻话语于无物,随心所欲畅所欲言,青苹姐这些讨好的称呼张口即来,自然更易讨人欢喜。
\&他似乎也觉得所说的话太过亲热,忽而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转身重新望向那图纸陷入沉思,我躲过一劫,也就不好再干扰他,欲魅惑他的心思早已经烟消云散,偷偷将露出雪白一片的胸口拉拢起来,这个呆子不知道方才有没有看到,若是看到,怎么没有见到他有特别的反应呢?\&
\&我在一旁胡思乱想,他在桌边聚精会神,一老一少很有默契地互相想着自己的事情,我望着他的侧脸,痩削的脸颊是那么的棱角分明,发鬓处已经有他那个年龄的白发夹杂其间,此时眉头紧锁,发愁的模样令人心痛,都是因为我的过失所致。\&
\&他沉思良久,突然癫狂般的大笑起来,我正看他看的入神,见他突然如此反差行为,不禁吓了一跳,以为他思虑已经走火入魔了,心里又有些难过,后悔不应该如此淘气想要逗他,这不把他害傻了吧,不知是气得还是怒得。\&
\&正当我起身欲要安慰他时,他却猛然抓住我的小手,我的天哪,我还以为他突然开窍了,正要对我欲行不轨呢,那时我反倒没有了那份闲情,只希望漫漫长夜早点过去,期盼与他平安无事渡过这倒霉的一宿,我已经被吓够了。\&
\&他拉着我的小手儿走到桌旁,我惴惴不安地看着那幅被弄污了的图样,正好奇他要干嘛,他拿出一张白纸,沿着污渍边缘描了样,将空白的白纸覆盖在上面,细心地在上面描描画画,不知会儿便绘出了一个轮廓,脸上的欣喜神色越发浓重。\&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在告诉我,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未己,他长松一口气,神情已经轻松自如,淡然一笑道,'苹儿,你这是我的贵人,今晚真是因祸得福,如果不是这样推翻重建,我竟一直未曾想到此处竟能如此。\&
\&他又回到那个温文尔雅的王公显贵,自信从容,叹道,'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这个把月头痛的问题终于完美得到了解决,'他神采飞扬,宛若焕发了新春,如释重负。\&
\&我的心情随着他的神情豁然开朗,想不到今晚上一波三折,到最后却是个喜剧结局,总算我没有帮上倒忙,真心为自己感到幸运,为他感到欢喜,面含微笑静静看着他,与他同庆,今夜我的心便紧紧和他联系在了一起,与他同悲,与他共欢喜,彼此相隔仅余那张空白的白纸。\&
\&心儿松弛下来,便觉得疲惫无比,我羞涩地看着他,问道,'既然工作的问题解决了,那是否该安歇了呢?'他愣了一下,回头扫了一眼墙角的单人床,嗫嚅道,'这…床太小了吧,你先睡吧,我再琢磨琢磨,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他眼神躲闪,我看着那床,小是小了点,可是加上我这玲珑的身材,我和他睡下也是绰绰有余,不知道他脑袋里都在想着什么古怪的事情,哪怕只是搂着我睡,至少也比他孤零零地躺着强吧,我的身价可不菲,没见过这么糟蹋银子的。\&
\&唉!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或者我以为的不菲只不过是他的一点零花钱吧,我本来想好好补偿他一番,他却不近人情,我和他赌气道,'你若不睡,那我就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累了上床为止,有力气留着不用,过了今天明天我可不一定有空呢。\&
\&他笑了笑道,'无妨,我一直这样,习惯了,你自个儿方便就好,若是饿了,我去吩咐备些酒菜过来如何?若是渴了,茶桌上有东海仙山刚上贡来的云山茶,累了便在这书房小床解乏,你就当这里是你家里吧,自己当家做主。\&
\&他亲和随意,没有规矩拘束,哪有一点少卿的样子,我摇了摇头道,'我不饿不渴不困,这趟差我算是占尽了便宜,本是过来服侍人的,岂料过来不用出力,若只是去你眼睛见不着的地方睡个觉,白仞这番好意你岂不是白白辜负了。\&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笑骂道,'白仞这小鬼,净想着些馊点子,给我找过几次,姑娘一次比一次漂亮,却不知道我心里到底需要什么,前两次那些女子都被我送到客院安歇去了,这次仍然不死心,送了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过来…\&
\&他扭过头看我,目光无比温柔,摇头晃脑道,'真是秀色可餐,美人画卷,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矣!可欣赏不可亵玩哉!'酸腐无比,我被这不知是夸我还是找借口拒绝我的话语说得有些羞恼,脱下脚下绣花鞋,赤着脚袅袅挪挪粘到他身旁。\&
\&他似是适应了我的挑逗,回首继续专注于图纸之上,我拾起茶几旁的小木凳,十分自然地伏在他的怀里,枕着他的大腿,打着哈欠,道,'长夜漫漫,遇到你这木头疙瘩,你若困了便随我一起上床,若是不困,我便如此陪你到天明。\&
\&就这样,我枕着他的大腿,不一会儿便熬不住,昏昏沉沉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人将我轻轻抱起,我梦中呓语,紧紧搂住那人的腰,很快便被放到柔软的床铺之上,那人抽身欲走,却被我紧紧攥住五指相扣,相互纠缠,放在我胸口心上处,舍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