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父子遭降罪
作者:柳倾卿   第二眼爱情之韶华渡最新章节     
    “闵合,将叶家父子叫来。”皇上缓声说道。

    “是。”闵合听罢,匆匆冲入大雨中。

    稍久,父子三人在闵公公带领下行至福宁殿门口跪定。

    “陛下,老臣教子无方、罪该万死,逆子违抗圣意,请陛下降罪!”叶承严颤声说完,将头重重磕于地上。

    “叶爱卿请起。感情之事,最难判是非对错。叶倾染既已心有所属,朕也不便强求。”皇上扶起叶承严,语气平和说道。

    “谢陛下。”叶承严起身,依旧不敢抬头。

    皇上转而对倾染说道:“叶倾染,你一意孤行、违抗圣意,今日朕不罚你,对不起你父之教诲。”

    “陛下,倾染自知罪无可赦,甘心受罚。”叶倾染跪地磕头道。

    “叶倾染违旨抗婚,今免去其刑部主事一职,杖责八十,谪戍东南边关,下月二十五出发!”皇上神色凛然,沉声说道。

    “罪臣谢陛下隆恩!”叶倾染跪地谢恩。

    “陛下,逆子无状,还请陛下从轻发落啊陛下。”叶承严闻言,立刻跪地在为倾染求情。

    “父皇不可”,荣歆此时从内厅出来。

    听到皇上旨意,她一脸惊恐道,“八十庭杖,他如何承受,父皇竟还狠心贬他去东南蛮夷之地?”

    说着,荣歆快步至皇上面前,一把拉住其胳膊,哀求道。

    “有何不可,叶倾染拒旨抗婚,心里压根没你,你还有心替他说话!”

    此刻,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韩皇后在侍从簇拥下跨入门厅。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臣妾愚见,叶家父子三人共同抗旨,实乃罪大恶极,必须重罚,方可正皇家威仪!”欠身说话间,韩皇后一双凤眼冷冷扫过叶家父子。

    皇上并未答话,只微皱眉,端看了皇后稍许。皇后偏爱公主,必是听闻了叶倾染拒婚陈情之事才过来,看她此刻对叶家怒意满满,定是不愿轻易饶之。

    “皇后言之有理。”皇上轻声道。

    “陛下,前有肖家拟婚抗旨,现又有叶家拒婚不遵。放过肖家乃是陛下仁德,此次叶家这般有样学样,若不重罚,我皇家颜面何在?威仪何在?”韩皇后言语犀利,此刻势必要将叶家推上风口浪尖。

    “皇后,朕知你痛恨叶家拂了公主心意,但朕心中有数,你不必多说。”皇上见皇后言语愠怒,威严正色道。

    “这...是。”皇后无奈,愤懑闭嘴不再言语。

    “叶倾染与公主亲近却不表露真心,害公主误会,确实该罚。叶承严,你教子无方,亦责无旁贷。然朕念你年老体弱、忠心为国,便罚你官阶自降一级,罚奉一年吧!”皇上语气稍微缓和道。

    “叶倾墨,你对公主不敬,朕今日要罢黜你的太子少师之职,你便做个太子詹事,另去内廷领杖责三十吧。”稍顿片刻后,皇上补充道。

    “陛下!”皇后还欲再说,却被皇上抬手制止。

    “微臣谢陛下隆恩。”叶倾墨眼中悲愤,叩头未语,反而是叶承严匍匐叩谢。

    “父皇.......”荣歆也欲发言,亦被皇上阻止。

    “闵合,带叶倾染下去受刑。”

    “是。”闵公公依令便带着叶倾染离开。

    “陛下......”叶承严欲说话,却被皇上打断,“叶爱卿,你携子下去领罚吧。”

    说话间,皇上摆摆手。

    待几人先后退出门殿,皇上方于前厅榻前坐定。

    “皇后此次过来,是有何事?”皇上语气温柔说道。

    “无事,只是听了叶倾染拒婚,便急急过来看看。”皇后脸上阴郁舒展,但依然皱眉道。

    “嗯,好吧。”皇上微笑,转而问公主荣歆道:“歆儿,你可知,朕为何这般惩罚叶倾染?”

    “父皇,歆儿知晓,叶倾染抗旨,该罚。只是,八十杖责,谪戍边关,委实有些重了。”荣歆娇嗔道。

    “那你可知,戍守边关,乃是他自己之意?朕也只是罚了他八十庭杖而已!”皇上轻声道。

    “他自己之意?他疯了么?为了拒婚,自请去那偏远之地?”荣歆一脸难以置信。

    “呵呵,谁说不是呢?所以啊,他心里没你是真,你亦无须再为他伤心失望。你该寻一真心对你之人做驸马才是。”皇上微笑抚摸着荣歆的头说道。

    “父皇,我...我...哎!”荣歆负气难言。

    ......

    夜幕初降,大雨稍停。

    闵公公送来一份加急密报。

    皇上打开,里面内容,令他大吃一惊。

    奏报显示,郑州西南地区一处密林里,有一批私军潜藏,人数约三万,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他们出没于山野林间,行踪诡秘,似有不可告人之秘密。

    看完奏报,皇上紧锁眉头,疑窦丛生。这批私军是谁训练?藏身山野又意欲何为?

    思忖间,皇上突然想起近日二皇子正在复查的京兆尹税银吞墨案,当下心中警觉,便立刻命闵合暗暗召荣诃前来。

    许久后,荣诃来到福宁殿内厅。

    “儿臣参见陛下。”荣诃跪地恭敬行礼。

    “免礼,来,坐吧。”皇上指了指身边锦榻,示意荣诃坐下。

    荣诃恭敬坐定。

    “诃儿,京兆尹税银贪墨一案可有进展?”

    “回父皇,此案虽有重大进展,然幕后之人隐藏极深,儿臣尚未掌握确凿证据。”荣诃沉声回答。

    “哦?你言下之意,此人已浮出水面?”皇上反问荣诃。

    “父皇,此的主犯眼下已然明确,乃前任府尹记昀之,主要通过官商勾结、行贿受贿、倒卖官职等手法,通过做假账,将赃款划入拟户,最终化为私有。

    只是,调查许久,儿臣发现,之前追回的贪墨银两确为汴京一富户私产,真正的税银去了哪里,眼下还悬而未决!”荣诃分析道。

    “调查许久,就无任何蛛丝马迹吗?”皇上疑惑。

    “有。父皇,儿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荣诃略作迟疑,沉声问道。

    “你是侍御史,有话直接言明即可。”皇上微舒一口气,鼓励荣诃道。

    “父皇,儿臣从那记昀之身上查到,曾有大批贪墨税银被转到韩右相手里。”荣诃正色说道。

    “韩弼州?总数有多少?”皇上心中一惊,略微狐疑看了荣诃一眼,方相信了这一事实。

    荣诃神色诚恳坚定,令皇上对其信任瞬间增长许多。

    “约二百万两!”荣诃平淡回答,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

    皇上皱眉。二百万两,不是个小数目,相当于小半个国库收入了。这些银两竟转都到了韩弼州手里。联想到之前所收奏折——弹劾后党及韩右相,此刻的皇上内心震动,他韩弼州意欲何为?

    “你可有证据?”沉吟许久,皇上语气中带了几分严肃。

    “父皇,这是儿臣从记昀之书房密室中找到的账本,上面详录了每笔银两的流入流出,其中,有一笔数目特别巨大,直接转入至韩右相私库。”荣诃说着,双手将账本呈上。

    皇上接过账本,一页页仔细翻阅,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

    这些证据,若是拿到朝堂上,足以置韩弼州于死地。然而此刻,皇上心里清楚,这个中水深滩涌,韩弼州于朝中势力庞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处置不当,恐会引起朝局动荡。

    “荣诃,你做得很好,但切记,此事不可泄露,以免引起不必要之麻烦。”皇上看完账本,对荣诃说道。

    “儿臣明白。”荣诃答道。

    “还有一事,朕听闻郑州西南密林有一支私军,你查一下看是否与韩弼州有关。”皇上沉思片刻,又说道。

    “父皇,此事儿臣正欲回禀,郑州私军,儿臣已着人查过了,起因正是京兆尹贪墨案赃款的去向。”

    “哦?你是说韩弼州贪墨了京兆尹的税银去建了这支私军?”皇上大惊失色。

    “是。据儿臣所查,这批私军规模不小,三万人左右。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有很强的隐秘潜伏意识。”荣诃沉声道。

    “荣诃,你眼下手中证据可足?”皇上轻声暗问。

    “线索来自记昀之的供述,目前只探得了其装备和部署,对于其主帅及背后统领人,目前还在查。”荣诃坦白。

    “查得实据,第一时间奏报!”皇上神色冷峻道。

    “是。儿臣遵命!”荣诃一脸正色。

    “好,时辰不早了,你退下吧。”沉吟许久,皇上长恕一口气,缓缓道。

    “是。”

    荣诃快两步退出了内厅。

    此刻,皇帝一人独坐于福宁殿坐榻之上,深思许久,心头始终汹涌澎湃。

    “咳...咳...咳...哇...”

    咳嗽、憋闷许久,皇上终于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