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庭抬头,只见谢淮楼站在二楼走廊窗台处。
他嘲讽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满是冷漠与不屑,随后转身便走了,只留下一个背影。
从水里出来,宋璃浑身湿淋淋的,正微微颤抖着。
徐明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边,他面无表情地给宋璃递了条毛巾。
和面对宋春庭时的态度完全不同,他对宋璃冷冷淡淡。
“拿去擦擦。”
宋璃感激地接过毛巾,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谢谢。”
徐明玉也回。
“不用,别感冒就行。”
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语气,仿佛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
看着宋春庭走远,徐明玉靠墙而立,骤然又出声道。
“谢淮楼的个性,一般人是招架不住的。”
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宋璃湿漉漉的脸,那脸上还挂着水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他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深意。
“你不是刚回宋家吗?要得是不是太多了?”
这句话像是一句劝告,又像是一句警告,在空气中回荡着。
宋璃僵了僵,缓缓抬眼,她的眼神中满是惊讶与不解。
她原以为这些人里至少有一两个是讲道理的,可如今看来,这些人比她更可笑。
他们仿佛活在一个自己的世界里,用自己的规则和标准去衡量一切。
生日会热闹了一整晚,整个场面如同璀璨的星空般绚丽多彩。
宾客们欢声笑语,尽情享受着这欢乐的氛围,直至最后,宾主尽欢。
回城区的车里,先前那嘈杂的人声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寂的沉默。
蜿蜒的下山路仿佛一条沉睡的巨蟒,前方是黑魆魆的浓稠夜色,仿佛无尽的深渊。
汽车的远近光灯在这条临山路上交替闪烁,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司机尽职且专注地开车,保持着最均匀的车速,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让人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宋春庭身上披着谢淮楼的外套,那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她靠在他身上,手腕上新戴了一条翡翠手串,和谢淮楼手上的那串很像。
那手串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这是谢淮楼给她的。
小孩子的闹剧没有传到大人耳朵里,毕竟水是温的,人也没事。
宋璃问她今晚要不要回家,眼里带着心疼。
宋春庭摇摇头,坚定地要跟谢淮楼走。
她知道,如果不跟他走,他该更加生气了。
车子没有开进车库,到别墅门口就停下了。
通往别墅的行人道很安静,昏黄的路灯暗到连附近的植物都仿佛被催眠了一般。
几小簇的灯光只照亮脚下半米路,仿佛在为他们指引着前行的方向。
别墅小楼的灯亮起,谢淮楼将她身上的外套扯开,随意地扔在沙发上。
他转过身,阴阳怪气地说。
“善鸿吃得我家的饭,你用起来倒是顺手。”
那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责备。
宋春庭闭上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倔强和委屈。
谢淮楼狠狠瞪她一眼。
然后,他自顾自地上楼回房了,留下宋春庭一个人在楼下。
宋春庭也气,她气他脑子有病,气他动不动就给人脸色看,气他跟鬣狗似的只盯着她。
谢淮楼泡在浴池里,温热的水包围着他,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烦闷。
想到今晚的事,他觉得那个善鸿该退休了,还要他去处理,真是麻烦。
越想心越堵,他从手边拿了电话就往外打。
电话接得不算慢,就是语气没比他好多少。
“干嘛?”
宋春庭骄矜地问。
他拧着眉命令。
“进来。”
说完就要挂电话。
宋春庭在他看不见的另一个房间狠狠噘嘴,抢先一步拒绝。
“我不要替你洗澡。”
然后比他更快地挂掉了电话。
谢淮楼额上青筋跳了跳,坐在池子里僵了一秒钟。
在外面还知道给他面子,回到家就开始不听话了。
皮又痒了。
过了十分钟,谢淮楼好歹把澡洗好了,这才去敲宋春庭的门。
宋春庭洗澡向来比他磨蹭,她先要仔细地卸妆,那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进行一场艺术创作。
卸完妆后,又要耐心地吹头发,而且仿佛就是故意的,拖拖拉拉地用最小档的风吹。
那微弱的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每一根头发都像是被精心呵护着。
谢淮楼在床头坐了快半小时,可她还没收拾好。
他渐渐失去了耐心,懒得再等她,把手里的书往床头一放。
然后去了厨房拿了一盒冰块放在床头柜前的冰层里。
接着他人埋进被子里,面对着墙,背对着她。
少年的背脊不比同龄人宽厚多少,反而还显得消瘦,只是藏在宽松的睡衣里看不出来。
他那倔强又暴躁的模样,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
宋春庭则不紧不慢地继续吹着头发,看着谢淮楼背对着自己,她也转过身去不看他。
自己又另外折腾了二十分钟,这才掀开被子睡觉。
结果谢淮楼还没睡着,她一躺下,他就转过身来抱她,用十分不善的语气问她。
“吃夜宵吗?”
黑暗中,宋春庭抿紧了唇,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谢淮楼塞了满嘴的冰块。
那冰冷的感觉瞬间让她发出“唔唔”的声音,躲也躲不开,逃也逃不走。
冰块在她嘴里慢慢融化,水往喉咙里流,吞咽不下了就溢出,顺着嘴角和颈侧往下流。
她被胀得脸色充血,胸口起伏不定,想求他拿出去,她不想这样。
但是谢淮楼根本不听,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霸道和固执。
放过我,淮楼哥哥。
她心底在求他。
谢淮楼双手伸进去和冰块一起搅动,那冰冷的触感让宋春庭握紧了手,紧绷着,抵抗着。
谢淮楼把手和冰块都从她嘴里拿出来,下床打开灯。
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那明亮的光芒让宋春庭有些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
谢淮楼又重新坐回床上,打量她狼狈的样子。
宋春庭面色通红,伴着细汗,力竭地大口呼吸,胸腔起起伏伏,长发散作一团,如同一个被狂风肆虐过的花园。
他心情平缓许多,靠近了撑着半边身子,替她擦干净刚刚溢出的水渍。
那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宋春庭乖乖的说。
“谢谢淮楼哥哥。”
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带着一丝无奈和顺从。
谢淮楼的心情又好了几分,他低下头亲吻她,舔过颈侧,在宋春庭湿了睫毛的眼皮上轻吻。
那温柔的触感如同羽毛轻轻拂过,让宋春庭的心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