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庭没有理会他,当没听到一般。
她轻轻地吐出一口烟雾后,准备把最后一口吸掉。
身旁的人却不想让她如意,极快地伸手来抢。
他的动作迅猛如闪电,却被她一个背身轻巧躲过。
四周很昏暗,他们在黑暗里再次对峙。
那黑暗仿佛一层神秘的面纱,将他们笼罩其中。
宋春庭扭头问他,声音也有些冷质沙哑。
“你要干嘛?”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仿佛在质问他为何要打扰她。
谢淮楼冷着脸冲她伸手。
“拿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
她没有动作,谢淮楼的手便一直摊着。
那只手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修长,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跟他对上,自己总是讨不到好果子吃,她嫣然笑了笑。
那笑容如同绽放的花朵,既清甜又狡黠。
“淮楼哥哥想要的,我当然会给。”
她转过身,握住他举在半空的手。这只手修长干净,骨节分明。
宋春庭眼底闪过暗光,轻轻捏住了两根手指的指尖,然后用力地将烟头摁在他手里。
她面容带笑,既清甜又狡黠,配上她眉眼间的媚色,哪怕是这样昏暗的环境,谢淮楼也看得清清楚楚。
掌心骤然传来灼烧的刺痛,这只干净的手下意识剧烈地震颤了下。
它蜷缩起来,想要收回的力气。
宋春庭使出了吃奶的力拉住他。
流光似的黑瞳带着挑衅,不到几秒的时间,烟蒂的火星就烧断了掌心清晰的命理纹路。
她笑盈盈地看着他。
“你总是喜欢让人做一些令人难受的事,别人喜不喜欢、愿不愿意都不重要。”
烟蒂已经差不多熄灭了,星火暗了下去,灼痛却越来越清晰。
谢淮楼抬起眼睫,神色泛冷。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却意外的没有叱她。
宋春庭挑着眉和他站在门口,久久对立着。
“绑我很开心吗?看我难受很开心吧?”
他没有回答,她便继续说。
“一整个下午加晚上绑了我七八个小时,淮楼哥哥真是好硬的心肠。”
她歪着头,松开手,把烟蒂留给他,自己转身进房,拿上东西。
谢淮楼的手可以动了,他将五个手指收回来。
掌心被烫出一个红圈,皮肉被挤压,疼痛久久不退。
他握成了拳,那力道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和无奈都紧紧握住。
他转身回房,空气中仍有淡淡的烟味在飘荡,那味道若有若无,仿佛在提醒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选择先忽略这股烟味,转而对她说。
“天还没亮。”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
她神态淡然,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没关系啊。”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随意,仿佛对时间的早晚并不在意。
她从包里翻翻找找,夹层里还有三根烟,她全都拿出来扔给他。
那三根烟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轻轻地落在他的脚边。
她告诉他。
“要是想我的话可以试试哦。”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仿佛在故意刺激他。
她要走,在一个月明星稀天都还没亮的凌晨。
谢淮楼一把按下锁门的开关,那“咔哒”一声脆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神色晦暗地盯着她硬挺的背脊,仿佛要将她的身影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咔哒咔哒”两声脆响,大门和电梯的锁轮自动旋转。
她脚步微顿,熟悉的憋闷感涌上心头。
她忍住怒气,转身望向楼上的单薄人影。
“我还不能走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仿佛对他的行为感到无比不满。
谢淮楼身上还是睡衣,薄薄的一层,那柔软的面料贴在他的身上,显得他格外的清瘦。
“你血液不流畅很久,需要休息。”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仿佛在为宋春庭的身体担心。
宋春庭不依。
“我想回家休息。”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仿佛在坚持自己的想法。
谢淮楼沉默地转身,回房了。
巨大的空间只有宋春庭一个人站着,清冷寂凉。
她颓丧地垂头,拖动着腿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那沙发柔软而舒适,却无法给她带来一丝温暖。
侧头就能看到皎洁月影和幢幢树影,小区里的绿化有一般用得都是常青树,即使是冬天也不至于像外面一样,到处死沉一片。
那月影如水,洒在大地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树影摇曳。
她抬头,看见自己画的画。
她嘲讽的笑笑。
不知道坐了多久,可能没多久。
楼上再次传来动静,有人走下了楼梯。
那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宋春庭抬眼,目光中带着一丝疲惫与迷茫。
谢淮楼换好了衣服,脖子上裹着她送的那条围巾。
那围巾柔软而温暖,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他手里拿着车钥匙,神色冷峻。
他很不高兴,语气并不好。
“走吧。”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宋春庭木然站起来,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她默默地跟在他后面,脚步有些沉重。
回去的路上,没有人说话,车内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宋春庭撑着额角,自然地将脑袋放空,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谢淮楼右手掌心贴了纱布,那是他自己弄得。
纱布缠绕得并不整齐,看起来并不好看。
他用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轻轻搭着,手指每动一下,都能拉扯到伤口,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
他侧脸看向一旁的人,她一点都没有关心他的打算,仿佛他的伤与她毫无关系。
他吐出口气,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计较。
就这么机械地开到目的地,他停下,她立马解开安全带,开门,“嘭”地一声关门,头也没回。
那关门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响亮,仿佛在宣告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两天后,宋家一家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走人了。
谢淮楼裹着厚厚的羽绒外套,那外套将他的身体紧紧包裹,抵御着冬日的严寒。
他带了顶浅灰色的帽子,这还是近两天让人专门比照着围巾的颜色买的。
他就站在航站楼外面的空地上,身影显得有些孤单。
飞机起飞了,呼啸着从他头顶飞过,那巨大的轰鸣声仿佛在撕裂着他的心。
周围的风很刺骨,如刀割般吹在他的脸上。
他不确定到底春春会不会回到他的身边,毕竟他确实算不上好人。
但他肯定,宋家人对春春一定不会达到春春的期盼。
他会等,一年,两年,五年。
春春动用那张卡的时候,就是他登场的时候。
只是放他流浪一阵,他迟早会把她抓回来。
可现在,他怅然若失。
他的掌心留下疤痕,那疤痕如同一条丑陋的虫子,时刻提醒着他曾经的伤痛。
心却空了一块,仿佛被人硬生生地挖走了一块,留下一个无法填补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