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门,他脱下自己的外袍罩在她身上。
宋春庭一路上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脸,趴在他胸口处呼吸越来越急促,紧紧攥着他领口的布料。
谢淮楼感觉到她浑身都在发抖,低下头便看到她攥的手指甲都扣在肉里,指尖发白。
他大步回到卧房,坐在床边上,腾出手把她的手掰开,握住揉了揉。
随着他的动作,她的脸露出来,他这才发现她的脸潮红的可怕,眼神迷离,嘴里不停的喊着什么。
他凑到她的嘴边,声音不自觉的放小。
“什么?”
她口中呼出热气扑在他脸上,声音轻飘飘的。
“殿下...好热...难受...”
她抖的越来越剧烈,整个人弓起来,脚趾都蜷缩起来,低下头去不再看他。
谢淮楼看出她的奇怪,心里大概猜到了原因。
他低咒了一声,将她身体展开放在床上,掀开了自己的外袍扔在一边。
……
她转头时青丝在空中划出一条线,又散落在她一侧的肩膀上。
谢淮楼伸手去绕着她的头发,语调慵懒。
“嫁给丈夫,该叫什么你不清楚吗?”
经他一番提醒,她倒是想起来了,可她从没这样叫过他。
两人平日里都相敬如宾,她待他恭恭敬敬,从来都是叫他“殿下”的,一下子叫她换,她却有些叫不出口。
“既然不愿说,那便算了,你今日才受了委屈,我也不多难为你。”
说完,他真的从她身后起身,到她身边将被子展开,要盖在两人身上。
“...别,”宋春庭抬手制止他,又拉住他的衣袖,嘴唇开合了几次,“...夫君。”
谢淮楼把刚拿起来的被子往床角一扔,又起身笑了声,“早说不得了。”
……
他翻身躺下,将她也抱在怀里,感受着她仍在颤抖的身躯,觉得心里满满的。
她也伸手抚上他的后背,闭着眼睛,嘴里还在叫着。
“夫君...夫君...”
“我在,”他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宋春庭醒来的时候头要裂开的痛,身上也酸的不行,脑袋往前钻了一下,头顶上硬邦邦的,挪不动地方。
她睁开眼睛,入目的是谢淮楼结实的胸膛。
她一下子回想起了昨晚的画面,自己对他的迎合,说过的话,做过的动作,都一一在脑海里呈现,她唰得涨红了脸。
谢淮楼早就醒了,只是怕将她弄醒,才一直没动作,此时见她也醒了,一把捞过她。
“跟我说说,昨天是怎么回事。”
她脑子里还在想昨晚的事情,他忽然出声,略带些沙哑,与他昨晚的厮磨软语重合。
她先愣了一下,才缓过神来,把昨天见到那僧人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末了,她愤愤加了句。
“我与他们压根儿就不认识,无冤无仇的,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做出这种事!”
谢淮楼喉咙一紧。
“你与他们无冤无仇,我有。害你的是我皇弟,他一心想要我的皇位,不惜将我害成残疾,如今还把你也拉了进来。”
宋春庭没经历过这些朝廷上下的勾心斗角,家里向来和和睦睦的,想不通这些事情,她惊讶的皱眉。
“都是一家的兄弟,有什么这么过不去的?”
他看着她眼中的疑惑,觉得她这份清澈正在被他搅浊。
曾经向来杀人不眨眼的他,如今有些于心不忍。
“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生生把你拖进这趟浑水里。”
宋春庭有些急了,锤了他肩膀一下。
“你别这么说,夫妻之间,殿...夫君的事便是我的,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她这样称呼他,谢淮楼心口膨胀的恨不得将她整个吞进去。
他抬眸深吸口气,忽然来了句。
“昨天那几个人,我定不会轻饶。”
她轻轻“嗯”了声,又忽然想起什么。
“夫君等下!”
她翻身起来,爬到床头上找到自己昨天的裙子,从袖中掏出了那块玉佩,又颠颠的回来伸手给他看。
“看,昨天那人衣服中掉出来的。”
谢淮楼接过去,翻来覆去的打量,那玉色泽通透,中间一点翠绿,隐隐约约写有一“云”字。
他早就知道那是二皇子的人,却没想到证据来的这么快。
从前朝廷上下就知道大皇子谢淮楼是个纨绔。
叫皇上与皇后宠坏了的,向来任着自己的性子胡作非为。
他也知道那些人对他的看法,便也顺他们的意,做事从来不顾及别人的看法。
他如今虽然被废,昨天却已经让他们看到了自己并未残疾的实情,于是也就不用顾及其他,为所欲为就是了。
却没想到,那些人竟留下了这么关键的证据。
他看着手中的玉佩,将它紧紧攥住,噙着笑冷哼了声。
宋春庭不知道他想了这么多,看着他似乎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却忍不住还是问出来。
“夫君在想什么?”
他手指摩挲着那玉佩,靠在床边,目光沉沉。
“在想,如何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她已经将衣服穿好,系着腰间的细带。
他一定是自由想法,她不懂,只能在背后默默地帮他,便问。
“夫君想吃些什么?”
她抬抬头,目光真挚。
“我会做挺多菜式的,以前还做过点心,夫君爱吃点心吗?”
她却没等他回答,快速的扫了眼床单,又低下头自顾自的整着衣裙,自言自语。
“成亲时母亲叫人给我抬来的嫁妆还在偏房里放着,里面大概有些米面,我去看看能做些什么。”
说完,就急匆匆的跑出了门。
谢淮楼未来得及开口,她就已经跑的没了人影,像在躲什么似的。
他有些疑惑,想着等她回来再好好问她,转头便看到床单上大滩的水痕,浸湿又干了的地方与其他地方颜色明显,边边角角也卷起来,满是褶皱。
他瞬间懂了,笑出了声。原来是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