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彼岸花11
作者:酒馆小娘子   庭楼望春来最新章节     
    窗外月色如水,淡淡的月光似一匹银色柔纱,从半开的窗户洒落进来。

    床上,两道黑白相织的身影紧密交缠在一起。

    他下巴的胡渣刺人,火热的嘴唇贴着小腿,一点一点轻而缓的上移,静心感受到她的颤栗。

    呻吟声很细,弱弱的,蕴着让人上瘾的哭腔。

    谢淮楼听不得那叫声,湿糯的舌头沿着大腿外侧至腰间,留下一条浅浅的水痕。

    两手也没闲着,顺便撕碎月牙白的高定旗袍,烂成一条条破碎的长布。

    “唔...痒...”

    她抓紧枕头一角,猫叫似的。

    他笑着吻上来,两手禁锢在她耳边,舔着她的耳朵。

    “别这么叫...”

    醉酒的人儿毫无防备,说话做事完全遵从心意,仰着头看他,软得跟滩水似的。

    “那该...怎么...”

    “怎么这么娇?”

    男人沉眸看她酡红的脸,脖子连着耳根一片春色,微张的小嘴呼着酒气,那双眼睛被月光照拂,吸魂夺魄。

    他看的眼热,一时没忍住,吻轻轻落在她唇角,舔着那点儿柔软。

    “以后天天喂你喝酒好不好?”

    “不。”

    “为什么?”

    女人撅着粉唇,娇滴滴地控诉。

    “每天被你...折腾...我的命还要不要了...”

    男人眸色赤红,粗糙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盯着那张娇艳欲滴的小嘴,心跳在胸腔炸开。

    “想清楚了,亲了就没有回头路。”

    这是一把钥匙,城门打开,他也不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宋春庭明媚眨眼,细哼。

    “磨叽。”

    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都把她衣服撕成这样了,还说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她扭过身,两手用力缠住他的脖子,闭眼吻了上去。

    双唇轻盈碰撞,两人同时愣了下,她不安分的张嘴咬他饱满的唇,卖力吸吮。

    他的唇好热,软软糯糯,麻薯的绝妙口感。

    “嘶。”

    醉酒的女人下嘴不知轻重,他皱眉哼了声,倏然暴力按住她的肩,把她死死钉在床上接吻。

    “唔...”

    她还不会换气,他也不会,两人皆憋红了脸,可那炽热的深吻一刻未停,她卖力索取,他欣然配合。

    这个吻持续得太久,谁都不想分开。

    他胸腔燥热,浑身暴汗,额前渗出的汗珠往下掉,滚烫的水滴砸在她脸颊,顺着发红的耳朵滑至发间。

    “谢淮楼...呜……”

    她快呼吸不过来,扭过躲他的攻势,他正在兴头上,嘴唇追过去,含着被啃红的小嘴痴迷的辗转。

    他太强壮了,浑身硬邦邦的,一丝软处都没有。

    在绝对力量面前,她那丁点抗拒宛如床第之间的调情,他被她半遮半掩的胴体激红了眼。

    他垂眼,浓黑的长睫毛在月光下洒落一片扇形阴影,说不出的感觉。

    两人原来都是新手上路。

    他之前从未想过这种可能,事实上他也并不在乎她的曾经。

    宋春庭委屈地咬住唇,别扭的偏头不看他。

    他唇角一扬,笑得又痞又浪。

    “好巧,我也是。”

    她轻轻眨眼,面露困惑。

    谢淮楼弯腰亲亲她的脸,“今晚先让你爽。”

    “那你...”她听完更懵了。

    今晚都这样了,不做吗?

    男人的拇指滑过她小小的耳廓,落在通红耳珠上,细细摩挲。

    “第一次得在你清醒的时候,我怕你记不清自己有多爽。”

    ……

    谢淮楼缓缓起身,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裤子,无奈的笑笑,替她盖好被子。

    “我去趟厕所。”

    转身时,他的手被她拉住。

    经过一番折腾,她酒似乎醒了点,人越是清醒,越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我、我帮你。”

    话说出口还是会害羞,陷入情欲里的声线柔似温泉水。

    男人没吱声,盯着她那双湿润剔透的眼睛看了半晌,掀开被子,抱起她软绵绵的身体,这次用得公主抱。

    “先把你洗干净。”

    ……

    那一夜,两人相拥而眠。

    她套着他的衬衣,内里一丝不挂,整个人蜷缩成小虾米,头枕着他粗硕的手臂。

    不安分的手指从胸前滑到轮廓明晰的腹肌,再往下,被人隔着被子死死按住。

    她下意识的挣脱几下,根本挣不开,抬头看他,那张粗痞的脸在银色月光下多了几分柔软。

    “不睡觉,那就做点别的。”

    开口就是流氓腔调。

    女人杏眼迷蒙,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趁他放松警惕时默默收回手,转而抱住他的腰,头顶轻轻蹭着他的下巴。

    “谢淮楼。”

    “唔。”

    “我没喝醉。”

    “我知道。”

    她诧异的昂头。

    “那你还装正人君子?”

    她明明都已经主动成那样了,他居然还能忍住不吃。

    男人唇角微微勾起,侧身把她抱在怀里,幽暗的黑瞳紧盯着她。

    “你很急吗?”

    “嗯?”

    “急着跟我上床。”

    “嗯。”

    她素来坦诚,包括这种事。

    “急。”

    他苦涩地扯了下唇。

    “睡完之后呢?”

    “那是之后的事。”

    男人沉默片刻,声音压的很沉很沉。

    “宋春庭,我这人从来只干有结果的事,如果你只是单纯想找点乐子,也许我不适合你。”

    这话很诚实,但也听得人很难受。

    “你要不想,你可以推开我。”

    “推不开。”

    他手臂环着她的背,抚摸她单薄的后背,低头亲吻她的眼睛,重复着。

    “我推不开你。”

    “你是不是认为我心血来潮,吃到你就跑了。”

    男人没有否认,只问。

    “那你会吗?”

    “我不知道。”

    她情绪逐渐颓下去,很用力的抱着他,恨不得把他勒坏。

    “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承诺,包括结果。”

    那一瞬间,谢淮楼感受到她的依赖,她现在很需要他,不管出于任何原因。

    宋春庭紧闭双眼,试图藏住汹涌而出的泪水。

    “谢淮楼,也许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也许我是一个很烂的人,也许……唔唔!”

    他用唇堵住她的后话。

    双唇慢慢分开时,他尝到她眼泪的苦涩,那张泪流满面的脸,成功戳破他心底的软肋。

    “操。”

    他低骂了声,无言的笑。

    “算了,随你玩。”

    宋春庭小声抽泣着,泪眼朦胧的看他,根本止不住放肆的泪意。

    男人沉沉合眼,喉咙滚出一声叹息。

    “你直接告诉我,你要什么?”

    “爱。”

    “好,给你。”

    他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

    “你要多少,我都给。”

    深秋的傍晚时分,绵绵细雨过后,风里带着清新的泥土气息。

    水雾蒙蒙的铜窑小镇宛若似梦,漫天坠落的雨滴在河面散开一片绿色的涟漪,丝丝细雨凝聚成一条条小溪,沿着破旧的屋檐下成串滑落。

    天暗了,蜿蜒的青石板路行人寥寥,远处传来几声狂吠的狗叫,夹杂着小孩的嬉笑声,预示着美好的一天结束了。

    昏黄的路灯孤零零的矗立在小河边,灯杆陈旧,像孤独老人佝偻的弯下腰。

    那丁点幽光照亮回家的路,也点燃刺青店里男人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好了。”

    谢淮楼替人贴上保鲜膜,交代几句注意事项。

    “今天这么快?”

    客人是隔壁镇的老客户,同他混的很熟,见他低头看着手机乐呵,说话也无遮拦。

    “怎么,老婆催着回家?”

    “滚蛋。”

    谢淮楼恢复严肃脸,默默收起手机,起身整理东西,顺便下逐客令。

    “你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天黑下雨,开车不安全。”

    那人满脸坏笑,套好衣服拎着伞就往外走,临走前不忘调侃一句。

    “那天听大光说你找了个洋气老婆,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情报属实,楼哥,啥时候带给我们几个瞧瞧,开开眼界。”

    “瞧什么瞧,赶紧滚!”

    “哟哟,千年光棍难得开花,普天同庆,我下次给你弄条长鞭炮,从街头炸到巷尾。”

    男人缓慢回身,满脸阴沉,那人见状不敢造次,怂怂的赔着笑,转身跑进雨里。

    谢淮楼收拾完所有东西,关店门时掏出手机,笑着回复刚才的微信。

    春春?:『我的蛋糕都快做好了,你还要多久?』

    谢淮楼:『回来了。』

    微信是亲密过后的次日清晨加上的。

    屋外秋雨淅淅,被子温柔似火,宋春庭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翻个身,身边的人没了。

    男人跑步回来后刚洗完澡,进房就见她半坐在床头醒瞌睡,他重新回到床上。

    她似感受到他的气息,人也跟着滑下去,紧紧抱住他的腰,闭眼又睡了过去。

    温热的软物落在她额前,鼻尖,梦里被人含着唇吸吮,梦外亦是如此。

    她烦躁被人打扰,头埋得更深,耳边是男人的笑音,夹杂断断续续的字符。

    “加个微信?”

    宋春庭困得不行,翻身拿过床头柜的手机,用力拍在他胸口,嘟囔了声。

    “你自己弄。”

    再后来,她便睡得不省人事了。

    醒来时房里没人,手机规规矩矩放在床头。

    她翻出微信,刚想跟妮娜分享昨晚的事,意外的发现微信置顶从自己变成一个全黑的头像。

    微信名是句号,朋友圈是条长长的横线,啥都没有。

    正当她纳闷时,那头弹出两条信息。

    『店里有点事,中午回。』

    随即是的转账,连句多话都没有,简单粗暴。

    她愣了半响,终于想起今早那段模糊的记忆,顺带昨晚的经过也一并忆起,她脸颊绯红如血,低头藏进被子里,冷静过后,掏出手机回复。

    『旗袍3000,你给多了。』

    那头几乎秒回。

    『赔双倍。』

    『那剩下的?』

    『下次。』

    呸,禽兽。

    她又羞又臊,两手捂着脸傻笑,酒醒过后回想起昨晚过于疯狂的自己,有种既陌生又新奇的感觉。

    她并不讨厌,不管是那个勇敢的自己,还是不断沉溺的自己。

    昨晚过后。

    她坚信后腰的那朵花,开得愈发娇艳。

    成年男女之间的感情很微妙,很多事不清不楚,关系扑朔迷离,但并不影响那颗糖的浓度持续加深。

    蜜糖破碎在紧密交缠的舌尖,甜度腻人,谁都想喂对方多吃一口。

    半个月后,宋春庭的失眠症似乎治好了。

    自那晚吃了人形态的“安眠药”,药效惊人地好。

    她每天抱着硬邦邦的“枕头”睡到自然醒,气色红润,精神饱满。

    就连妮娜都在视频里夸她的美上升一个高度,直往仙女那头飘。

    谢淮楼的小院跟厨房也迎来全新面貌。

    她一口气网购了蔬菜种植与烘焙相关的全部设备,摆设简单的厨房被各类烘焙工具塞满,光烤箱就有三个不同型号。

    那日,他忙完从店里回来已过吃饭时间,刚准备进屋,模糊听见小院那头的动静,寻声过去。

    院外屋檐挂着硕大的灯泡,张婶正弯着腰讲解什么,身旁认真听讲的女人套着他的外套,手上拿着小榔头卖力扒拉泥土。

    男人站在原地,呆呆盯着她的背影,抿唇傻笑。

    仙女下凡,诱人的烟火气。

    秋夜的雨绵绵不停。

    谢淮楼没打伞,飞速穿过一个接一个矮小的屋檐,雨水滴滴答答的砸在他肩头。

    衣领湿透,挂在皮衣上水滴似颗颗剔透饱满的珍珠,顺着衣摆坠入浅浅的水洼。

    他推开小院的铁门,走到门前时,听见里头传来舒缓绵长的曲调,放的是粤语老歌,张国荣的《风继续吹》。

    “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亦有泪\/不愿流泪望着你\/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

    他抬手打落头顶的湿水,小心翼翼拉开半边门,厨房的女人没察觉,她沉浸在歌中,跟着轻声哼唱。

    她在家里没穿旗袍,米黄色毛衣搭配白色毛绒裙,毛衣宽大柔软,弯腰时,衣领顺势下滑,露出小半边白皙的香肩。

    乌黑丝滑的长发束在一侧,碎发垂落,她伸手勾在耳后,手里拿着裱花袋,认真给刚出炉的蛋糕勾勒漂亮的花边。

    他收回视线,抬手捂住胸口。

    爆裂癫狂的心跳声,让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因她的美而失魂这件事,早已不在自控范围内。

    他还在挣扎什么?

    他早就输了。

    自见她第一眼起,输得明明白白。

    屋外的冷风透过窗户飘进屋内,她冷的一颤,缩了缩脖子,转身想去关窗,谁知刚回头,男人就出现在身后。

    她愣了下,见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又见他衣服被雨水打湿,几步走到他身前,踮起脚给他擦干脸上的水。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打把伞。”

    出口是埋怨,听着是小媳妇的软话。

    他笑着抓住她的手,深沉的眼睛瞧了她半晌,长臂一揽,直接把她抱在餐桌上。

    瞬间贴近的身体,扑面而来的凉意。

    他累了一天,只有这会儿才能放松点。

    “今天做的什么蛋糕?”

    “齐齐想吃芒果的,闹了我一天,不答应不肯走。”

    谢淮楼喜欢她眼底忽闪的星光,只要聊起甜品蛋糕,她整个人似被火点着了,笑得明媚耀眼。

    “你也别太惯他,这玩意吃多了长肉。”

    说起这个,他严肃的皱了皱眉。

    “过段时间我得带他减肥,太胖了影响身体健康。”

    宋春庭轻轻眨眼,伸手拽他衣领往前拉,两腿顺势勾到他腰后,贴得很近,昂头就能亲到他。

    “带上我一起,我也要减肥。”

    “你减哪门子肥?”

    谢淮楼嗤笑。

    “瘦得跟纸片人似的,床上我都不敢用力,生怕把你弄完了。”

    “那你倒是用点力啊……”

    她眼波流转,娇得人受不了。

    “光看不吃,憋着不难受吗?”

    “别撩。”

    他眸光发沉,呼吸声明显不稳,伸手拽住女人摸到后背的手,死死按在桌上。

    “这种事得谨慎,不能太随便。”

    宋春庭情绪失落的垂眸,闷闷地哼了声。

    “哦,知道了。”

    “知道什么?”

    他微微勾唇。

    “知道你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

    她心里有怨,忍不住阴阳怪气。

    “正人君子,你好。”

    男人低沉的笑,回想起她在床上幽幽怨怨的小眼神。

    这段时间使尽了浑身解数撩拨他,他始终稳如泰山,再难受也不过是自己跑去解决,或者深深吻住她,让她用别的方式代劳。

    “生气了?”

    “不敢。”

    她侧过头,唇角紧抿,越想越来气。

    谢淮楼刚开始以为她是个孤傲的清冷美人,后来关系熟络点,两人之间唇舌战你来我往,打了个平手。

    再后来,不受控的情愫疯狂吞没两人,她慢慢展现出另一面。

    思想上,她是个独立的女人,可在感情和生活上,更像个稚气的小孩。

    他两手撑在她身侧,身子压低,吻落在她耳朵上,声调软了点。

    “行了,别气了。”

    “我没生气。”

    宋春庭嘴硬不肯承认,转过头看他,近距离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黑瞳在夜间格外迷人,深情且坚定,黑的闪烁暖光,看得人心花怒放。

    他眼底滑过一丝笑。

    “来,哄一下。”

    不等她思索完“哄”的深意,微凉的吻轻轻落下来。

    他也不着急,舔着唇瓣厮磨辗转,听她喉间细小的“呜咽”声,微微侧头加深吻的热度。

    她脑子热了,主动张开嘴,男人笑着,调情似的偏不回应急切的小舌头。

    “谢淮楼!”

    女人怒了,柔柔的瞪他。

    他心里憋着坏,就喜欢看她欲求不满的郁闷样。

    惹火了她,他才不急不慢的接着那个炽热的吻,带着吞人的气势,吻得她浑身发软。

    “楼哥!”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呼,吻到难舍难分的两人神色大变,匆忙分开。

    宋春庭面颊红透,见他衣服被自己揪成麻花,抬手想替他整理,结果忘了手里还抓着裱花袋,稍一用力,喷溅出的奶油糊了他一脸。

    白花花的奶油顺着挺立的鼻梁滴在唇上,滑过下颌,轻盈的坠落在地上。

    冒雨跑来吃蛋糕的齐齐刚进来就瞧见男人的惨状,他年纪小,不太关注男女之间暧昧的姿势,他只关心掉落满地的奶油。

    他两手叉腰,高声怒吼。

    “楼哥,你赔我的奶油。”

    女人抬头看男人被奶油糊住的大黑脸,既郁闷恼火又无处发泄。

    压抑的笑音断断续续从口中溢出,后来她克制不住,笑得眉眼弯弯,笑得无比放肆。

    扳回一城的愉悦感,让人神清气爽。

    这头。

    谢淮楼听着小胖子絮叨的怨念,抬手抹开散发甜香气息的纯白奶油。

    记住今天。

    他一定会变本加厉的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