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惧怕恶鬼缠身，却害怕被圣骑士盯上。
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时候，始终有视线从角落里瞥过来。
惊悚的感觉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李猛地回头，偷看的人又会溜走。
“特瑞莎二号，你能不能别总盯着我，你神经病吧！”
“我不叫二号，我有名字的！”
带着头盔的人影从窗户外面露出头，李看到对方完全凭借臂力扒着城堡的窗台，脸上写满了无语。
自从与特瑞莎的姐姐坦诚相待后，这位信仰坚定的圣骑士，就一直跟在李的身边。
李允许她像莉莉丝一样，站在自己身后。
可是西尔莎偏偏不愿意接受李的好意，总是偷偷摸摸的监视李。
“请收敛一下你夸张的行为好吗，圣骑士大人！”
见李真的生气，西尔莎从窗户翻进来，穿着沉重的盔甲，直接坐到房间的沙发上。
沙发不堪重负，发出咔嚓的响声，被西尔莎坐着的部位，肉眼可见的凹了下去。
“抱歉，我会赔的。”
“没关系，这是露西伯爵的财产，你不必对我赔偿。”
李给西尔莎倒了一杯清水，希望她能不要继续找自己的麻烦。
西尔莎却觉得，找麻烦的人始终都是李。
“不要再继续你的愚蠢想法了，在北地建设无冬之城，这比向女神祈求一夜暴富还要可笑。”
“愚蠢的想法？你为什么始终反对我呢，现在风车河湾的改变，你应该看在眼里才对。”
李已经领教过西尔莎的偏执，知道她对信仰的坚持，比特瑞莎那个呆头鹅还要严重。
不过事实就摆在眼前，李始终搞不懂，西尔莎为何总是反对自己的做法。
“你知道吗，在上一届大主教轮岗之前，圣堂也和你一样，希望找到让所有人都富裕的方法，可惜他们失败了。”
西尔莎再一次提起二十年前，那场失败的教廷变革。
“你又要老生常谈了吗？”
“你有意见吗！”
“…洗耳恭听。”
明明是西尔莎想要倾倒心中的想法，她才是请求的那一方，李对西尔莎强硬的态度相当不满。
“你现在在做的，圣堂那些高级圣职者，还有王国的魔法师，都曾下大力气研究过。”
西尔莎脑袋瞥向窗外，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农田里的大棚。
原来圣堂和王国也研究过农作物高产的方法，这一点让李有些意外。
“不惜代价使用神圣魔法，利用魔法改造自然，的确能颠倒四季，创造出永恒的春天。”
西尔莎描述中的人造春天，完全是凭借魔法师源源不断的魔力供给完成的。
李只能一边咋舌，一边痛骂圣堂的奢侈行为。
如果圣堂的这些资源能给李，李分分钟就能上大分。
“然后呢？”
“然后大地就会枯萎，死去，再无生机！”
西尔莎摆出一副你啥也不懂的样子，希望李能停止在风车河湾的各种建设。
“你根本就不懂，土地的生命力是有限的，无法养活更多的人口，强行为之只不过是涸泽而渔，最后所有人都要遭报应！”
李听懂了，西尔莎的意思是，长时间耕种土地，会让土地失去养分，最后变成一片死地。
这种事李一开始就明白，看着西尔莎小题大做的模样，李只想发笑。
“你究竟明不明白，你笑个嘚啊！”
“咳～我只是想问问你，在田间地头转了好几个月，你就得出了行不通的结论吗？”
“是的，你们现在在做的事情，圣堂早就尝试过，而且还失败了，所以现在的圣堂才…”
“现在的圣堂走精尖路线，把财富集中到少数人手中，以点带面是吧。”
“…你怎么知道！”
李随随便便就把圣堂的最高机密讲出来，把西尔莎吓了一大跳。
“这还不简单，因为从王国到贵族，原本走的就是这个路线。”
西尔莎被噎到了，按照李的说法，细细一想还真是。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大棚里真正的样子。”
西尔莎这几个月一直在田边眺望，却很少深入到大棚里面。
此前西尔莎对风车河湾的一切都带有敌意，现在她依旧如此，不过有李领着，西尔莎还不至于连大棚都不愿意进入。
进入大棚之中后，西尔莎闻到了一股呛人的气味。
这个气味是个人都熟悉，毕竟每次上厕所，都能闻到类似的味道。
“你，你们竟然！”
西尔莎看向李的目光，明晃晃夹杂着变态二字。
这个大棚里正在施肥，西尔莎没想到，李和这些农夫，全都是屎壳郎。
“收起你那不礼貌的眼神，在你瞧不起这些肥料时，丰饶也在离你远去。”
“你说这些东西是肥料！”
西尔莎瞥了一眼粪便和生活垃圾混合形成的团块，顿时觉得脏了眼睛。
虽然不少人都在大街上拉尿，但是把便便收集起来，放到农田里的行为，还是太过于恶心了。
“炼金术士用珍稀材料配置的生长药剂，才能称得上是肥料好吧，你们捣鼓的这些东西…”
“哦？炼金术士还能调配生长药剂！”
李属实孤陋寡闻了，在北地这种偏远之地，眼界着实不高。
李现在能依赖的，都是源自地球的知识，本土的魔法力量，接触的并不多。
“当然了，不过最好的炼金术师都是出自精灵还有矮人之类的种族，我们人类在炼金方面实在赶不上他们。”
长寿种可以通过不断试错来积攒经验，寿命悠长的好处便是，经验可以更好的传承。
李很是心动，心想去哪抓点长寿种来给自己当苦力呢…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西尔莎在李面前挥了挥手，李这才重新关注眼前的圣骑士。
就像李对炼金术和异种族一无所知一样，眼前的圣骑士，对肥料的概念同样匮乏。
“咳，你说催生更多的粮食，会消耗大地的生命力，那我问你，大地的生命之力来自于哪里？”
“圣典中说，女神用她的躯体化作大地，土地的生命力，自然源自女神的神力！”
李啪的一下捂住额头，知道想要扭转西尔莎的观念，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让狂信徒的死脑筋转变成科学思想，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因为李想要扩大北地的影响力，就必须把科学观念传播出去。
“特瑞莎二号，我给你讲讲我对大地的看法吧。”
“跟你说了很多遍，不要叫我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