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鎏仙镜中，她进入过那个镜像空间，镜像空间中出现的丹修大佬，就和云岚宗的名人榜记录簿上孙清长老的画像一模一样。

    一个女魔修，披着一个丹修马甲，在云岚宗卧底多年，至死都无人知晓这一隐秘。

    若非云岚宗的试炼秘境之奇特，会收集宗门老祖宗们陨落后留下的各种珍宝和毕生所学，让凤素通过鎏仙镜中所见所闻发现了这些，只怕到如今都还没人知道这毫无关联的两个人竟会是同一个人的两个身份。

    以秘境之主的实力和天分，凤素猜测她当年在众多小孩中必定是最出色的那一类。后来应该是被重点培养了。

    这老头大概是魔族的人，关着这些密室小孩，是为了替魔族培养有天分的人才，然后将其投放进仙门做卧底。

    至于让这些人当卧底的目的是什么，凤素还没想明白。

    因为她曾经研究过孙清长老生平经历，他生前为云岚宗取得了许多荣耀，从未拖过后腿，没做过一件对宗门不利的事情。当然，可能有些事情没有记录在案，所以漏掉了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从云岚宗历年大事记的资料来看，确实没出过太大的祸事。

    所以凤素才想不通孙清长老这个卧底究竟做了些什么。而这个培养卧底的组织背后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这个组织至今还在——凤素倾向于还在，否则厉绝不会无缘无故进来这里。

    凤素怀疑，要么厉绝和这个组织有关，要么他就是来调查这个组织的，他是魔修，或许是从魔族摸到了些蛛丝马迹，发现秘境之主在魔族的身份和生平经历后，顺藤摸瓜来到了云岚宗秘境，想借此调查到更多的信息。

    再联想到厉绝在原着中的身世和经历，凤素甚至怀疑厉绝当初还是卫玦的时候，突然入魔弑父杀母的事是一桩预谋已久的阴谋，而他只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否则谁愿意相信一个世家大族的未来继承人会放弃大好前程，自甘堕落入魔，以致落得父母惨死、众叛亲离的下场？

    卫家是绵延千年的世家大族，底蕴深厚，珍宝无数，若是被人盯上了也是合乎常理的。

    凤素想到这里，又难免地联想到了另一个即将面临灾祸的世家——御兽世家岑家。

    说不定这两个世家背后的敌人都是同一拨人。

    若真是如此，那就更可怕了。

    这必定是一群极为强大的敌人，对方势力的起源甚至能追溯到上千年前，其底蕴和根基之深厚，令人无法想象。

    凤素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盯上云岚宗，但若是原着中云岚宗的败落与此有关，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性，凤素就绝对不能容许自己对这个组织一无所知。

    她既然来到了这里，说不定会有机会窥到对方的一鳞半角，那就绝对不能什么都不做，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从这一刻起，凤素在这个秘境中的目标，从获得符修传承，变成了获得符修传承和调查神秘组织的真面目。

    正如凤素所料，老头在看到凤素拿出的二阶符箓后，看她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好好好，画得很好。”老头难得地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他把符箓收了起来，在凤素的石桌上留了一碗饭，有荤有素，和以前相比简直是一顿豪华餐了。

    但凤素并不满意。

    她等了片刻，都没等到这老头提出带她离开这里。

    不离开这里，她的行动就始终受限，不知还要等多久才能触及到这个神秘组织的一角。

    凤素沉吟片刻，想到当初刚来时老头提到的逆转符，她灵机一动，拿出一张只画了两笔的逆转符。

    “符师，逆转符我只能画成两笔，再多的就画不出了，这个太难了，您能不能教教我，该怎么才能画出下一笔？”

    这话一出，老头立即激动得苍老的脸颊都发红了。

    “你当真能画出两笔了？快让我看看！”

    他劈手夺过凤素手中的符，仔细比对了一下，确认是真的画成了两笔，上面还闪烁着符文光芒。

    他更加激动了。

    只是这会儿他看向凤素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里面的情绪十分复杂，一会儿惊艳兴奋，一会儿羡慕嫉妒，过一会儿又被惋惜怜悯给取代了。

    他面容挣扎了会儿，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再问凤素：“你想不想出去？”

    凤素等的就是这句话。

    尽管这在凤素的预料之中，但是一个八九岁的被关在密室中生活的小女孩，终于有机会离开这鬼地方，有机会见到明媚阳光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她怎么可能淡定得下来？

    凤素很好地表演出了这种感激、激动得恨不得当场给老头跪下来的情绪波动和举动。

    她双目放光地看着老头：“想，做梦都想！符师，您真的肯让我出去吗？我真的能出去吗？”

    老头打量着她，片刻后说道：“你是个好苗子，这般好的天赋，若是不好生培养，实在是浪费。老夫这里有两条路可以供你选择。”

    凤素冷静地道：“符师请讲。”

    老头见她这么快就恢复冷静，眸中闪过欣赏和满意，继续说道：“老夫见你是个乖巧聪明的，又有如此天分，难免产生爱才之心，欲收你为徒。

    “只是有一点不得不告诉你，这密室中的所有人，都是为‘仙盟’培养的，你从进来这个密室开始，就被烙上了仙盟的印记，即使是老夫，想要将你带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必定要付出一些代价。而且等你拜老夫为师之后，脱离了仙盟的掌控，就必须要时刻低调隐藏自己，不能让仙盟发现你的真实天赋。否则，仙盟必定不会容许你这样的好苗子脱离组织。

    “所以，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继续留在仙盟，老夫会上报你的天赋，将仙盟更多的资源倾斜于你，尽快将你培养出来，为仙盟效力，以免浪费了你这么好的天分。你能为仙盟效力，将来必定也会有更好的前程，仙盟势力强大，底蕴深厚，若能成为仙盟的核心高层，说不定将来你还能有飞升成仙的机会。

    “二是，你发下道誓，愿拜老夫为师，绝不辜负、背叛老夫。老夫便为了你这个徒弟背叛仙盟一次，将你身上属于仙盟的烙印去掉，彻底成为一个自由的人。老夫可以保证，你拜我为师后，我必定会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你，绝不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