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你拜我为师后，不能以老夫的弟子身份对外行走，而是要以伺候老夫日常起居的杂役身份，也不得对外暴露你的符修天赋和真正实力，以免被仙盟察觉，会对你我不利。这意味着，你从此不能以符修身份光明正大地出现于人前，原本因你的天赋异禀而应该享受到的符修天才的光环和荣誉也会离你远去，只要仙盟不散，你始终都是个默默无闻的杂役。

    “老夫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选择。不论你选择哪一条路，老夫都尊重你的选择。”

    凤素：“……”

    虽然意外得到了一些有关神秘组织的情报，知道了“仙盟”二字，也好像是得到了老头的一点信任值。

    但她并没觉得有多高兴。

    话说得好听，你嘴上说着有两种选择，但是实际上你真的会给我自由选择的机会吗？

    很明显，老头看上了她的符修天赋，要收了她，但又不能和她在面上保持师徒关系，免得得罪那个所谓的仙盟。

    所以，他想让她当他的杂役，同时还要跟着他学习画符，哦不，说什么学画符，其实就是给他当画符工，以后她画出来的符箓肯定也是全部都要上交给老头的，甚至连署名权都没有，因为他要她明面上不能是符修。

    啧，这老头算盘打得也太精了，算盘珠子都崩她脸上了。

    凤素展现天赋，是为了要得到重视，说不定能接触到“仙盟”高层，更方便她调查这个神秘组织的真面目，甚至还方便她动点手脚，若是拜这老头为师，那就只能隐藏自己的光芒，还要处处受限，更不方便调查了。

    可现在老头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正等着她回复呢。

    凤素毫不怀疑，老头嘴上说得好听尊重她的选择，但是一旦她真的选择了仙盟，没选择他，他绝对会翻脸，别说什么上报她的天赋让她得到仙盟的重点培养了，不可能的，以这老头的小心眼，他绝对会记恨自己没选择他，说不定会产生得不到就毁掉的想法，直接把她弄死……

    凤素终于理解为什么孙清长老对外一直是个丹修，至死都没人知道她还有另外一个马甲，还是个厉害的符修大佬了。

    想必当年，她就面临了老头给出的这两个选择。而她为了活命，不得不选了拜老头为师吧？

    而如今这个难题同样摆在了凤素的面前。

    老头看着凤素，凤素沉默的时间越久，老头的目光越沉，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友好，甚至已经隐隐露出了杀意。

    凤素假装没看出他的神色变化，毕竟她还是个孩子，看不出来大人的神色也很正常。

    她歪着脑袋佯作考虑了一下，然后状似犹豫地问老头：“符师，拜您为师能每天都吃三顿饭吗？我不想留在什么仙盟，在这里每天都吃不饱，进了仙盟肯定会饿死。”

    老头忽然笑了。

    是了，这还是个孩子，饶是她的符修天赋再高，她也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每天只知道吃饱喝足就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哪里知道什么是未来，什么是成仙。她甚至都还没开始修炼吧？

    老头看凤素的眼神又变得柔和下来：“那当然，当了我狂浪符尊的徒弟，我自然不能让你吃不饱。以后你不仅能每天吃三顿饭，还能吃各种零嘴，想吃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凤素在心里骂了声老东西，眼睛却亮起来，“那我要把所有好吃的都尝遍！”

    老头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当真要选择拜老夫为师咯？”

    凤素点头，期待地看着老头：“符师，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不急，你先拜了师再说。”老头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支符笔，这支符笔闪耀着高阶灵器的虹光，看起来不似凡物，凤素看得眼睛又是一亮。

    老头握着这支笔，在半空中挥毫了几笔，便见面前符文闪烁，仿佛在空中就形成了一张符箓，连符纸都不用。

    凤素见状便知这老头的符修等阶必定极高。

    他画的这符文，凤素从未见过，也无从知晓会是什么功能。

    老头刺破指尖，挤出一滴血，用符笔蘸了之后在空中的符文上添了一笔。

    然后他看向凤素，“这是师徒契，将你我的血完成这张契符，再发下道誓，便能正式形成契约，对你我都具有约束力。一旦你我违背道誓，天道不容，不仅会受天道规则的惩罚，还会受到师生契约的反噬，将自己所有的气运、修为、寿数等等全数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既是对背叛者的惩罚，也是对被背叛者的补偿。”

    原来如此。

    凤素终于明白这老头收徒的最终意图。

    其实正常人收徒，基本上是只需要双方发下道誓就够了，道誓便是对天道起誓，有天道作为监督，一旦违背道誓，天道自会惩处，没人能逃得过。这已经是最靠谱的约束方式了。

    这老头却非要搞个双重保险，弄什么师生契符。

    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他生性谨慎、防备心重，连天道都信不过。可在听见他说背叛者将会受到师生契约的反噬，气运、修为、寿数等等都会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凤素便立即明白了。

    合着这老头别有目的。气运、修为、寿数这些东西，用正常手段是无法夺走的，也就只有用这种手段了。

    凤素毫不怀疑，老头是想将她养肥了再杀。等将来她的修为和符修等阶等等各方面的实力都上来之后，就是这老东西收割的时候，到时候即使她不愿违背道誓，老东西也总有方法逼她违背，届时他就能坐享其成，靠着师生契约的反噬力量来接收她的一切了。

    真是好算计啊。

    凤素再联想到现实中狂浪符尊活了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他的手下有什么出名的徒弟，只怕是没少靠着这种手段收徒，等养肥后再吸取“徒弟”们的气运和寿数吧？

    凤素像是没察觉到老头对自己的算计，只是好奇地问道：“符师，什么是道誓？天道会惩罚我吗，那我可不可以不发誓？”

    “不行，必须要立下道誓。”老头说道，“你放心，天道对我们两个都是公平的，只要你背叛我，天道就不会惩罚你。我也一样，只要我不违背誓约，我们就一直是最好的师徒。”

    他看着凤素，问道：“你会背叛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