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势均力敌,如你这般的女子,两句话没说哭哭啼啼看着厌烦。”顾桓也不恼,“你当真不再考虑考虑?”
迎上裴敬眼神,“得,我自己喜欢铁石心肠的,受着吧。”
许锦春迎面而来,“顾大人,裴敬。”
裴敬侧头,顾大人收了孔雀开屏,恢复了冷俊神色,又是生人勿近的大冷男,切换的挺快啊。
“嗯。”顾桓淡淡应了声。
“我脸上有什么吗?”顾桓看向裴敬。
裴敬别过头,真能装,门口挑担的竹篓都没他能装。
锦春也疑惑打量二人。
裴敬神色冷淡,“无事,看花了眼,方才看到有只蜜蜂在顾大人头边。”
许锦春点头,“天气暖和了,花都开了,这些个也确实多了起来。”
“你安排他们去上清观探探,宁州城中不必看了,明日你和蔡与随我们去一趟九弄村。”
许锦春应下,见俩人又出了衙门,这几日顾大人倒是跟裴敬形影不离,莫不是那日自己真没看错?
顿了半晌,碰上丁同知,前些日子,俩人吃酒吃得热络了起来,赶紧打了声招呼,锦春这才知晓,九弄村疑似有尸骨,怪不得顾大人招呼自己明日同去。
当日回到住宅,清一色的美人都没有了,只有如烟见裴敬回来热情的迎了上来。
今日得了管事叮嘱,唐大人告诫自己好生照拂,若听到了什么再转告给他。
不是她不愿意,来的钦差大人,一个个不见人,也不让自己服侍,若真做了妾自己也愿意,好歹能跟着入了京。
奈何别人没一个看得上自己的,唯一看上自己的还是个混迹在男人堆的女子,也只是想让自己打打水,送送茶。
顾大人看自己眼神跟看情敌似的,不喜自己进院子,她也很无奈。
次日一早,一行人浩浩荡荡,从衙门出发,衙门唐大人没同行,去的是丁右和全恩俩人带队。
带了宁州衙门的衙役十来人,几乎带走了一半,背着绳索带着佩刀,浩浩荡荡。
裴敬、锦春、蔡与跟在顾大人身后,丁右和全恩前头领路。
跟着锦春大哥学了两日骑马,裴敬勉强能上路了,但缰绳不在她手里。
看着顾大人牵着自己缰绳走在前面裴敬若有所思,眉头紧锁。
锦春看了半晌了,都出了城,实在忍不住开口,“裴敬,你看什么?”
一副幽怨的神色盯着顾大人,让他实在忍不住开了口,又不好问的直接。
裴敬回头看向锦春,“师傅,你瞧,大人牵着我的缰绳,像不像放牛的。”自己就像被放的牛。
越看越像顾大人牵着牛走在前面……正在喝水的蔡与一口水喷了出去,捂着嘴咳嗽不止。
顾桓牵着裴敬马匹的手也是一僵,回头瞪向裴敬,“就你学了两天的马术还想自个儿御马?”
习武、御马自己也确实只教了两日,她也改口喊自个师傅,听着别扭,她不肯改口,还说三人行必有吾师,便由她去了。
她那马术暂时确实不行,但裴敬的形容跟目前所见确实有点像,忍住没让自己笑出来叮嘱裴敬,“顾大人御马之术乃翘楚,牵着你确实安全些。”
顾桓赞许的瞥了一眼锦春,看向裴敬,一副忍辱负重的犹豫,“要不同乘我教你,缰绳便给你?”
“不必了,放牛便放牛吧。”裴敬没了声音。
按照丁大人说法,九弄村在过出了城的阴山后方十来里的山村。
十里九弄这才叫的九弄村,简而言之,路应该不是特别好走,好在天气不错,不至于道路泥泞。
早上出发,走了两个多时辰,快晌午才抵达九弄村,寻好位置,全恩招呼衙役绑好绳索下洞探查。
丁右入村寻了里正还没过来,有村民发现了村口围着一群官兵都不敢靠近,远远观看。
裴敬拦住了下洞的衙役,“村口这洞据牛婆子说是个无底洞,哪能这么鲁莽,径直下去若出了事儿怎么办。”
裴敬捡起石头扔了下去,没有听到任何石头落地的声音,全恩面色白了白,确实太性急了。
全恩赶喊了一个衙役,拿着小串铜板让他去村里借只鸡。
半晌后抱着一只公鸡过来,绑了绳子把鸡放了进去,看着绳子越来越短,半个时辰后绳子放的差不多了,吩咐衙役把鸡拉了上来,众人围着观察,发现鸡没事儿,不由松了口气。
裴敬也松了口气,好歹鸡活着,说明里头起码空气是可以流通的,但人对空气的要求大于鸡,活人下去还是很危险的。
还是一个黑瘦的衙役胡绝站了出来,长的憨厚老实,表示自己先下去探探路?
众人一番叮嘱,腰间绑着绳子,挂着锄头,沿着绳子慢慢往下。
裴敬见人下去了,他们现在也急不得,周围围观的村民也多了起来。
“大人怎么看?”
顾桓若有所思,“牛婆子虽说是十年前春季某日夜间,她在村口小树林歇息乘凉看到三男一女把村中要出嫁的李秀骗到山洞附近残忍杀害然后丢入了山洞中。”
“毕竟时间久远,还是得找到尸体才能确认她是否撒谎。”
裴敬朝锦春大哥方向瞧去,他正带着蔡与在跟外围村民打探关于李秀的传闻。
牛婆子是故意纵火杀了家人这才被判死刑,因为要问斩了,知晓自己时日无多便报的案,想临死前拉俩垫背的,把自己知道的抖落出去,顺便给那姑娘抓凶手。
问她为什么当日她也在林中,她只说家里被打,跑林中躲打乘凉才无意撞见。
至于三男一女是何人,长何模样,杀人的动力,牛婆子一问三不知。
死者名字还叫不上来,回忆半晌才说只知是快出嫁的同村姑娘,平素不大出门,知道那户姓李,那死的闺女似乎叫李秀,具体叫什么她也不清楚。
若真找到尸体也就意味着真有四个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都过去一柱香了,下洞的胡绝还没上来,洞口的氛围一时格外紧张。
此时,本就有些紧张的胡绝提着煤油灯四下打量,洞中挺大,发现有几层,摸索了许久,他往下处看,不由心有余悸,差点跌下去,再往下是黑漆漆的看不清的应该还是往下的洞。
提着煤油洞,平复了半晌这才往回去,大概洞内情形知晓了,要仔细查他一个人不够。
看胡绝爬了上来,众人松了口气,全恩有些紧张,“胡绝,里头怎么回事?”
裴敬和顾大人也走近了胡绝?
裴敬看去,除了面色有些发白,格外紧张外没什么大问题。
“让他缓缓,不着急。”裴敬安抚。
胡绝感激的看了一眼裴敬,缓和了半晌,迎着众人好奇又期盼的目光,胡绝留地顿了下来,折了截地上的干棍子给众人讲。
“里头应该有三层,下去后是斜坡延伸到第二层是平坦的,再往下好像是垂直往下的深坑,我一个人不敢探第三层就爬回来了。”
众人看向地上胡绝画出的大概场景,第三层确实不知深浅,最起码一二层大致情况还是清楚的。
全恩有些高兴,“可看到了尸骨?”
胡绝面色一僵,“我一个人害怕,只看了地形,还没找尸体,要,要不我再下一趟?”
“歇会再去,再派几个人第三层看看。”顾桓看向胡绝。
顾大人说的没错。这也是唯一的法子,胡绝点头,缓口气,他有点经验了,倒是没那么害怕。
又是一番部署,多带了几盏油灯,陆陆续续下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