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温薏睁眼,谢肇厌已经去太守府了。
温薏起床换了身衣服,也出了府。
玉兰玉湫跟着她,“姑娘,咱们这是要去哪?”
温薏弯唇,“衙门外。”
南花村的事已经传遍了扬州各个角落,与之一起传出的当然还有胭脂荷花酥的秘密。
这事是从山里幸存的女子口中说出的。
谢肇厌并未阻拦,老百姓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温薏眼中泛着冷意,火烧得越大,曹家之事才越不能收场。
衙门外,老百姓往门口丢着鸡蛋烂菜叶,有妇人抱着衙门外的石狮子痛哭。
“一定要让曹家人受报应!”
“我的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
……
当日下午,沧州总督吴厂亲到扬州,不过连谢肇厌与张镇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当场缉拿。
“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我动手!”
张镇带来的精兵将吴厂团团围住,连吴厂带来的那群乌合之众也在太守府外被剿。
谢肇厌眉眼极冷,“吴将军前来投诚,谢某哪有置之不顾的理,回京路上,就得吴将军多吃些苦头了。”
吴厂怒喝:“谢氏小儿!”
谢肇厌抬手,“带下去,有什么话请吴将军回京禀报陛下吧。”
当日下午,温薏回到府里。
她去寻了殷家兄妹。
她找来殷陌,发问:“你们去京城之后,有何打算?是打算留京,还是回扬州?”
殷陌抱拳,“温姑娘救了小妹一命,殷陌无以为报,自当结草衔环,以报恩情。”
温薏满意地笑了。
她弯了弯唇,“你一身武艺,如不投军,简直浪费。”
殷陌面色微愣,“温姑娘……”
此次回京,距离赵家灭亡之路并不远了,赵家人空出来的军职,温薏会想法子让殷陌顶上。
不过这张脸么……
温薏:“你以后是我的人,一切行事听我安排,不过你得换一张脸。”
殷陌一震,“温姑娘?”
温薏一笑:“我不会害你,你妹妹我也会替你照顾好。”
“是!”
解决完殷陌的事,温薏开始琢磨秦家,绕着湖边走了两圈,谢肇厌就回来了。
谢肇厌周身风尘仆仆,二人好几日没好好坐下来一起用饭了。
谢肇厌开口:“明日我让冷舫先送你出城,届时会有人接你。”
温薏嗯声,她看着谢肇厌,忍不住开口:“福州军队一路护送你们回京?”
谢肇厌嗯声,“只到京城以外。”
饭后,二人在谢府里散步。
温薏忍不住念叨:“也不知道小丫头现在在做什么?肯定十分想你,这应该是你第一次离开她这么久吧。”
数日没见,谢肇厌也有些想念胖闺女。
谢肇厌嗯声,“不过那丫头心宽,哭两日就好了。”
温薏忍俊不禁,“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谢肇厌眉梢微扬,他想了想,还是顿住没出声。
难怪当日谢肇厌会在护城河边见到温薏,当年那个孩子……兴许是真的不在了。
明日二人就要分开。
谢肇厌今日迟迟不睡,脖子以上的部位,亲了又亲,每当温薏来了睡意之后,又被谢肇厌吻醒。
温薏把他脑袋推开,“谢肇厌,你烦不烦?”
谢肇厌语气幽幽,“所以,现在就不耐烦了是吗?”
温薏睁眼,眼神一言难尽。
“谢肇厌,你现在像个怨夫。”
谢肇厌不管不顾,脑袋打在温薏颈边,谢肇厌从前不近女色,也不明白为美色昏庸的男人,如今倒是知晓一番趣味了。
温薏困了,她睡得很沉,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人看她看了多久。
翌日清晨,谢肇厌就去了太守府,温薏由冷舫护送出城。
今日扬州城又是个艳阳天,城外是谢肇厌的暗卫接引,一路送温薏到了当初分别的客栈。
见温薏顺利进去后,冷舫这才离开。
冷舫面容陌生,突增在温家护卫队伍中,徒惹怀疑。
几个丫鬟见到温薏都红了眼,不停打量着小姐。
秋竹:“小姐,您可算来了,从我们离开苏州就一直挂念着,生怕哪里没有对接得上。”
冬至也红了眼,“小姐,温老爷倒没有怀疑咱们,就是温其眼神总怪怪的。”
温其是温月给温薏安排的侍卫头子。
温薏嗯声:“无事,他既然没有拆穿,也是还不确定,日后小心些就是了。”
小满忍不住道:“小姐,我们一路过来路上听说了曹家的事……那曹家糕点是真的吗?”
温薏嗯声:“此事说来话长。”
几个丫鬟纷纷变了脸色。
谷雨拍了拍胸脯,“曹家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好在咱们府上都少买曹家糕点。”
此事一出后,温家舅舅当即命人才温家糕点铺外贴了张纸,声明糕点所有材料皆是纯天然合法。
温薏一行人比谢肇厌他们慢了一日。
温月、温舟胥与温叙炀在温府外接她,见女儿平安回来,温月脸上都是笑意。
温薏上前抱住母亲,目光却略过温舟胥略含深意的一张脸。
温薏嘴角笑意微滞,很快又恢复正常,“哥哥怎么了?”
温舟胥摇头,“先进去吧。”
温其还在府外,他看着温薏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一行队伍里,还有五个是温舟胥安排护着温薏的人,那几人朝温舟胥点了点头,等到人少之际,其中一人在温舟胥耳边低语几句。
扬州城的事已经传回京城,江南一带的官员整日提心吊胆,唯恐牵连到了自己。
联想到近来京中一事,温舟胥摇了摇头,他面上一笑,他这妹妹当真不是好惹的。
温薏回到玉枫阁,当即让小满与冬至去打听,一个在宫外守着,一个去了赵府周围。
当晚,温家几人一同用饭。
温薏总觉得温舟胥眼神看起来怪怪的,不过具体说不上来。
温薏来不及多想,回到玉枫阁后,没多久杨舟与杨帆两兄弟就来了。
扬州开口道:“在小姐离京的五日后,秦道郅险些杀了陶书愉,命是留下了,不过被削没了耳朵,脸也毁容了,当晚秦松夫妇去参加同僚寿宴,原本陶书愉必死无疑,不过对秦道郅说了有关萧舟薏的事后才留下了一命。”
“属下当时趴在房顶,陶书愉的声音小,听不清楚,但根据口型辨认,是与萧舟薏有关,还提及了护城河边的事……”
温薏当即站起身,她睁大眼:“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