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的关门声,将潇潇彻底关入静谧的房内。
紫金香炉升起袅袅香烟,身后人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像是打在潇潇心头上的鼓,让一阵心慌。
虽说已与沈慑单独相处过许多次,但潇潇还是会害怕,这是怯懦之人,骨子里的印记,很难被改变。
沈慑似乎没有发现潇潇的异常,自顾自的走到桌案旁,将放有糕点的食盒随意的放在一旁,“殿下请坐。”
潇潇这才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椅子。
潇潇今晚是来这里和沈慑套近乎,是接到了密函,楚云鹤让她查找,有关沈慑与南岭守臣胥衡远私下交易的证据。
可人是进来了,怎么才能收集到相关证据,又是另一回事儿。
沈慑生性多疑,自己自然不能贸然行动,得见机行事。
沈慑没有用潇潇带来的糕点,反而又坐回了书案前,开始翻阅奏章。
男人身姿斜长,低眉静静看着手里的奏章,骨节分明的手提着笔,在文案处细细标注出不妥。
但看沈慑这副模样,还以为他是哪家勤奋苦读的书生,挑灯夜读只为求取一个好功名。
可沈慑看的是奏章,一个本该出现在龙案前的东西,虽然只有寥寥几本,但上奏之人,竟不辞辛苦的送到千里迢迢南岭给沈慑亲自查阅,可见这其中定有蹊跷。
潇潇假意靠近案前,小心翼翼地拿起墨块,轻轻研磨着,装出一副认真专注的模样,实则目光时不时地往桌上的奏章瞟去,试图看清上面的文字。然而,正当她准备偷偷瞄一眼时,沈慑突然将奏章合上,抬起头来,视线正好落在她身上。
\&殿下亲自为沈某研墨,可真是让沈某受宠若惊啊!\&他的声音轻缓,语调平稳,但其中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戏谑和嘲讽。
沈慑的眼神如同深潭般深邃,看不清他真正的情绪。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早已洞悉了潇潇的意图。
潇潇心中一紧,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娇柔地走向沈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我已心悦大人许久,做这些力所能及之事,是我心甘情愿的。\&
她的语气充满了深情,仿佛真的对沈慑动了心。但沈慑却清楚地看到,她明亮的眼中并没有丝毫真情实意,只有满满的算计。这个女人,空有一张美丽而聪慧的面容,行为举止却仍像个孩子一样幼稚。
沈慑暗自叹息,实在不理解为何她如此执着于与自己一起陷入困境。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人,但也不愿成为他人利用的工具。面对潇潇的热情,他感到无奈又好笑。
沈慑看不懂潇潇,潇潇同样看不懂沈慑。
潇潇自知自己如今这副身体,美艳无双,一般男人听到自己这般真情流露,早就会色令智昏的找不着北,可沈慑却清醒的可怕。
沈慑看似同意了自己的靠近,实则并没有,他在一次次的猜忌和试探中,给自己周身竖起了坚不可摧的隐形堡垒。
潇潇每一次接近,就被沈慑以各种方式回避甚至推开,这让潇潇很是苦恼。
不过是人总会有弱点,只要自己细心寻找。
潇潇就不信找不到。
就比如沈慑腰间所带的香囊,潇潇一看就觉得熟悉,云雾色的袋子清新淡雅,和沈慑整个人阴鸷的风格迥然不同。
这样一个突兀的存在,还是前些日子潇潇偶然发现的。
这么精细的香囊,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还被沈慑藏在极其隐蔽的内衬处,不细看还真看不见。
潇潇第六感告诉自己,这女子对沈慑而言,意义非凡。
对于生性多疑的男人来说,开门见山的表达方式,可能会更容易取得信任。
所以潇潇打算也不再装瞎,反倒是一脸戏谑的指了指沈慑腰间的香囊,问沈慑:“这香囊,是谁送的?”
沈慑不动声色的将香囊遮进内衬里,抬眼看向潇潇,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声音带着几分暧昧的调侃,“殿下如此盘问在下,可是吃醋了?”
潇潇缓缓靠近沈慑,轻柔的坐在沈慑的大腿上,双手环抱着沈慑的脖颈,眼神带着一丝挑衅和期待,娇嗔道:“我就是吃醋了,所以沈大人以后,只能带本宫一人送的香囊。”
沈慑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自己腿上撒娇的女人,他的右手轻轻扶上女人纤细的腰肢,低头附在女人耳畔,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肌肤上,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温吞的开口,“殿下这是投怀送抱?”
“嗯?”潇潇挑眉娇笑,双手在沈慑身后紧紧握住,身体微微前倾,与沈慑的距离更近了一些,语气中带着些许挑衅,“那大人可愿意?”
沈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殿下可知上一个坐在本官怀里,想要投怀送抱的女人的下场吗?”
听到这话,潇潇心里一紧,心中自然知道沈慑说的那人八成就是太后。可她却还要装作一副天真模样:“下场如何?”此刻,她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行为。
毕竟,沈慑是个难以捉摸的人,她怎么能忘记这一点呢?
对于像她这样毫无权势的公主来说,沈慑要杀她简直易如反掌。
沈慑凝视着潇潇笑得无邪,却微微发白的脸庞,缓缓地在潇潇耳边说道,“身首异处,死不瞑目!”他的语气冰冷而无情,仿佛在宣判死刑一般。然后,他再次问道,“殿下可还愿意投怀送抱?”
潇潇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了坚定的神情,毫不犹豫地看着沈慑,声音坚定地说,“我愿常伴君左右,无论生死。”尽管知道这可能意味着走向死亡之路,她仍然愿意与他并肩前行。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紧接着,桌上的明烛瞬间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一时间屋内,瞬间陷入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