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学习作为调味剂,两人的聊天突然陷入了尴尬。
薄时谨看着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姜琉,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消息告诉她:“叶简的骨髓配型成功了,但他想等你杀青完做手术。”
姜琉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她不赞同道:“既然找到了,不是应该赶紧手术吗?”
薄时谨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见姜琉目露焦急,他捏了捏眉心,解释:“如果移植治愈率太低,很可能会复发,同时会伴随着并发症。”
不是所有人移植后都能治愈,也不是所有人治愈后就不会再复发。
时间有长有短,叶简估计是害怕,等姜琉拍完戏回来,如果出了意外……他……
姜琉听完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放在身侧的手,收紧成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你替我转告他,听医生的建议,不必等我,我相信他能够好起来。”
薄时谨在告诉姜琉那一刻,就后悔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对于姜琉来说,这个消息很残忍。
别人的选择,不该由姜琉来背锅。
“好,我会说服他,你好好拍戏,有消息我及时告诉你。”
姜琉点了点头。
“晚安。”
姜琉回了一句晚安,挂断了视频。
隔天拍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向枕觉得姜琉又缩回了原来的壳子里。
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她的想法。
他打电话问薄时谨两人是不是吵架了,奈何那边的人说没有,末了还问了他这边味道好的甜品店地址。
被迫吃了一嘴的狗粮,沈向枕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临近最后一幕戏时,姜琉收到了薄时谨的电话,手术成功,恢复良好。
姜琉沉重的心终于放下。
等最后一幕接旨归京,同宋知安大婚的戏份开始,周若称家里有点事,先离开了,临走前,神神秘秘说给她找了一个助理,明天就到。
姜琉没放在心上,因为她正拿着剧本去找聂昌。
沈向枕换了大婚的戏服出来,便看到姜琉坐在小马扎上,跟聂昌、秦海和编辑说着什么。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见几人一脸沉重,他疑惑道:“怎么了?”
聂昌和秦海都没说话,编剧斟酌着开口:“姜琉觉得诸葛衣母仪天下,稳居后宫,这个结局不符合将军的人设。”
沈向枕闻言仔细思考起来,过了片刻后,他问姜琉:“你是怎么个想法?”
姜琉看向聂昌,后者鼓励的看了她一眼。
她回以一笑,自信道:“诸葛衣是将帅之才,她既然看过战争的残酷,就不会甘于后宫做一个深闺妇人。”
“她属于战场,即便是死,也不该是死在后宫之中。”
沈向枕皱了皱眉,“如果单说剧本,这么改确实没毛病,但改编的是原着小说,需要尊重书粉。”
姜琉不甘示弱,“如果改编的更好呢?”
她看过原着,小说在结局上,其实写得过于仓促了。
敌国退出中原境内,战报传回京城后,封后的圣旨立马传了回来。
随后诸葛衣回京大婚,而敌国这条线,就直接切断了。
一个试图入侵的国家,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
诸葛衣没打到对方投降,签下协议,怎么可能会安心。
她看过了百姓的疾苦,又见过敌军的残忍,又怎么能够安心呆在皇宫里?
“我同意姜琉的看法。”编剧率先出声,当初她看姜琉试镜,就这么觉得了,后来再看姜琉演的诸葛衣,越发这么认为。
诸葛衣不该被世俗束缚。
编剧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聂导,不如我跟原书作者沟通一下想法吧。”
改编是该尊重原着,但也要对的起看电视的观众,不该在热血后草草收场。
《女将诸葛》出自辰阅集团,聂昌看向沈向枕。
“那就打电话沟通吧。”沈向枕叹了一口气,他都能想象,改了结局肯定骂声一片。
聂昌冲编剧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马打电话去了。
一直没说话的秦海,突然说:“不如正剧就到大婚,后面作为彩蛋?”
姜琉倒是无所谓,她只给出意见,不代表她能拍板决定。
聂昌摇了摇头,“先看沟通结果吧。”
如果最后像姜琉说的那样,诸葛衣战死,这个彩蛋未免有骗人的嫌疑,指不定被骂的更惨。
沈向枕也赞同这个观点。
半个小时后,编剧高兴的回来,她兴奋道:“作者说,她原本大纲里的结局,跟姜琉说的差不多,但是读者不喜欢,就切掉了。”
沈向枕有些意外,姜琉这是什么脑子,竟然跟原作者想到一块去了。
难道是他角色还没琢磨透?
聂昌笑了笑,“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拍!”
“我马上去改剧本!”
秦海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杀青又得推后咯。”
姜琉跟着一笑,却突然被聂昌拍了拍肩膀,“不错,保持这份热爱。”
姜琉听得一头雾水,保持热爱?
她不过是代入自己,表达了自己接圣旨时的想法,为什么会跑到热爱上?
……
第二天,姜琉收到了新的剧本,同时还迎来了新助理——薄时谨。
她打开房门,看到来人的时候,她怀疑自己没醒睡。
等她要关门,一只脚抵住门闪身进了屋,她才反应过来——薄时谨真的来了。
“为什么是你?”
薄时谨挑了挑眉,“为什么不能是我?”
姜琉:“……”
有点想打人。
薄时谨见她板起了脸,莞尔一笑,“我来接你回家。”
姜琉愣住,她以为薄时谨说的接她,是去机场。
“你第一部戏,我当然要好好看看。”薄时谨抬手想揉姜琉的头,却被“啪”地打掉了。
“你重新开一间房,或者我去睡周若的房间。”
薄时谨:“……”
失策,就应该买昨晚的机票。
姜琉看出他所想,眯了眯眼,“别以为你卖惨,我就会答应。”
薄时谨看着张牙舞爪的小老虎,突然笑了。
换作以前,姜琉肯定直接动手,半点不带含糊,现在会口头吓唬了。
不错,不枉费他做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