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时谨最终没能留下,自己去重新开了一间房。
两人分开到的剧组,姜琉前脚去化妆,薄时谨后脚就到拍摄场地了。
因为了改了结局,所以大婚这一幕之前,还要补一场戏份——敌国假意投降,诸葛衣放心回京城。
等大婚后,边境再次传来敌国起战的消息。
诸葛衣作为稳定军心的大将军,带领铁骑为了他们努力守候的太平盛世,在新婚燕尔之际跟宋知安分别。
这次她彻底平了敌国,但也把自己永远的留在了战场上。
她心中大义在前,个人在后,应了那句“不负天下人”,却唯独负了那个守护的天下的人。
也正因为她的死,作为帝王的宋知安,自此再无软肋,心中只剩下天下黎明百姓。
为了不辜负诸葛衣的期许,也为了给那些战死的士兵一个交代,他在历史上留下了一个千古传诵的太平盛世。
也就是说,姜琉的戏份到战死就可以杀青了。
拍到大婚那一幕时,哪怕薄时谨做好了心理准备,心里还是忍不住泛酸。
凤霞披冠,俊男靓女,看起来登对的不得了。
薄时谨站在聂导身后,看着镜头里姜琉看过来的眼神,他呼吸一窒。
在此之前,他以为网上那些说一眼万年的人,不过是在夸大其词,但此时此刻,他竟生出了原来真的有一眼万年的想法。
他看得出姜琉眼底的挣扎,那是对苍生的担忧,对自己未来的迷茫,可这些在爱的人面前,亦或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君王,所以她选择了顺从。
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喜悦和担忧各掺一半。
“卡,好,这条过了!”
聂昌的话音落下,在场的人纷纷从悲喜交加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
嫁给喜欢的人,是应该开心的,可因为身份不同,又多了一分禁锢和束缚。
让这份爱变得不一样。
宋知安和诸葛衣的爱情,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相爱,还是责任。
我把我的信念——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交到了你手上。
感动之余,又好像能预料到结局。
让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聂昌呼出一口气,他冲薄时谨说:“姜琉是棵好苗子。”
“嗯,确实是。”薄时谨深以为然,他清楚聂昌说这句话,是担心他束缚住了姜琉,限制她在娱乐圈的发展。
但其实不是,姜琉的耀眼,从来不属于他一个人,他又怎么会舍得圈住她呢。
姜琉于他,一次比一次惊艳,一次比一次意外。
他很期待,有一天,她走到最高的地方。
聂昌没听到想听的话,偏头看薄时谨。
看到他欣赏又宠溺的眼神后,不自觉勾了勾嘴角,谈恋爱似乎也不一定会影响事业。
这场戏拍完,就是两人离别了。
导演喊了卡,姜琉没有立马走过去,刚才拍那个眼神时,看沈向枕她内心其实没有半点波动,直到看到薄时谨的身影……
如果当初那道圣旨,太子是薄时谨,她大概是愿意嫁的。
可是即便愿意,也不该是剥夺她所珍视的东西。
一个将军,入了宫闱,还能剩下什么呢?
跟斩断了羽翼的金丝雀有什么区别呢?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姜琉眼里涌起一股热意,她仰头看向天空。
不会了……她再也不需要做这样的决定了……
“你不会出不了戏了吧?”沈向枕朝薄时谨看了一眼,又贱兮兮的问,“你刚才是不是把我当成某人了?”
姜琉收起情绪,冷眼睨过去,“戏里是宋知安。”
“?什么意思?”意思是他是宋知安,还是说宋知安是薄时谨?
姜琉懒得搭理他,大步流星走了。
薄时谨看到姜琉过来,把水杯递了过去,“聂导说离别的戏,下午拍。”
姜琉点了点头,打开水杯小心翼翼放到嘴边,温热的水蔓延至唇边,她一愣。
“怎么了?还很烫?”薄时谨作势要去拿水杯,却被姜琉闪开了,她大口喝了一个,塞回了薄时谨手里。
“我去换衣服。”
薄时谨看着匆匆远去的身影,勾唇一笑。
当天戏份结束,姜琉和沈向枕一起蹭薄时谨的车回去。
“你们两口子,尽把我当工具人。”沈向枕坐在驾驶座上,十分不满。
薄时谨凉凉道:“你不是想摸车吗?”
小助理坐在副驾驶,捏紧了安全带,弱弱道:“沈哥,慢、慢点。”
沈向枕啧了一声,闭上了嘴。
姜琉看向窗外,一言不发,不知道是不是被戏影响了。
薄时谨皱了皱眉。
沈向枕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后面,玩笑道:“老公来了就是不一样,之前跟我拍感情的戏份,NG好几遍呢。”
因为场地的原因,聂昌本来想先把大婚和两人独处的戏份拍了,奈何姜琉一直进不了状态,所以拖到了最后。
只能说薄时谨来的真及时。
姜琉蹙眉,无情反驳:“之前没改结局。”
沈向枕笑了,“改没改结局,感情线不都一样吗。”
姜琉:“……”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薄时谨,真的是因为他在?
不对,如果是因为他在,那之前过的那场感情戏,又怎么解释?
于是她笃定道:“不一样。”
这下沈向枕也没话说了,他怜悯的看了一眼薄时谨,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薄时谨没感觉到失落,人都在户口本上,心早晚也是他的。
何况以姜琉对感情的迟钝,即便对他有感觉,她也不会承认。
还不如他用自己那一套来判断。
通过一个十字路口,沈向枕突然说:“姜琉,明天就是你最后一场戏了,你想好拍完干什么了吗?”
“没有。”姜琉这次回答的很快,反正周若会安排,她只管挣钱就好了。
薄时谨比她想的多,如果进剧组,两人又会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而且以姜琉现在的资历,稳固住粉丝很重要,于是他建议:“有没有兴趣,参加综艺?”
姜琉非常实际:“钱多吗?”
沈向枕闻言一脚踩在了刹车上,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吱——”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