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昭吩咐李恪去办事的第二天。
青州城内许多商铺忽然迎来了许多不速之客。
沉寂已久的街道也变得喧闹起来。
一家售卖丹药的店铺前,一名修士正在高声和里面的掌柜争吵着,四周围满了围观人群。
“你们卖给老子的培元丹,我昨天就吃了一粒,今日一早起来,不仅修为下降,还有中毒的痕迹。”
“无论如何,你们都得给老子一个说法。”
一个中年汉子大声嚷嚷着,店铺掌柜眼看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只得赶忙出来解释道:
“这位道友,这恐怕都是误会,我们店铺在此经营了二十年了,不可能出现这种问题。”
“什么意思?”
中年男人怒目圆瞪,“你的意思是吃你们的丹药吃出问题了,还是我的错了?”
“不不不!”
眼看男人发怒,掌柜忙道:“也许道友昨日还吃了别的什么东西,我们丹药都是由二级以上的丹药师炼制而成,这么多年几乎没出过问题。”
“几乎没出过问题?”男人面带讥讽道:“那意思就是说还是出过问题的。”
说完,中年男人转过身面对着群众,撩开衣袖露出手臂,只见上面一条黑如浓墨一般的丝线状歪歪曲曲爬满了整条臂膀。
显然就是中毒的迹象!
“大家看,这玩意儿在场所有修行之人应该都知道,这是炼制培元丹之时产生的废丹留下的毒副作用。”
“恰好我昨日来他们店铺买了一瓶培元丹,就吃了一粒,就如此严重,他们现在却不愿承认,我定要去执法堂告你们一状。”
听中年男子说的如此义愤填膺,不少群众都相信了他的言辞,看向丹铺的眼神瞬间变了。
如掌柜所说,这家店铺在此二十多年,不少修士都在这里买过各种丹药,如果这些丹药真有问题,那这后果可就大了。
掌柜的见群众开始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不由得也有些慌张起来,连忙唤来一个小厮,让他去王家上报此事。
同时安抚着那名中年男人,表示会将此事彻查到底,给众人一个交代。
等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掌柜这才转身回到铺子里,就在他转过身时,眼神瞬间变得阴鸷起来。
他们王家在青州近百年,经营这么久也从未听说过敢有人来闹事,今日若非围观人群过多,他定要让那闹事之人有来无回。
至于丹药品质真有问题,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笑话,几十年都没出过问题,而且中年男人刚到丹铺,就来了十多人围观。
要知道丹药本就只有修行人士才用得到,平日里门可罗雀,今日突然涌入一大批人,说其中没有问题打死他也不信。
与此同时,青州最大的一座青楼中。
李恪带着一众执法堂弟子,冷眼看着跪在地上挣扎着的老爷和一个公子哥。
他们被玄铁打造的镣铐绑住双手,衣不蔽体,浑身上下就穿着一条亵裤,引来百姓纷纷围观。
那名留着长须的老爷,似也是这里的话事人,仰起头看着李恪道:“不知我等是犯了什么事,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李恪冷笑道:“接到群众举报,你们青楼有逼良为娼,拐卖幼女的行为,现在依律带你们回去审讯问话。”
“带走。”
不等两人狡辩,李恪话音落下,两个执法堂弟子上前将他们像拎小鸡崽一样提着,带回执法堂。
执法堂打造的镣铐有封印灵力的效果,再强的修士戴上后都与普通人无异。
此时青楼里不少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在看到外面一众执法堂弟子后,连忙将衣服随意套上就匆匆往外赶,似乎怕跑慢了被执法堂关注上。
李恪也不管他们,等人都跑的差不多了,才下令道:“将此楼封锁,没有命令不得随意让人进出。”
做完这一切后,这才带人回执法堂向陆昭复命。
……
青州城内,但凡是王家的产业,都经历着类似的一幕。
一伙皆一伙的人前往王家禀报。
短短两三天时间,王家产业被封锁了一大半,更是牵扯出不少人命官司。
任谁都看的出来,这王家绝对是招惹的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了。
青州各方势力近日出奇的安静,毕竟无论是王家,还是执法堂,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此时。
王家内宅中。
“砰”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贵重瓷器重重砸在大理石地板上,瞬间碎成了数片。
王修远双眼通红,鼻腔的热气不停往外涌出,似还不解气,将桌上值钱的玩意儿哗啦一扫,全都砸在地上。
瞬时间,噼里啪啦的清脆声音响个不停。
王凌江战战兢兢站在一旁,拱手低声道:“父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前日丹铺的丹药还只是让人中毒,今日直接让一个修士服下后当场死亡,他的家属已经告到了执法堂。”
“不仅如此,出售功法的楼阁据说有几人修炼后走火入魔,当场将阁楼拆的粉碎,并且将掌柜和几名小厮打伤后扬长而去。”
王凌江将近两日发生的一切细细说给了王修远。
每说一件,王修远怒气就增加一分,最后竟是控制不住心中怒火,用力一拍,身前的桌子轰然粉碎,碎屑纷纷扬扬撒了一地。
“简直荒唐!”
王修远脸色阴沉,“这陆昭仗着执法堂的身份,简直无法无天。”
“老夫还没对他动手,他竟先打上门了。”
王凌江有些惶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爹这么暴怒,简直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
不过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道:“这些店铺的情况或许还算不得太糟糕,重要的是大伯父和堂兄都被抓到执法堂去了。”
“什么?”
王修远转头用凌厉的目光看着王凌江,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王凌江满脸苦笑,道:“但凡是和我王家有关系的人都被锁在里面,其他人又生怕和我们扯上关系,所以今日才收到消息。”
“现在最令人担心的,就是大伯和堂兄会不会受不住执法堂大牢的刑讯,最后说出点什么。”
这句话像是击中了王修远的心坎,让他又惊又怒,手指甲都不经意嵌入了掌心,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片刻。
“去告诉何百执,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将人提出来,否则双方合作中断。”
王修远现在已经顾不得和何衡攀上关系了,如果这一关王家过不去,那一切休谈。
“顺便告诉他,如果王家出了事,那前段时间收受王家一万灵石并且承诺想办法弄死陆昭的事情他不保证不会说出去。”
“毕竟,执法堂的刑罚我等可扛不住。”
现在他们可以说已经穷途末路了,如果他那兄长真在执法堂说出什么,对王家来说一样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