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司下达嘉奖赏赐后,陆昭走马上任百执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总堂。
很快,关于陆昭百执之位怎么拿到手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一时间四处都有对陆昭的议论声,许多人对这个新来百执甚是感兴趣。
而此时的陆昭,正静静坐在一处萧索庭院中。
本是艳阳高照的天空,燕州风云变幻莫测,转眼间便乌云遮日,似有暴雨降临。
看着晴朗的天空逐渐转为暗沉,陆昭伸出手掌,一粒豆大的雨滴落在他掌心。
下雨了。
不到一个时辰,郭信就回来了。
可他身后,空无一人。
郭信脸色有些不好看,进入院子后朝陆昭行礼道:“师兄,他们都以任务繁忙脱不开身为由拒绝前来。”
“任务繁忙?”
陆昭轻笑一声,“我倒不记得我下达过什么任务。”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郭信小心翼翼问道。
陆昭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院外响起脚步踩在树叶上的哗啦声。
一个身穿百执服饰的弟子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陆昭一眼,“你就是陆昭?”
陆昭微微颔首。
来人脸上顿时浮现一丝笑意,从袖里摸出一个储物袋,递给陆昭。
“奉御司前辈之命,陆昭屡立功勋,着以嘉奖百万灵石。”
陆昭皱起眉头。
不对啊!
他还以为这是徐相旬派人来打算给他个下马威。
这是御司前辈的人?
百万灵石,好大的手笔。
陆昭可不认为之前所立的那些功劳能值得上百万灵石。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既然御司派人来送灵石,他也不可能拒绝,正好填补他的所需。
陆昭收下嘉赏后,来人又笑道:“我是北院柳杰书百执旗下,听说过你来总堂之后的光辉事迹,我很佩服。”
他对陆昭竖起一个大拇指,随后又拍了拍胸口道:“以后对总堂上面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我就喜欢师弟这种性格。”
陆昭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但也并未多想,回了一礼后道:“那就多谢师兄了。”
“客气,客气!”
来人瞧了一眼空荡的院子,挑眉道:“你院子里的那些人呢?”
陆昭但笑不语。
来人顿时恍然大悟,“他们想要架空你的实权。”
“需要我帮忙吗?”
陆昭心中的怪异之感愈甚,“你不是北院的人,还能管到南院之事?”
来人嘿嘿一笑,“我可以帮你在御司前辈面前说上两句,不就能轻易搞定。”
陆昭笑了笑,眼睫长长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思绪,他原本有自己的计划,但现在既然御司愿意帮忙,那不用白不用。
“我还真有一事需要师兄帮忙。”
“说来听听。”
陆昭将自己的打算说给了他听。
来人眼神一亮,再次竖起一个大拇指。
“师弟好计谋。”
陆昭只是笑笑,不再言语。
“那行,有事来北院找我。”
事情办妥了,来人打了个招呼,便告辞离开。
望着手中的储物袋,陆昭陷入了沉思。
这御司给自己送这么一大份礼物,意欲何为?
心中思索片刻,却没有得到答案,便索性先不管了。
一旁的郭信则是大喜过望,“师兄,原来御司前辈这么看重您。”
陆昭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你下去问问,今日有没有弟子愿意前来。”
郭信愣了愣,便心中一动。
“是!”
……
足足过了两日,自陆昭踏进百执所那一刻,几乎便没了动静。
众人皆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以他们对陆昭的了解,不应该就这么不声不响屈服下去,而没有丝毫动作。
此时燕州某繁华街道的一处酒楼中,几个身穿执法堂十执服饰的弟子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每个人怀里依偎着一个二八妙龄少女,或清新脱俗,或性感妖娆。
此时上首那人举起酒盏,一饮而尽,哈哈大笑道:“痛快!真是痛快!”
此人正是本该归于陆昭旗下的一名十执谭云。
下面几名十执则纷纷端着酒杯同样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一名十执忽然道:“我们在这里喝花酒,不知咱们那位百执此刻在做什么?
“哈哈哈!”
几人大笑几声,笑声中满是嘲讽。
“估计在总堂里睡大觉呢!”
“没有咱们配合,他空有一个百执的名头有个屁用,我想不出两日,他就会亲自来请咱们回去。”
众人议论纷纷。
谭云也笑道:“敢和咱们万执作对,他就别想好生在总堂待下去。”
“可是……”
也有人面露担忧,“那陆昭就是个疯子,当着万执前辈的面都敢杀人,我担心……”
谭云直接开口打断了他,冷笑道:“怕个屁,咱们效忠的可是剑阁公子,还害怕他一个区区的外来户不成?”
“选择跟着谁更有前途,各位应当比我更清楚。”
谭云扫视了一圈众人,“那陆昭抢了剑阁公子的位置,本就必死无疑,禽择良木而栖,我们做的本就没错,谁也怪不得我们。”
“对!”立刻有人附和道:“咱们背后有人做主,不必担心那个陆昭。”
“咱们喝一个,敬谭云师兄一杯。”
“喝!”
众人喝的面红耳赤,不亦乐乎。
偶尔夹杂着几句对陆昭不自量力的嘲讽。
……
天道院,传功堂。
左觐一身皆被淋湿,匆匆跑进房间,然后用真气烘干了衣物。
坐在书案后的左有道看他这狼狈的模样,好奇道:“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如此狼狈?”
左觐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来,凑近左有道,“你猜?”
此刻书案上的文书堆积如山,一封崭新的折子摆在正中央。
左有道拿起这封折子,没有拆开,轻笑道:“可是看那陆昭去了?”
左觐面露惊讶,“父亲果然厉害,这都能猜到。”
左有道扬了扬手中的折子,“关于陆昭的消息现如今已经传遍总堂了,我这里也有一份。”
左觐咂了咂舌,“父亲的情报还真是够快。”
不过他此刻神色有些兴奋,“那陆昭的胆子太大了,竟敢丝毫不给那徐相旬面子,你是不知道当时他脸色有多难看。”
“我都有点担心那徐相旬若是忍不住一巴掌拍死他咋办。”
说到这里,左觐又有些迟疑道:“那陆昭真不怕彻底得罪徐相旬吗,他毕竟要在总堂混,以后恐怕遭受无尽的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