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吕绍义正辞严道:“既在我云梦泽管辖之地,自然由我负责审讯。”
“很好!”
陆昭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便押下去吧!”
吕绍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右手一挥,几名十执便将沈瑞扣押起来。
由他审讯,有无过错他一人说了算,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将人放了便是。
沈瑞同样松了口气,若是这陆昭执意要拿下他,有左有道在这里,他恐怕真要遭遇牢狱之灾。
就在执法堂弟子押着沈瑞离开时,陆昭幽幽来了一句,“待我回到总堂,会将此事禀明北院万执前辈,还请吕百执好好审。”
陆昭表情意味深长。
吕绍脸色一僵,瞳孔蓦地放大,语气有些不确定道:“你认识我们万执?”
整个总堂谁人不知,北院万执为人最是正义,眼里容不得沙子,虽然数月前修为尽失,成了一个普通人,可就从御司没有撤掉其位置便看得出来,他在总堂地位的稳固性。
“不认识啊!”
陆昭双手一摊,“等我回去前往拜访一次不就认识了。”
吕绍顿时松了口气,目光冰冷,说话便也不算客气,“咱们北院公务繁忙,恐怕没时间见你。”
“不,他有时间。”
这时左有道忽然插话,脸上浮现一抹笑意道:“关于她的事,别说一个万执,哪怕你们御司,也绝不敢轻视。”
他指了指还站在门外的南清兮。
吕绍把玩玉佩的手一顿,目光朝南清兮看去,小心翼翼问道:“这位姑娘是?”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左有道语气平淡。
这让吕绍脸上浮现为难之色,一时间进退两难。
这沈瑞乃是剑阁之人,可这传功堂大长老的话他也不得不信,若是真的惊动御司,那他这个百执也算是做到头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沈瑞,陆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你现在还有时间做出选择。”
要么,把人交给陆昭;要么,御司亲自要人。
吕绍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咬咬牙,朝远处几名十执大喊道:“给我把他带回来。”
若是他亲自审讯,到时候真的处置沈瑞,剑阁不会放过他,但要是把人放了,御司不会放过他。
倒不如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谁爱管谁管。
很快,几名十执又把沈瑞押了回来。
被带回来的沈瑞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吕绍没敢去看沈瑞的表情,眼神瞟向别处,吩咐道:“将人交给陆百执,让他带回去问话。”
霎时间,沈瑞脸色大变。
“吕绍,这是你的地盘,你让其他人来审我?”
沈瑞满脸不可思议。
这吕绍疯了不成?
吕绍眼神微微闪烁,“毕竟是陆百执先到。”
陆昭微微一笑,淡淡道:“那就麻烦吕百执派你这几个人将沈瑞送到南院。”
“你……”
吕绍怒火中烧,既想要人,还要让他的人出苦力。
欺人太甚。
但看到一旁的左有道后,还是偃旗息鼓,闭了闭眼道:“我知道了。”
“多谢!”
陆昭道了句谢,转身便欲离开。
在路过南清兮时,她低声说了句,“今日多谢,此前和今日的恩情我会记在心里,将来有机会必定报答。”
陆昭脚步一顿,没有转头去看她,而是淡声道:“你能把天道院那份密卷带出来给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罢,径直离开。
看见陆昭离开,吕绍便也和左有道告辞,让人带着沈瑞往总堂走去。
左有道目光看着几人离开后,这才看着外面对南清兮道:“进来吧,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南清兮眼睑微垂,捻着裙摆走进去,歉意道:“给前辈添麻烦了。”
“为何要偷跑出来?”
左有道有些疑惑,明明宗主给她配备了高手贴身保护。
南清兮低眉不语。
“罢了!”
见南清兮不想说,左有道便也不再问,将想要的丹药买下后,这才将南清兮一并带回去。
……
剑阁。
这两日燕卓成因为陆昭,几乎都没怎么修炼,而是成日想着如何对付他,此时正坐在书案后翻看关于陆昭最近几月的资料。
这时屋外一个下人急匆匆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彷徨之色,一看见燕卓成就连忙禀报道:“少爷,沈瑞公子被执法堂抓了。”
“什么?”
燕卓成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切道:“师兄被抓了?”
“谁抓的?”
“好像是叫吕绍。”
燕卓成脸色一沉,这吕绍不是他剑阁的人吗?
“你确定吗?”
这些年剑阁暗中培养了不少人,安插在各个势力,都有把柄在他们手中,按理说不可能背叛他们才是。
下人有些犹豫,唯唯诺诺道:“听当时在场之人所说,是因为一个名叫陆昭的人列举了沈瑞公子的罪名,恰逢传功堂长老也在,无人敢偏私,所以将人带到了总堂。”
“砰!”
燕卓成一脚踹开书案,满脸阴鸷之色,怒气冲天。
“陆昭!”
“又是陆昭!”
“你他妈非要跟老子过不去是吧!”
燕卓成气息都有些紊乱了,向下人问道:“此事我爹知道吗?”
“现在还不知道,需要通知老爷吗?”
下人恭声问道。
“不需要。”
燕卓成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戾,他现在要陆昭死无葬身之地。
“下去吧。”
下人躬身告退。
……
云梦泽本就地段繁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很快便传遍了燕州各大势力。
总堂,深处。
亭台楼阁里,柳轻鸿父子俩正对而坐。
石桌上摆着一盘棋子,黑白对弈。
一名执法堂弟子汇报完事情后便退了下去。
柳轻鸿执黑棋,轻轻落下一子,淡笑道:“这局,我要赢了。”
柳杰书脸上同样挂着和煦的笑容,“父亲深谋远虑,儿子远不及也。”
“只是儿子很好奇,那剑阁到底在我执法堂安插了多少人手?”
柳杰书似有些困惑道:“父亲何不直接将那些暗子连根拔起,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唉!”
柳轻鸿叹了口气,目光放在这盘棋局之上。
“天下是棋盘,你我是棋子,凡事身不由己啊!”
见柳杰书仍旧不解,柳轻鸿轻笑道:“执法堂创立已经触碰到不少人的利益了,我身处高位,盯着我的人不知凡几,哪敢轻举妄动。”
“可这天下,不是宗主的天下吗?”
执法堂乃宗主一手创立,何来这么多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