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省口音,我能联想到的只有林煜。
如果是林煜,这件事确实有些麻烦。
虽说我没有和林煜起过正面冲突,但单单是看他眉宇间那抹阴翳,就能联想到这人下手不会轻。
当时我和老林,小曾以及皇叔身上有枪,在我这住处中还有十多个人。
还从判官那边把李酉调了过来。
这个配置,要是一般人,我捞徐让一把没有太大难度。
但要是对上林煜,那还有点不够看。
因为林煜现在和宋岩眉来眼去,而这羊胡子口中的麻县,距离我所在的黔南州首府,只有二十来公里,很近。
但距离宋岩也不远,当初宋岩能影响这一百多公里外的黔南州首府,也未必影响不到麻县。
按照初来黔南州的情况来看,这麻县勉强算是宋岩的基本盘之内。
所以,我让老林打电话再让毛毅带枪过来。
妈个蛋,徐让还没给我两肋插刀,我今天要先给他两肋插刀了。
不过先前短短十多秒的沉默,我已经考虑清楚。
不可能因为对面是林煜和宋岩联手,我就退却。
林煜本就和我没有交情,我要是真打宋岩,他是摆明车马和我开干。
既然如此,那我更要帮这个忙。
我倒要看看,他徐让到底是不是个真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即使不是两肋插刀的人,他也不可能放过林煜。
诚然,这些都是我在坐上车那一刻的猜想。
徐让是不是被林煜给阴了,还不确定。
不过即便不是,能把他徐让捞出来,我也会尽力。
羊胡子没有继续开他那辆普桑,在我示意之下,跟我一同上了我的车。
我揉了揉眉头,看向身侧的羊胡子,轻声问道。
“这些人是不是奔着办死徐让来的,你开车来,我们再开车去,期间就算没有一点耽搁,这一来一回也是四十多五十公里。”
“杀人早就够了。”
要是不制住,一刀抹过脖子。
我现在调人赶过去,徐让尸体都冷了。
羊胡子轻轻摇头,“我和徐让来这边谈生意,在一个当地老板安排的地方休息。”
“徐让被拉去喝酒,我推说年纪大了,就没有去,放屋子头睡瞌睡。”
“之后是听到旁边屋子有动静,那是和我们一路来的人住的地方。”
“动静很快就没了,只听到几句带着滇省口音的话,骂了几句。”
“听动静是我们带来的两个人已经被搞定了。”
羊胡子是个老江湖,他知道直接杀到房间来。
肯定是当地这个老板也出了问题。
他没有出去看,甚至衣服和裤子和鞋子都没穿,直接翻窗逃跑来找我求救。
“所以呢,他们会不会已经把徐让杀了。”
我不好奇羊胡子是怎么发现不对劲,又怎么果断的选择跑来找我求救。
我在意一件事,徐让有没有可能已经死了。
他要是死了,我去捞出一具尸体来,没有太大意义。
死人不会承情。
如果徐让死了,我可以选择较为温和的手段,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要是还活着,那就顾不上这么多,需要抢时间。
羊胡子眼睛闪动,最后变得十分坚定,摇摇头。
“很大概率不会,我们不是给一般人办事,要搞我们就要搞干净。”
“我跑出来,这件事就没做得好,一时半会应该没有那么果决的杀心,我还活着,他们就有麻烦。”
我扯了扯嘴角,随口一问,“既然你们背后有人,怎么不先联系那位大人物。”
羊胡子神情变得很奇怪,他摇摇头,“我不知道那位大人物,甚至连我大哥都不知道,只有徐让晓得。”
我脸上有几分错愕,倒不是只有徐让知道这位大人物感到奇怪。
毕竟在我坐牢之前,文闯和判官等人,也没有和谢天云有太多交集。
有事也是我和谢天云之间来往。
我只是有几分好奇,羊胡子口中的大哥。
我一直以为,徐让就是这些人中的领头者。
“徐让不是你们的领头羊啊。”
羊胡子轻轻摇头,提起徐让,让他嘴角有一抹笑容。
“不是,但也差不多。”
人家这个团伙内部的事情,我没有继续打听下去。
主要现在不是摆龙门阵的时候。
“羊胡子,要是你们麻县本地那个老板,没有实力和胆子得罪你们。我倒是有个猜测,有两个怀疑对象。”
羊胡子神情一正,目光中有几分担忧。
我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开口说出我所怀疑的两人。
“林煜,宋岩。”
羊胡子眉头立马锁了起来。
“宋岩我知道,听说过,但我们没有和他打过交道,还是来这边后听说这位老板。”
“至于林煜,……你先前就问过,我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车子离开城区,在路口看见李酉和毛毅的车子。
我手伸出窗外,挥了挥,示意他们跟上。
收回手后,我轻声继续说道,“这个林煜是个年轻人,他是林冬夏和白脑壳带出来的门生,而且有很深厚的滇省背景。”
“就在几天前,他手下一个滇省人,刚被我这边的人砍。”
羊胡子眼神一阵恍惚,定定的反问了一句,“林冬夏的门生?”
我嗯了一声,扭头看向羊胡子。
“你既然知道林冬夏,那就真有可能是林煜了。”
七辆车向麻县冲去,在我的示意下,车子的速度很快。
羊胡子是个老林样式的人,善于动脑壳,只是老林命运多舛,最后变成了玩刀的。
他轻轻叹息,“林冬夏和我们大哥出自同门,十多年前,我也认识他。”
“我,徐让,我们这些人跟的大哥叫陈强。”
我嘴角轻轻抿起,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来。
绕了一大圈,又绕到这群人身上来。
“你们也是柳巷镇走出来的人?”
原先我以为徐让他们,是省城出来在播州讨生活。
如今来看,事情并不是这样,他们是柳巷镇,让许牧野魂牵梦绕那个地方,走出来的人。
羊胡子轻轻点头。
“即便真是林煜,你们都没有打过交道,他是林冬夏的门生,他为什么要阴徐让。”
林冬夏当时已经不想再杀人。
也早已经洗手远走。
杀徐让,肯定不是他的授意,那徐让没有的罪过林煜,甚至都不认识。
为什么要阴徐让。
我们这些人做事,都有强烈的目的性。
林煜是给人办事,还是因为仇怨利益?
目光闪动的羊胡子,突然靠在车后座,眼中流露出一抹如同实质的仇怨。
“罗平大哥知道柳巷镇,那你知道楚家兄弟吗?”
“林煜要是有很深的滇省背景,那么很可能和这个人有关。”
“他也和滇省有洗不清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