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观察她身上,除了两处普通伤,还有一处伤口泛着黑色,明显就是中毒症状,而她的嘴也开始乌紫。
他翻遍她身上,只找到一瓶金疮药还有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药。
谢倾尘猜测是保命丹,却不敢先给她试,自己吃了一颗,确定自己精神有所好转,才给陆夭夭服用。
可是陆夭夭吃了保命丹好,脸色仍然没有好转,还是苍白泛青的。
谢倾尘心急如焚,他知道时间拖得越久,陆夭夭的情况就越危险。
他将陆夭夭扶正,坐好,紧接着自己坐到她的身后,尝试为她将体内毒素逼出来。
可她体内的毒极为霸道,可以比得上他之前给自己下的毒了。
那毒盘踞在她体内,犹如根植的大树,盘根错节,难以拔除,还隐约有渗透他的趋势。
谢倾尘立时收手,如果自己也中毒了,那他们俩都会死在这。
该怎么办?
不能再待在这了,必须带她找到大夫。
谢倾尘尝试着将陷入昏迷的陆夭夭抱起来,蹒跚着走出木屋。
然他伤势过重,虽服用一颗保命丹勉强保住心脉,用力过多,自己也是越来越虚弱。
视线昏惑,连方向都辨认不清了。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在轰鸣,鼻子里有血流出来,紧接着是耳朵。
接近一处水源,他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醒来,睁开眼,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木屋。
谢倾尘心中警铃大作,立马坐了起来。
身上没有刚才那种要死,呼吸困难的感觉了。
“你醒了。”耳畔一道温润的嗓音传来,谢倾尘扭头看了过去。
发现一仙风道骨的白衣男子正微笑看着他。
“你是谁?”谢倾尘一脸戒备看着他。
他这辈子,除了接受过亲近之人和陆夭夭的关心,还从未被一个陌生人关心过,所以他下意识竖起防备。
“我叫朔风,隐居避世于此,采药的时候经过一条小溪,看见了昏迷的你们,所以将你们带过来了。”
“采药?所以你会医术。”谢倾尘防备的眼神随即转换成狂喜,“我夫人中毒了,你能救她么?”
“不能,她身上中的毒无药可解。”
“不可能。”谢倾尘猛地站起身,狂怒,暴躁,无法接受,“这世上不可能有无药可解的毒,一定有办法的!”
“你说,是不是药材很难找,所以你不肯医治,你告诉我,需要什么药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找到。”谢倾尘眼神里的疯狂和执念让人心下猛然一颤。
“我真的无能为力。”
见状谢倾尘只能狠声威胁,“办不到是吧,那你就陪我们一起死。”
他的眼神告诉他,他分明有办法的。
没了陆夭夭,他不介意变成一个疯子。
朔风轻轻叹了口气,“也罢,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告诉你吧,此毒名为‘幽冥绝命散’,中毒者若不能在三个时辰内找到解药,便会毒发身亡,且此毒解法失传已久,你若想去找解法,恐怕要去找研制出此毒的婆娑族。”
“婆娑族,在哪?”
“我可以给你绘制一幅地图,帮助你找到此族,只是此族人拒外又擅毒,你去了,只怕生死难料。”
谢倾尘眼神里透露出狠绝,“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去尝试。”
“那好,我已经用金针封住你夫人穴道,所以她暂时不会有事,等上你七天,七天若你没有回来,她就会死。”
“那麻烦先生了。”谢倾尘即便虚弱,气势依旧无可匹敌,“若我能平安归来,我夫人也完好无缺,先生以后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黄泉碧落我也会替先生办到,可若先生意图对我夫人图谋不轨,但凡与先生有关的族人都将被我追杀,直到你族再无一人。”
谢倾尘刚说完,清风就到了,谢倾尘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疑,“你留下来守着夫人,我有事先离开几天。”
清风微微颔首。
他刚在门外,已经将一切听清楚,也明白谢倾尘的决心,为陆夭夭办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挡他。
谢倾尘离开后的晚上,朔风端来饭菜,“这里只有粗茶淡饭,将就吃吧。”
“我不饿。”立在陆夭夭床前的清风犹如一尊雕塑。
“怕我毒死你?”朔风自顾自吃了起来。
清风站着没动。
朔风又道:“饭不吃,茶也不喝一口?你这样确定第二天还有力气守在这?”
清风有些犹豫。
但最终也没有喝。
可不知为何,他很快有种腿脚发软的感觉。
没多久,就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晕了过去。
朔风迅速起身,将他扶到一边,紧接着他在床榻边坐下,打开一旁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卷包好的金针,铺陈开来,开始为陆夭夭施针。
一个时辰后,他拔掉最后一根针,陆夭夭醒了过来。
看见面前的人,她怔了一怔,想张口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过朔风却从她的眼神确认了她就是她。
“鹤夭夭,一别六年,别来无恙。”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陆夭夭并不想相认,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这个世界了,少与一个人相认就少一分牵扯。
“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没想到你还能活着,你这个样子……”他指了指她的面容,“似乎在你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我只是想让你觉得老友重逢,会轻松自在一点。”
陆夭夭看到了倒在一旁的清风,惊愕道:“谢倾尘人呢?”
“你身上中的毒你心里应该清楚,他自然是给你去求解毒方子了。”
陆夭夭给自己把了一下脉,“你用金针封住了我的穴道?”
“是,所以这几天你不能运功,用力,来,这是滋补的药,喝下去,你会更好受些。”
“谢谢你,岐宣。”
朔风只是他的化名,他真实名字只有岐宣一人知道。
两个人曾有过共患难,生死经历,陆夭夭对他也是极为放心的。
她喝了药道:“我们曾一起去过婆娑族,那早就不复存在,我身上的毒的解法也随着婆娑族一道消亡,他去,注定也是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