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麦到了约定地方,许希正等着,一见面,她客气寒暄几句:“你好,我这样把你约出来,会不会太唐突?”
“好久不见,谢谢你还记得我。”吕麦笑着解释:“本来我也想过来逛逛,没敢联系你,主要是怕你忙不好打扰。”
“那咱俩还真想一块去了。”许希领着吕麦往广场电梯走去。“上次听你对衣品见解很是独特,我就想找你参考意见?这个品牌很少有优惠活动,这次力度史无前例,不购置几件岂不可惜!”
俩人说说笑笑来到三楼品牌专卖场。
许希是贵宾卡,导购员热情接待她们。
吕麦一看价格,果然是大牌,这价位可不是一般人消费的了。
许希看了一会,见吕麦踌躇,悄声说:“周年庆大回馈,全场五折,我是七年老会员,可以折上折,低至三折。”
吕麦笑笑。
两个小时下来,许希购了两件外套,一件大衣,底衫四件和一条鱼尾裙。
不出所料,吕麦毫无收获。
“特地赶过来一趟,你确定要错过?”许希刷了卡,在一旁等着导购员装袋。“其实,你的气质很适合这家衣品。”
吕麦上过模特形体课,那时职专读书,报的是护理课。由于她纤瘦,显得身材特别高挑,几个同学怂恿她去上形体课。听多了,她也跃跃欲试,还真去上了课。在那圈里,她这个一米六多的身高可不算高。后来,她又去兼读了服装设计课。
最后毕业出来,她还是选择在镇上一家私人大型诊所上班。
许希说她对衣品有独特见解,气质出众,这不,毕竟是有专业基础的嘛。
吕麦目光淡淡扫过专卖场,心里没有一丝失落,有时,她也会被自己过分的清醒吓到。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物质,所以,她不会觉得难堪或失落。
高端的物质对她而言还不如一份真诚的踏实感。
她从小就比同龄伙伴看的透通,所以格格不入,这也是她没有什么朋友的原因,她不会阿谀奉承,更不会有攀比的心理。
她只想出活真实的自己。
许希带她去四楼咖啡厅,说是感谢她陪了一下午。
许希告诉吕麦,她这人有选择困难症,身边朋友都被她纠结烦了,几乎不陪她购物。今天若不是吕麦的提议,合她心意,只怕一个下午也决定不了一件衣服。
吕麦听了,只觉得稀奇,随口问道:“生活当中都这么难以下决定吗?”
“是。”许希轻抿一囗咖啡,说:“什么事情都要再三斟酌,反复推敲,有的时候既便决定了,不出几日又后悔。”
“这样确实让人苦恼...”吕麦并不想跟她深入了解,但她还是好奇这究竟是一个怎能的女人,“你这症状,包括感情吗?”
“是,包括感情,我也是优柔寡断...”许希眼神黯然无光,她有些难以启齿。“其实,我也试过放手一搏,但失败了...”
吕麦搅着杯里咖啡,想要放弃这个话题,但,许希似乎停不下来,吕麦只得静静听她倾诉。
她低着声音说:“我有一段失败的婚姻,说来可笑,恋爱两年,结婚一周就离了。”
吕麦惊讶抬头,她很想问怎么原因?却没有开口。
“离婚是我提的,后来,也是我反悔。”许希沉默许久,平复了心情,才自嘲般地笑着说:“一个月,我们又复婚,但仅仅半个月我就受不了再次离婚。”
这也太草率,怎么结婚,离婚,复婚又离婚,像是一场闹剧。
吕麦不禁蹙起眉头。
她忍不住好奇心理,问道:“你们之间,谁出了问题?”
“都有问题,他不迁就我,我不容忍他。”许希坦言。
“如果女性经济独立,生活自主,也不需要倚靠任何人。”吕麦沉思半晌,说:“至于婚姻,蹚过的人都知道其中滋味,但各有各的不同体会。”
许希叹气:“我没有经济难处,生活也很精致有趣,只是,求而不能,爱而不得,让人烦闷。”
“你还要复婚?”吕麦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睁大眼,表情愕然。
“不,不。”许希失笑,她摆摆手,解释:“我的前夫,已经跟别人又步入婚姻殿堂,我们呀,彻底没戏。”
她顿了顿,抿一小口咖啡,又说:“我从来都是享受被捧爱的感觉,如果让我放下身段,低着头去示好,真的很伤尊严。”她说着,似喃喃自语:“心里不甘,又舍不得放手,一颗心呀真是为难。”
吕麦心头颤刺一下,像是剜了一刀,她这是在干嘛?无聊,为什么要浪费一个下午时间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缓了缓情绪,低头猛灌一口咖啡,紧攥手里的勺子,不停地搅动,杯中泛起一圈圈涟漪,似旋涡。
“你会介意找个精神伴侣吗?”吕麦抬头,看着她。
许希微怔:“你说的是性...方面?”
“差不多吧!”吕麦仍然紧紧瞥视她。“有个懂你的人,偶尔陪伴,安慰,聊天,既能满足精神空虚,还能解决肉体的需求。”
“这样呀!”许希开心大笑,她也不惧引人注目,但还是压低声音说:“你怎么能形容的这么文艺,但凡有肉体接触的,都是龌龊。”
“不过...”她若有所思,“大概喜欢一个人都存有这种心思,否则,怎么能生出爱意?占有欲让人耍些手段,很正常呀,所以,我并不介意。”
吕麦心里了然,她并不惧怕什么,只是放不下高贵的面子。
人的道德,并不是拿着尺子时刻衡量,就会遵守。
话题扯到这个份上,吕麦索然无味,她点开手机看了时间,说:“谢谢你的咖啡,认识你很高兴,听你的故事让我耳目一新。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嗯,还是祝你所想所愿。”
吕麦端起杯子,微微示意。
“行,你先走吧,我多坐会儿”。许希也不挽留,挪动杯子回了一下,淡笑:“下午辛苦你了,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再约,你是个很有趣的人,跟你聊天,让人轻松喜欢。”
吕麦颔首微笑,起身快步走出咖啡厅。
转到拐角处,她掏出手机,将许希的微信和号码删掉。
她想,以后没有必要费这个心思接近许希,她活的肆意精致,也透彻人性的弱点。
她能从她身上挖出什么?无非男女之间暧昧不清的轻佻,或赤裸裸的情欲,再就是人性的丑陋。
揣测的时候,有许多可能,甚至,能编写一部悬疑剧。当接近真相,听了只会让人不适,感觉耳朵被玷污。
男女之间关系,只要一方不陷入,清醒止步,就没什么可追究深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