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豫大人,求求你了,救救我小孙子吧!”
漆黑的街道上,一个老妇人,干枯的手紧紧抓住了田豫。
那双眼神,仿佛那般空洞。
老妇人说完后,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快快起来,快!”
“你孙子怎么了,快带我去看看!”
田豫心中慌乱了,曾几何时,这老妇人他在街道上经常看到。
虽然孩子的父母,在战乱中全部丢失了性命。
只有奶奶抚养他的孙子。
但是,吕布给了所有人希望。
重新分配了田地,又发展了商业。
这位老妇人,经常带着自己的孙子,就坐在这里卖一些自家种的菜。
虽然日子苦,但是脸上总是挂着笑容,那笑容,都是希望。
老妇人赶紧爬了起来,而后向着远处而去。
那里,就是老妇人和小孙子的家。
可是如今,房屋破烂不堪,房顶还有着一个夸张的洞,仿佛随时可以倒塌一般。
小孙子,此时脸色发青,紧咬嘴唇。
田豫赶忙上前,用手摸着额头。
“这么热,走,跟我走!”
田豫一把将这个小孙子抱起来,而后朝着自己府中走去。
老妇人,腿脚不便,但是也忍着疼痛,紧紧跟随。
“滚开!”
“不长眼的东西,大半夜的还在街上溜达!”
“又是你们!”
田豫又见到一伙头戴黄巾的人,在街上肆无忌惮的骑马狂奔。
嘴中都是污言秽语,田豫立即大怒。
那头戴黄金之人停了下来,而后立即用刀指着田豫。
“你是何人,吕布奸细吗?”
田豫压低声音,显然在克制着自己。
“我乃太守田豫,此时有要事,赶紧离开!”
谁知道,田豫说出这话后,大汉不走反而大笑。
因为他看到了田豫手中的孩子,和身后跟着的老人。
“我看你,就是奸细!”
“兄弟们,将他绑了献给渠帅。”
说罢,就要上前,将刀架在田豫脖颈之上。
老妇顿时大惊,而后跪在地上乞求。
“大人,田大人是为了救我的孙子,求大人开恩,放我们一马吧!”
“胡说八道,明明就是奸细,赶紧带走,再废话要了你的命!”
这把老妇吓坏,因为他看到,自己孙子的救命恩人此时被人脖子上架着刀。
对于自己,老妇无所求。
但是自己的孙子,就是自己全部的希望。
她不顾一切,一下扑到了大汉腿边,而后大叫。
“田大人,快走,快走啊!”
这一下子的举动,将大汉惊讶了。
那架在田豫脖颈上的刀瞬间离开了那里,而后直直向下插了过去。
“不要!”
田豫大喊,不过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那把大刀,在后背直接插了进去。
“噗!”
这一声,是老妇口吐鲜血,而后趴在了地上。
眼睛瞪着田豫和手中抱着的孩子。
“真晦气,老不死的!”
“你叫谁,老不死的?”
田豫的眼眶红了,这声音几乎是在牙缝中挤了出来。
“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田豫又说,声音冰冷。
“哈哈,说一百遍又如何,你个废物,你能怎么着我?”
“你就是个臭虫和蚂蚁,哈哈哈!”
不止这个大汉,也有他身旁的人。
此时他们都从马上下来,而后围住了田豫。
田豫不慌不忙,先将那生病的小孩放到了老妇人身旁。
而后缓缓站起身体,右手握紧,人迅速奔了过去。
“嘭!”
是脸骨破碎的声音。
“嘭!”
是牙齿脱落的声音。
“嘭!”
是周围壮汉被打飞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都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
田豫状若疯魔一般,抄起地上的战刀猛地刺向这些头戴黄巾之人。
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怒气,这一刻全部爆发了。
这些人,惹了不该惹的田豫。
今天,这里就是他们的坟场。
“啊啊啊!”
“都去死,都去死!”
“都去死!”
田豫一直在说,手中的战刀一直狂舞着。
这些大汉看着很凶狠,但是在田豫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
没有一会的功夫,地上全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老妇的血,黄巾大汉的血,汇聚到一起,合成一条涓涓小流。
田豫面无表情,抱起那个生病的孩子。
缓缓走到家门口,唤来了下人。
“找个郎中,好生照顾他!”
下人听后,立即抱着这个小孙子跑了下去。
田豫一步一步走向了府中内宅。
内宅之中,幽香飘来。
张宁此时正在沐浴更衣之中,那摇曳的灯光能够映出其窈窕的身姿。
而后薄薄的丝纱披着香肩,从木桶之中走了出来。
她见到田豫,并不是躲闪开来,而是直直的迎了上去。
仿佛田豫身上的血渍,对张宁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如同无视一般。
“离我远点!”
田豫如今,看到张宁,没有了当初那种情绪。
相反来说,经历过这些种种经历,他看到张宁,觉得很,恶心!
张宁不怒反喜,直接半躺在那床榻之上,露出大片雪白。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之辈!”
“怎么?有了新欢?”
“张宁,你到底怎么想的?”
“如今襄平城内乌烟瘴气,百姓苦不堪言!”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这就是你父亲的太平道?”
听着田豫的咆哮,张宁稍微怔了一下,而后立即恢复了清明。
刚刚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
“父亲的道,是天下困苦的百姓之道。”
“为了百姓而起义,但是最终背离了初衷!”
“而我的道,不在这里了,而在......”
张宁仿佛另有所指,眼神飘向了东方。
“你的道,就是这辽东寸草不生,百姓困苦不堪,黄巾之辈如同强盗贼人一般!”
“你的道,就是让所有的人都陪葬,让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你的痛苦!”
“你没有道,那都是你为了你的一己私欲,泄愤的行为!”
这句话,一针见血,直刺张宁的内心深处。
如果说当年那个天真的小女孩还在的话,肯定不忍心看到如今的场景。
可是,现在的张宁,也许是公孙宝月,她们之间又有何干。
“国让,也许,你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