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裳嘴角一抽,不想和她说话,施施然的起身,往外走去。
临走时丢下一句话。
“长点心吧。”
谢曦和白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内室,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缘故,这几日有些嗜睡。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
一具滚烫的身躯缠了上来,修长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腰肢,将人扣进怀中,紧紧缠绕。
“曦和~”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畔。
谢曦和费力撑开眼皮,话还没说一句,又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沈致渊轻吻她的额头。
“睡吧,明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
“曦和,你乖一点。”
覆而又吻上她的唇瓣,动作轻柔,似是舔舐,痒痒的,谢曦和被吵得不厌其烦,一巴掌挥了上去。
啪。
世界安静了。
她自顾自的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然后将被子裹紧,像个蝉蛹,又专心致志的与周公畅聊去了。
沈致渊脸都黑了。
黑夜中,那双黑眸冷冽如冰,燃烧着熊熊烈火,寒气飕飕往外冒,室内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度,可到了最后,只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将蝉蛹再次揽入怀中。
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他又是叹了一口气。
“你睡吧,我不做什么。”
谢曦和细若蚊音的应了一声,脑袋瓜子在他胸膛蹭了蹭,小手环抱住他的腰,满足的喟叹一声。
沈致渊眼睛亮了亮。
刚欲有动作,可怀中便传来均匀沉稳的呼吸。
无奈轻笑,替其理好被褥,阖上眸子,一同睡去。
次日天还未亮,
外面便传来敲锣打鼓,叮当作响的喧闹声,哪怕隔了几个院子,都能清晰入耳。
上次谢赫安娶亲时的红妆还未完全褪去,又重新挂上了新的红绸,整个镇国将军府再次浸染在喜庆之中。
敲门声伴随着呼唤。
“郡主,郡主。”
“今儿是大小姐的婚礼,您该起了!”
……
声音越来越着急,可始终没有迈入门里。
谢曦和被吵醒了。
迷茫的看着四周,刚想说一句,你们进来伺候啊,在外面叫个毛线啊。
就感受到身后滚烫刚硬的身躯,以及喷洒在脖颈处温热的呼吸。
谢曦和瞌睡都被吓醒了。
艹!
这狗男人怎么还没走?!
猛地回首,就见狗男人放大的俊脸,鼻梁高挺,棱角分明,每一处仿佛都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精心雕刻的毕业作品。
吸溜~
谢曦和吞咽着口水,又开始犯花痴。
呜呜,我家狗男人真帅~
睫毛轻颤,男人的眼徐徐睁开,深邃沉寂的眸清明冷冽,不见丝毫刚睡醒时的迷茫,嘴角含笑。
声音微微沙哑。
“可看够了?”
谢曦和嘿嘿一笑,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早说你醒了啊~”
沈致渊挑眉,“我醒了,你想做什么?”
谢曦和用实际行动告诉他,翻身就骑在男人身上,对准薄唇就重重吧唧一口。
声音响亮极了。
冷冽的眸染上了笑意。
“亲吻不是这样的,曦和,来,老师教你~”
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便按了下来,唇齿相连,舌尖共舞,缠绵悱恻,道不尽的春意盎然。
一吻结束。
谢曦和脸颊绯红,气喘吁吁的趴在他胸口喘气,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怎么还没走?不怕被发现啊?”
沈致渊把玩着她的发丝。
“你不是说谢大将军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吗?那我还藏什么。”
“何况今日危险,我得看着你。”
谢曦和不高兴的捏住他的脸,“我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你随时盯着。”
沈致渊脸色沉了沉。
冷眸微眯,溢出危险的光芒,声音也冷了几度,似是冬日冰雪夹杂着寒风,透心的凉。
“昨日为何不听话?”
“谢曦和,你为何总是要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乖乖待在山上不好吗?”
“曦和,你乖一点。”
“我送你离开,好不好?”
谢曦和撇嘴,推开他的怀抱。
“不好!”
“你有你在乎的人,可我也有我在乎的人。”
“沈致渊,你不能总是想将我囚禁在你打造的安乐窝里,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雀,也不是依附男人的菟丝花!”
“何况,我并非手无寸铁的弱者,也无法心安理得享受你们殊死搏斗的成果!”
说到此处,她软了软语气。
“沈爹,沈郎,老师~”
“我想亲眼见证谢家的倾塌,行吗?”
小手在男人胸膛画着圈圈,晶莹水润的杏眸可怜巴巴的瞅着他,吐气如兰,娇软谄媚。
“你就答应我吧~”
“我会保护好自己,今日绝对不惹事生非,不树敌,不出头,什么事情都不做,就看看!”
“沈爹~”
软香温玉在怀,沈致渊黑着脸解释。
“曦和,我没想拘着你,只是今日事情有变,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不想你涉险。”
谢曦和笑了。
“原来还有不在沈太傅掌控之中的事啊,我还以为您无所不能呢~”
听出话中的调侃,沈致渊无奈道:“曦和,我不是神。”
谢曦和笑得眉眼弯弯。
“知道啦,知道啦~”
“我今日会乖乖的,不会惹事~”
“不过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连你都束手无策。”
沈致渊眼底闪烁着暗芒,面色凝重。
“不知,他布局多年,不止是今日,十年前,二十年前的事情,也有他插手的痕迹,那时我才初入朝堂,接触不到这个层次的东西。”
“之前我只是怀疑。”
“不过经过昨日之事,我便确定傅国公后面还有一个人。”
谢曦和瞳孔微缩,随即红了眼,双手死死抓住沈致渊的衣领,一字一句道。
“你是说,二伯出事,祖父刺杀都与幕后之人有关?”
沈致渊颔首。
“嗯。”
谢曦和气得浑身颤抖。
二十年前的事,导致谢家兄弟阋墙,不负团结,十年前的事,导致谢家沦为棋子,步入泥潭。
这两件事,将谢家数百年用无数族人血肉性命铸造的傲骨,染上了污秽。
马革裹尸,赤胆忠心。
成了笑话,
谢家成了蝇营狗苟,贪生怕死的鼠辈。
可如今,
大伯是无辜的,祖父也是无辜的……
那她遭的罪算什么?她又凭什么复仇,覆灭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