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华表情有些不自在，却态度坚持道：“我当然是关心了了，但这两件事并不矛盾。”
呵。
苏桃南正想说点什么，林了拉了她一下，淡声道：“行，就让陈喆陪我去吧。”
赵秀华终于露出笑容，“诶。”
苏桃南轻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催婚的见的多了，催离婚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声音虽小，大家却都听见了。
陈喆面色如常。
赵秀华嚅嚅的想说什么又没说。
林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催苏桃南，“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上班吧。”
“那不行，我还要和你一起吃早餐呢。你要回宁城了，都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跟你一起吃早餐了。”
苏桃南边说边不由分说地拉着林了去餐厅。
到了餐厅，两人各自挑了点吃的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林了没有胃口，只给自己倒了杯热牛奶。
苏桃南也没什么胃口，拿着勺子搅着碗里的粥，愁容满面。
用温热的牛奶杯暖着冰凉的手心，林了安慰她道：“我回宁城后，你要想我了就来找我，我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了，但我们还是有很多见面的机会的。”
“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先不说那些。”苏桃南不死心地问：“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怎样，我没有选择。”
“不，你有！”
苏桃南目光灼灼，“只要你敢说个不字，我肯定义无反顾站在你这边。”
她才不管是是非对错，她只会无脑地支持闺蜜的一切决定。
还有，“我相信肖宴川也是一样，只要你肯选择他，他绝对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
林了抿唇，“那不是障碍，那是我妈。”
苏桃南纠正她，“只是养母。”
“对，含辛茹苦抚养我长大，对我有再生之恩的养母。”林了道，“我要是为了个男人跟她断绝关系，那我还是人吗？”
苏桃南皱眉，“什么为了个男人？那是你老公。”
林了声音黯然，“很快就不是了。”
该劝的都劝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苏桃南最后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但是了了，我希望你能过的开心。”
过的开心。
多简单的四个字啊。
可是林了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和这四个字无缘了。
不想说出来徒惹好友难过，林了轻轻扯了扯嘴角，“嗯。”
*
陈喆把林了送到星宇楼下，主动道：“我在下面等你。”
林了点头，“好。”
来的路上她已经先给经理黎悦打过电话，说了自己要辞职的事了。
到了办公室，黎悦还是再次不解地问她：“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辞职？是工资不理想还是职位不满意？”
林了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是表现非常优异，黎悦也不想失去一个这么得力的助手。
“还是和同事有矛盾？或者是其他什么困难，你都可以说出来，我能帮你解决的肯定帮你解决。”
林了摇摇头，“黎经理，很感谢这段时间您对我的帮助。我对工资和职位都很满意，同事们也都对我很好。我是因为个人原因，才不得不辞职。”
她不想说详细原因，黎悦也没有勉强她，“那行吧，如果你以后还想回来的话，可以跟我打声招呼。”
林了感激道：“谢谢黎经理，不过我准备回老家了，以后可能都不会回来S市了。”
黎悦有些惊讶，“以后都不回来了？”
林了点头，“嗯，大概是的。”
黎悦想了想，“那你今晚有空吗？我叫上部门的同事大家一起吃个饭给你饯行。”
林了歉意道：“我这两天有点事要忙，等下次有机会我再请大家吃饭吧。或者你们以后有来宁城玩，一定告诉我，我会好好招待大家。”
黎悦很是遗憾，“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我也就不留你了。”
她想了想，“肖总知道这件事吗？”
林了摇头又点头，“我一会跟他说。”
黎悦点点头，“是该和肖总说一声的。”
辞职是个人行为，而且林了不是经理级以上的员工，辞职本来事用不着总裁亲自审批的。
但林了是肖宴川介绍进来的，要走自然也得跟他说一声比较好。
黎悦虽然之前有猜测过林了跟肖宴川的关系，但两人都没有亲口承认过，所以她到现在还是一知半解。
不过她也不是个爱八卦的人，没有追着问人家私事的习惯。
况且林了都要走了，她更不可能追着问东问西了。
黎悦爽快地在林了的辞职申请上写下“同意”两字，签上自己的名字后递回给她。
她张开双手给林了一个拥抱，“祝你以后前程似锦。”
林了也和她抱了一下，浅笑道：“谢谢，那我祝黎经理步步高升。”
从经理办公室出来，林了又去了人事部。
有黎悦的审批意见，她很顺利就办完了离职手续。
今天要做的两件事情已经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是……
林了走到角落里，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后，终于鼓起勇气给肖宴川打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听，直到自动挂断。
林了又重新拨了过去。
这次响了六七下后，终于被接了起来。
对面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硬和陌生，“喂。”
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林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准备好的话术到了嘴边也卡了壳。
“我……”
对面等了数秒，见她没有往下说，语气不耐烦问道：“何事？”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心里暗念几句，林了轻咬了下舌尖，尽量平静的语气道：“你现在有空吗？我们去办一下离婚手续。”
“……”
对面突然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林了也不知道肖宴川究竟听到了没有，只好小心翼翼地开口：“喂？”
肖宴川冷到极致的声音传来，“离婚不是菜市场买菜，你预约了吗。”
林了忙道：“约好了。”
“离婚协议呢？”
“也写好了。”
“呵！”
肖宴川从鼻子里逸出来一个音节，接着不无讽刺地道：
“林了，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