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想不想试试我们一个夏阶的小虾米弄死一条秋阶的大鱼啊？”
听到姜肆的话，韩君屹先是一愣，而后迅速点了下脑袋，瞄了一眼姜肆流血的右手，眉宇间浮上几分担忧。
“你的右手还行吗？”
姜肆毫不在意地挽了一个剑花，嘴角的弧度不消，侧眸睨了他一眼。
纤长的睫毛半耷拉着，整个人有种豁出去了的状态。
“当然，你不也一样？”
闻言，韩君屹扯掉包住右手的渗血的袖子，露出森然的指关节，以免其干扰自己的动作。
右手覆上刀柄，态度亦然决绝。
“你们两个别乱来，一会支援的人就到了，又不是要拼死搏斗的时候，你们——”
“不会乱来，我们都很惜命的。”
姜肆幽幽地开口，打断执笔人的话，冲韩君屹点了下头后，转身面对着落地窗。
大片的金光打在他的脸上，温暖而舒适。
金色的绸缎透过洁净的玻璃，变得柔和而细腻，没有了室外的刺眼与炽热，只剩下美好与惬意。
这样好的阳光，让人舍不得死。
下一秒，姜肆猛地转身，双目凛凛，手中的剑狠狠地劈下。
10号呼吸一滞，仅出现一瞬间，让姜肆与韩君屹扑了个空。
但看着地上的剑痕，姜肆嘴角的笑意加深，眼中冷意翩飞。
“你的针……用完了吗？嗯？”
姜肆侧眸瞅了眼窗外，而后头微微扬起，端量着室内的布局，自顾自地接着开口，学着10号之前的表情，脸上挂着夸张的笑。
“你的那个未知能力，哦不，我已经知道了，你只能瞬间出现在有影子的地方。”
闻言，韩君屹恍然大悟，站在姜肆身旁，脸上染上了同款阴森的笑容。
看着画面中的二人，执笔人顿时觉得汗毛立起，他此刻也摸不准姜肆二人的想法。
“一个千面的能力，没用，一个藏在影子里的能力，也没用，现在的你没了武器与帮手，和我们硬碰硬……又没有灵宝，你这个秋阶还有什么用啊？”
韩君屹搭腔，嚣张地说完，与姜肆对视一眼，二人勾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杀意。
他们靠着落地窗静静地等着，二人右手的伤口都不断滴着血，在各自的灵宝上拖出长长的红痕。
不时地环顾四周，耳朵更是时刻留意着任何异常的声音。
“老韩，快走，去帮忙。”
一分钟后，姜肆冷不丁地开口打破沉默，脸上的淡然瞬间卸下，取而代之的是慌乱与焦急。
收起灵宝，一刻不停地快步往电梯跑去。
暂时还理不清头绪的韩君屹一脸茫然地看向姜肆，但还是迈着大步跟上他。
“那个爆炸的范围不小，而且肯定还不止爆炸，要不然大眠不会这么久了还没联系我们。”
这话是对韩君屹说道，他抚上千里音，对着那边的执笔人开口说道：
“执笔人，这个10号大概率是跑了，她的那两个能力只适合暗杀，不会和我们正面对抗。”
姜肆按着电梯按钮，眉心紧锁着，心情仍不平静。
他知道执笔人有话没对他们说，支援在外界的爆炸发生后就不会来了，总局做事的宗旨就是以多数人的利益为主。
前来支援的人，肯定是第一时间调转枪头，去解决波及范围更广的事情。
至于10号……只能说他们当真是命大。
突然间脱离危险，韩君屹仍觉得有些不真切。
“10号真就这么走了？她好歹是秋阶。”
姜肆摇了摇脑袋，虽然之前是那么想，但他也有点不清楚10号的想法。
“无所谓了，我们好歹活着，余者的脑子都挺有病的，鬼知道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韩君屹了然地点了下头，过了会扭头看向靠着电梯墙壁的阖眸假寐的姜肆，觉得刚刚那一幕像是做梦。
“姜肆，我第一次见那么疯的你，当时看到你的表情我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你入魔了。”
闻言，姜肆轻笑出声，眼神一改之前的疯狂，像往常一样和煦。
甚至，心脏还在狂跳，濒死的感觉还没有消失。
“吓唬10号的而已，要让疯子害怕就要比他更疯。”
眼看电梯即将抵达一层，姜肆动了动身体，将自己从劫后余生的脱力感中拽出。
走出写字楼后，姜肆注意到原本热闹繁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远处有浓浓的黑烟飘向天空。
火光冲天而起，将半边天空映照得通红。
见此一幕，二人紧皱的眉头没有松懈，内心越发地沉重。
“左转直行2000米。”
得到执笔人的指引后，二人马不停蹄地往爆炸的源头赶去。
……
“咳咳。”
他们来到封锁线前，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和浓烟的苦涩。
姜肆与韩君屹被浓烟呛得直咳嗽，他们挥了挥鼻子前四散的烟尘，刚迈出一步就被拦下。
面前的人手臂如铁一般，坚定地拦在那里，不让他们靠近分毫。
“握剑人。”
姜肆扭过头指了下耳朵上的千里音，同时唤出灵宝以表明自己的身份。
毕竟他们还未结业，没有所属地的身份铜牌。
面前拦住他们的人不为所动，目光锐利地盯着二人的一举一动，下一秒他们敢妄动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扣下。
在得到千里音传来的确认后，他才肯放行。
姜肆看着眼前不停奔波的人群，眸中的担忧与凝重几乎要化为实质。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屋里人啊。”
“这、这是怎么了？”
姜肆与韩君屹步子不停，穿过众多来来往往的屋里人往前走。
有些身穿防护服，戴着面罩，手持各种救援工具，在废墟中穿梭，努力搜寻着生还者，同时扑灭余火，防止火势进一步蔓延。
建筑物被炸得支离破碎，钢筋裸露，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反射着周围凌乱而凄凉的光影。
地上是密密麻麻的玻璃碎片，踩在上面不断发出与地面的摩擦声。
看着沥青路上大面积的暗色，韩君屹立刻蹲下，伸出手指擦了下地面，眼神瞬间一暗。
“是血！这么大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