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皖虞只觉得自己浑身热热的,就像身处在岩浆中一样。
忽然额间传来一阵冰凉,让江皖虞无意识的想要去贴近。
此时,整个文尚殿的气氛极为低沉,跪了一地的侍女奴才皆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存在缩小,深怕皇上迁怒自己。
萧胥坐在床边看着江皖虞的红彤彤的脸,沉着脸等着太医的结论。
“回陛下,美人是暑毒入体引起的发烧,还有之前美人应是受过杖刑,伤了内腑,加之发烧引起的痨疾,没有得到妥善处理伤了根本。故......”说到这太医神色小心的看向萧胥。
“继续说”萧胥对上太医的目光冷声道。
“故美人这痨疾恐是已经落下病根,日后恐怕难孕。”说到后面太医声音都小了。
果不其然萧胥听完直接冷了脸:“就没有根治方法?”
太医拱手摇头:“美人这痨疾已经有些日子了,加上美人太过优思,臣无能!”
总而言之就是原本被施以杖刑本就伤了根本,加上当时江皖发烧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就导致痨疾加重,还有平日里她思虑过重就更加难调。
萧胥一脸怒色抄起桌上的杯子就朝太医砸去:“滚!”
太医扶了扶险些被砸歪的帽子,丧着脸退了下去,还好还好,命保住了。
“去传赵?来”萧胥冲一旁的沈阙道。
沈阙忙低眉顺眼的退下去寻赵?。
赵?是萧胥的专用御医,他医术高明,在整个太医院可谓是响当当的人物。
不时,赵?就跟在沈阙身后来了,他鞠身朝萧胥行礼:“臣叩见陛下。”
萧胥摆了摆手:“无需多礼,快给她看看。”
说着萧胥就将位置让开。
“是!”
赵?先是为江皖虞把了把脉,然后将眼睛撑开看了看,片刻他起身朝萧胥一跪拱手道:“这位娘娘只是暑毒入体,引起的发烧,容臣去开两副药,保管她过几日活蹦乱跳的。”
萧胥揉了揉额心:“暑毒朕知道,朕要的是她的身体彻彻底底的如普通人那般。”
“那不能!”赵?一口回了。
这人他看了,以前绝对受过杖刑还发了烧,起码烧了一两天那种,原本受了杖刑就伤了肺,加之发烧,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她那肺已经有了衰弱之相了。这哪是他说治就能治的。
听完赵?同上一位太医说的一样的话,萧胥眉头紧皱。
他之前有听严袭说,他倒是没想这么严重。
“可有缓解之法?”
“回陛下,可以行之药膳处理,让娘娘慢慢调养,日志久了总会拖延些时间的,还有平日里娘娘的心情也很重要。”
萧胥沉默了许久道:“朕令你,好好为她调养,至少能调养个八九。”
他不求她能痊愈,但至少能调养到她身体不再那么羸弱。
赵?沉默了半响,抬眼对上萧胥不容置喙的眼神,低下头领命:“臣遵旨!”
“下去给她开药吧!”萧胥挥了挥手。
沈阙立即将人领了下去。
等人走后萧胥才看向跪了一地的奴才,沉声道:“起来吧!”
“谢皇上!”
萧胥这才转身看向床上的人,今日他正与朝臣交谈,就闻皇后为文尚殿寻了太医,随即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那般着急的就匆匆赶来。
进门见到的就是躺在床上面色泛白,没过一会便是全身滚烫。
经过前后的耽搁,萧胥还没来的急询问源头。
“你说说,你家美人中午都做什么了?怎么会中暑毒还发烧,你们是怎么照看的!”萧胥朝着玉秧雪映就是一顿发火。
玉秧雪映两人颤巍巍的跪下,然后将午时前后的事详细说了一遍,以及江皖虞不让去寻太医。
“他不让你们去,你们就不去?你们是第一天伺候主子吗?”萧胥闻言瞬间暴怒。
“皇上饶命!”玉秧雪映当即道。
“滚下去!”
闻声,玉秧雪映连忙行礼退下,深怕完了命就交代了。
萧胥等人走后就朝沈阙怒声道:“传俪修媛失德,罚其在宫中禁足两月月抄写静心德三册,以儆效尤!”
江皖虞是他将人带回来的,前后自己不断向江皖虞说自己会护她。
可今日俪修媛所做之事完完全全就是在打他的脸。
沈阙立即领命退下。
等人都走后,萧胥才细看见江皖虞,见她难受皱眉,他神情忽然软和,然后轻轻的抚上她的眉梢。
“哎,朕该拿你怎么办!”
萧寂舟那边证据销毁的干净,虽经过推测,但终究是无证据的。
他应她帮江家翻案,可若是翻案必然触及萧寂舟。
他现在还摸不清萧寂舟作何打算,也不能贸然发难。
加上据暗卫来报,萧寂舟已经发现她没死的事了,现在正等着解禁下淮南寻人。
随即萧胥想到江皖虞这一身痨疾都是因为萧寂舟,原本一双充满无奈之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暗沉。
既然不能将他如何,那他就将事摆在明面上,等待他的动作。
俪修媛正在殿中用着晚膳,忽然门外掌事太监进来告知陛下身边的沈阙来了。
俪修媛一愣,下午的事她听说了,她也没想到江皖虞身体那么弱。
随即俪修媛起身就去迎沈阙,沈阙也没多说废话,极快的将萧胥的旨意传达,便甩了甩浮尘离去了。
留俪修媛跪在原地,气的脸都扭曲了。心中将江皖虞骂了个百八十遍。
一夜过去。
第二日江皖虞头有些沉的睁开眼睛,一抹刺眼的阳光就照射进来,江皖虞有些无力的抬手遮了遮。
“醒了,来喝药!”
听见声音,江皖虞将目光转过去,只见萧胥一身金丝玄衣正坐在自己的床前,手中持药勺就往她嘴边送了送了。
江皖虞皱着眉头微微将头别开,躲过他的喂药,哑着声音问道:“陛下怎么在这儿?”
萧胥没放弃,就着方才的姿势道:“你发烧了,你知道吗?”
闻言江皖虞抬手摸了摸额头,有点冰凉,她就说自己怎么全身无力呢,原来是发烧了。
“来吧,先喝药!”萧胥无奈的扬了扬手中的勺子。
江皖虞这下没有避开,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萧胥:“我自己来吧!”
她那天朝萧胥发脾气后,这几天他都没来,江皖虞以为他气了。
“喝!”萧胥假意沉脸拉长声音道。
见对方不松手,江皖虞只好就着对方的手将药咽下。
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江皖虞终于将药喝完了。
同时自己心中也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就她这样与萧胥对视,莫名的心中有些心虚。
见药喝完了,萧胥将碗往旁边一搁,一脸严肃的看着江皖虞。
江皖虞被萧胥突然的变脸怔住,有些不确定性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