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勇坐下，说：“去年怎么过，还怎么过。”

    去年他过生日的时候，桔子给他包了顿饺子，问他，想要什么，他说，把你送给我就行。

    那天晚上，桔子就把自己送给他了。

    说好了，随他处置，折腾半夜，桔子就受不了了，想喊停，都喊不出来。

    第二天，没能起床。

    他想要的，桔子一直都知道，只是肚子里揣着个小家伙，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摸了摸肚子说：“今年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方勇问完，反应过来，笑了两声，揉揉她头顶，“妹妹，变这么坏了。”

    不说还好，一说，桔子脸就发烫。

    坏就坏，谁怕谁。

    仰着脸往前一凑，“都跟你学的。”

    脸红扑扑的，又可爱又漂亮，还有点欠揍。

    “少来这套，”方勇把她小脑袋推回去，“我是说，什么都不用送。快喝，喝完睡觉。”

    不要，该送也得送。

    送什么呢……

    桔子一边想着，一边咕咚咕咚喝完牛奶，把杯子给他。

    方勇拿着杯子，出去洗了，回来关好房门，躺进被窝里，手掌贴在她肚子上。

    里面的小家伙偶尔动动胳膊，再蹬一下他手心，特别欢实。

    桔子钻进他怀里，想起件事，“明天我去趟布料批发市场，你有空吗？要是没空，我自己打车。“

    方勇抱住她，说：“我随叫随到。”

    他怀里又暖和，又安全，桔子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桔子坐他们家老板的车，来到了布料批发市场。

    无论什么时候，批发市场人都特别多，车开到街口，就进不去了。

    车停稳，她下了车，看眼手表，然后往人群里看去。

    来之前和萧庭打过电话了，约的九点，在西口见面。

    还差五分钟。

    找了找，没看见人，桔子弯腰从窗户里对方勇说：“你先走吧，路上慢点儿。”

    正说着，人群里窜出几个小混混，戴墨镜，提着收音机，一边走，一边跟着音乐扭，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桔子穿着件红色大衣，猛一看，看不出肚子，倒把脸色衬的白里透红，漂亮得很。

    小混混停下步子，把墨镜往下一拉，朝桔子吹了声口哨，“妹妹……”

    方勇下车，把桔子护身后，对混混说：“滚蛋。”

    他不笑的时候，冷冰冰的样子，特别吓人。

    混混脑门儿上冒出冷汗，“不是……有对象了，那就算了。”

    提着收音机，抬腿就跑。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至少我们还有梦……”

    歌声越来越远。

    方勇把桔子护怀里，等在路边。

    来了辆车，大红色的，特别拉风。

    车门打开，下来三个人，其中一个是萧庭。

    萧庭扫了眼人群，目光停留在桔子身上。

    他带两个人走过来，介绍，“他们是我的队员，阿杰，兰姐。”

    说完，介绍桔子，“她就是田桔子。”

    “久仰大名，田设计师。”阿杰说。

    阿杰留着络腮胡子，矮胖，看不出年纪，朝桔子伸右手。

    首席设计师，一般都有自己的团队，队员各有各的工作，萧庭负责设计，另外两个，负责裁剪和制作。

    桔子和阿杰握手，“不客气，叫我桔子就行。”

    说完，和兰姐握手，“兰姐好。“

    兰姐三十多岁，戴眼镜，穿的非常随意，棉袄牛仔裤，布靴子，看不出来是混时尚圈的。

    和桔子握手的时候，打量方勇，“他是……”

    “我老公，方勇。”桔子说。

    兰姐推推眼镜，感叹，“身材不错，是个做模特的料子，可惜当老板了……”

    这话，让桔子有点想笑，把方勇拉远两步，说：“你去忙吧，我跟他们去挑布料，挑完，打车回去。”

    这地方，来来往往什么人都有，方勇哪放得下心，“妹妹，缺扛布的吗？别客气。”

    堂堂中天老总，日理万机，给她扛布？

    桔子问，“你有空？”

    方勇看眼手表，“上午的时间，全归你。”

    这话说的！

    桔子了解他，他说留下肯定留下，再客气，弄不好会被他塞车里，拉回家。

    那就不客气了，挽住他手臂，抬头说了声，“谢谢老板。”

    往街里头走。

    萧庭和他的队员跟在旁边。

    桔子问萧庭，他需要什么样的面料，萧庭说，丝绸，和质感好的西装面料。

    正好，桔子也想找丝绸。

    买丝绸，当然要去老魏丝绸铺。

    老魏这边生意不错，天冷了，毛呢畅销。

    两个售货员在忙活。

    老魏坐他的红木椅子上喝茶，手里头拿着杂志。

    “魏叔。”桔子喊了声。

    “桔子。“老魏放下杂志，就迎上来了，“有日子没见了，忙什么呢？比赛我看了，怎么没见你？是不是家里出事儿了。”

    一开口，就问了一大堆。

    桔子笑着说：“没事，我怀孕了，比赛没参加成，那顿饭欠着，以后再补。”

    是嘛……”老魏哈哈笑两声，“这可是大好事，满月宴我等着吃呢。”

    “一定请您。“桔子介绍萧庭，“我朋友。魏叔，您给介绍匹好绸子。”

    “那没问题。”老魏去问萧庭，要什么样的面料。

    萧庭把面料要求说了，老魏给推荐了两款。

    萧庭让兰姐去挑。

    兰姐挑得细致得很，先摸，再看，恨不得拿放大镜照，那叫一个专业。

    “老板，来一下。”有客人叫老魏，老魏叫桔子随便挑，就去忙活了。

    真金不怕火炼，老魏的丝绸品质一向很好，一点问题没有，兰姐要了几尺。

    桔子挑了块淡青色丝绸。

    找老魏结账。

    老魏要了最低价。

    兰姐一听，眼镜差点掉了，随口就问，“这么好的料子，这么便宜？”

    老魏特别痛快，“桔子带过来的，不是外人。”

    这面子！

    方勇看着他的小桔子，眼里带着自豪。

    店里挺忙，桔子就没多客气，付过钱，布料给她们家老板拿着，去下一家。

    市场里人多，走时间长了，有点热，桔子鼻尖冒出汗。

    方勇帮她擦了擦，“累不累？“

    桔子摇头。

    带萧庭去找西装面料。

    只要萧庭提出要求，桔子介绍的布料都合适。

    一上午，就挑完了面料。

    对面料把控度，和市场熟悉程度，简直一绝。

    而且价钱最低。

    兰姐，阿杰，包括萧庭，三个人看桔子的目光里，多了点佩服。

    面料挑完，就剩制作了，桔子和萧庭约好了，下午电视台制衣区见。

    做完礼服，正好，给方勇准备生日礼物。